“唉——!”丁丹嵐長嘆一聲。
玄玄神尼說道:“現(xiàn)在才來后悔,是不是太遲了?”
這語氣多少都帶點冷嘲熱諷。
丁丹嵐的表情顯得有點復雜,似乎心起波瀾了,苦澀問道:“我只問一句,你可否告訴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安身立命?”
玄玄神尼搖搖頭,說道:“貧尼答應過她不對任何人說的,所以貧尼不能對你說,做人要有信用?!?p> 丁丹嵐說道:“你可以走出門外對著天空說嘛,這就沒有違反你的承諾了,各得方便,豈不更好?!?p> 玄玄神尼一臉冷然:“這樣的餿主意就你丁丹嵐想得出來,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做不到?!?p> 丁丹嵐不自然地一笑。
玄玄神尼說道:“說真的,原本貧尼想留她多住幾天的,這一別,不是天各一方了,而是永別了,可她要趕回去會合她的徒弟,一起回那個國家去了,否則你們這一對冤家就可以見上一面?!?p> 丁丹嵐仰天說道:“看來我和她真的緣盡此生了!”
他眼里竟然有淚花閃動。
趙飛羽從沒有見過師父如此感性的一面,可想而知這一件事對他的觸動有多大。
玄玄神尼說道:“天命不可違?!?p> 丁丹嵐說道:“也許是吧,我尋找了她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她的音訊,現(xiàn)在知道她還平安活著就知足了,也罷,我認命了,注定我要帶著這個遺憾進棺材的了!”
他唏噓不已。
趙飛羽心念一動,想起了玉川公主來。
天下沒有這么巧的事情,玉川公主的師父是個世外高人,玉川公主的師父因為要拜訪朋友不讓玉川公主跟隨才和玉川公主分開的,那么讓自己師父唏噓滿懷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玉川公主的師父。
他沒有說出來,兩個長輩對話沒有他插嘴的份兒,當看到滿臉凄然的師父時,他忍不住了,插嘴說道:“前輩,晚輩可不可以說一句話?”
玄玄神尼說道:“沒有人堵住你的嘴巴,想說什么就說什么?!?p> 趙飛羽說道:“晚輩想多嘴問一句,那位和我?guī)煾干跤嘘P聯(lián)的前輩她的徒弟是不是一位身份高貴的公主?”
玄玄神尼不吃了,放下碗筷,吃驚地看著趙飛羽,遲疑了一下,說道:“丁丹嵐,看來你和豆家大小姐的緣分還沒有盡?!?p> 丁丹嵐愕然:“此話怎講?”
玄玄神尼指一指趙飛羽。
丁丹嵐皺一下眉頭:“這和羽兒有什么關系?”
玄玄神尼說道:“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的徒弟已經(jīng)知道她的下落。孩子,你師父應該沒有對你說過他的事,今天貧尼就對你說,那位前輩可是你未過門的師母?!?p> 趙飛羽大吃一驚,看著丁丹嵐,似乎想在師父的神色變化中在尋找答案。
丁丹嵐嘆了一口氣,點頭承認:“這是真的,她是你名正言順的師母。”
玄玄神尼欲言又止,但還是問了:“貧尼好奇了,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趙飛羽不得不說出來:“因為晚輩認識那位公主?!?p> 玄玄神尼大為驚愕。
丁丹嵐同樣也大為驚愕,問道:“羽兒,你認識那位公主?她是哪一國的公主?”
趙飛羽說道:“婆羅國的玉川五公主?!?p> 丁丹嵐嘆息一聲,說道:“原來她去了婆羅國,難怪我踏遍了中原走遍了塞外也找不到她,也打聽不到她的消息了!”
玄玄神尼說道:“你已知道她的下落,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去找她嗎?表示你的悔意和誠意嗎?”
丁丹嵐長嘆一聲,離座而起,來回踱步,顯然有點激動,然后傷感說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如果她心里還有我的話,別說回來見我了,至少也應該派人到我那里報個平安吧?她又不是不識路!”
