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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九章:毒獵狗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3856 2022-09-13 23:54:39

  “英莫兒做了十五年的圣女”。

  巴力強調(diào)這個數(shù)字:“你們從孤兒院逃出來,也正好十五年,被蟲吃空的竹子,騙的了人,騙不了風(fēng),你不怕嗎?”。

  怕什么?我又沒打針,何況連他自己都搞不清英莫兒的死因,寨子里有各種各樣的版本,一個比一個邪乎。

  “現(xiàn)在圣女沒了,你朋友變成了這杯水,好,我?guī)湍悖フ夷莻€姓明的”。

  巴力把他的水杯推開。

  “可圣女寨不能沒有圣女,你,也得幫我”。

  他拿起我的水杯,放到自己面前。

  我明白了,難怪他今天說了這么多,原來是想讓陶木春充當(dāng)圣女二世。

  巴力掏出個手絹包,揭開一角,是兩根比巴掌還長的人參。

  “瞅瞅,雁脖、老皮、毛根上還有旋,正經(jīng)的百年野山參,就它……”。

  他打量著四周:“能抵得上你這小店”。

  我有種被侮辱了的感覺:“你這是要買人呢?要買誰自己商量去,跟我犯不上”。

  “錯了,錯了”。

  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想錯了,小兄弟,我對你可是佩服的很,更不敢對圣女不敬,不過是想煩你弄輛大車,象樣點的,再置辦點響器家伙,咱們敲鑼打鼓的接圣女回寨子”。

  要迎親嗎?我無話可說,冷眼看著他。

  他把人參重新包好,鄭重其事的放到桌上,盤算著:“你看這兩天啥時候有空,咱們請小圣女見個面,商量妥了就走,別再出亂子”。

  這人真有意思,自個兒把事定了,最后才想到要跟角兒見個面。

  “陶木春不會答應(yīng)的”。

  “會,就算為了她妹妹”。

  這個老混蛋,我差點沒忍住一拳打過去。

  幾輛警車突然閃著警燈停在麗庭大酒店門口,兩個警察下來拉警戒線,其余的都往里沖,街上的行人立即圍成一圈。

  我擔(dān)心女孩兒們出了意外,查了酒店前臺的電話,轉(zhuǎn)到八零七,蘇欣晨說一切都好。

  “小妹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真沒問題了,巴力就要