玄玄神尼說道:“貧尼也識路,但這么多年還不是一樣沒有去你那里,這說明不了什么?!?p> 丁丹嵐眼圈紅了,說道:“唉——!六十多年了,足足一個甲子回頭了,可她并沒有這樣做?!?p> 他哽咽了,然后平靜一下情緒,繼續(xù)說道:“并不是每一個人可以活這么長久的,等得了六十多年的,有的人甚至連六十歲也活不到,如果不是得到上天眷顧,我也許早已經(jīng)化作一堆黃泥了……”
玄玄神尼打斷他的說話:“不是上天眷顧我們,而是上天懲罰我們,懲罰我們?yōu)檫^去所犯下的過錯而贖罪。”
丁丹嵐說道:“也許是這樣吧,既然她不來找我,我又何必去找她,算了,我是天下間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什么愛之深,恨之切,都已是浮云,我就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了,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挺好的,再說人生本就沒有完美,總會帶有一些遺憾的,就讓我?guī)е@個遺憾走吧?!?p> 玄玄神尼看著趙飛羽,緩緩說道:“孩子,你是如何認識那位公主的?”
丁丹嵐回過神來:“對,羽兒,怎么沒有聽你提起的?”
趙飛羽說道:“師父,前輩,我們是在天山偶爾認識的,事情的起源是這樣的……”
他將救下華山派弟子的事情和認識玉川五公主的過程一五一十敘述了一遍,至于他和玉川五公主之間的那些蜜事當然省略了不說。
這件事打死都不能說,血氣方剛所犯下的糊涂事怎么能說出來。
丁丹嵐有些不滿:“在天山派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趙飛羽說道:“師父,這些事值得說出來嗎?”
丁丹嵐一愣,面露微笑:“也是,行俠仗義本就是你應做的事,真的不值得說,在那種場合說出來便顯得你是在炫耀了,驕傲了?!?p> 玄玄神尼說道:“想不到你的徒弟和她的徒弟居然就這樣認識了,你們都想斬斷你們之間的關系,刻意地回避著對方,但無論怎么逃避,還是留下了一縷連帶的關系,糾纏在一起的關系,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你和豆家大小姐的緣分還未盡?!?p> 丁丹嵐苦笑著:“神尼,你誤解了,遠走他鄉(xiāng)的不是我,而是她,我并沒有刻意回避她,相反我是到處去找她,至于是不是還有見面的機會,那就看老天爺?shù)陌才帕?。?p> 玄玄神尼看著趙飛羽問道:“聽你未過門的師母說那位玉川公主是人間絕色?”
趙飛羽不清楚她這樣問的目的何在,照實回答:“是的?!?p> 玄玄神尼笑一笑,說道:“你和她……”
趙飛羽這下明白玄玄神尼的意思了,不待問完,便搶先說道:“我和她成為了好朋友?!?p> 玄玄神尼意味深長問道:“什么關系的好朋友?”
趙飛羽裝糊涂:“前輩的意思晚輩不明白?!?p> 玄玄神尼說道:“你明白的,唉——!”
她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丁丹嵐輕皺一下眉頭:“你在嘆什么氣?”
玄玄神尼說道:“在為這孩子嘆氣,貧尼早就觀察清楚他,他一生都要命犯桃花,活在女人無休止的糾纏之中,害他的是女人,救他的又是女人??!”
趙飛羽心頭一震。
丁丹嵐感到驚愕:“你幾時學會麻衣相術的?”
玄玄神尼說道:“你不相信?”
丁丹嵐不可置否一笑:“你是在天方夜譚,說的是屁話鬼話?!?p> 玄玄神尼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說的是事實,不是天方夜譚的屁話鬼話,無的放矢,你看這孩子,眉清目秀,英氣逼人,神采不凡,心存仁義又殺伐果斷,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這類鳳毛麟角的男人,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shù)十年?!?p> 丁丹嵐臉露笑容:“這番話說得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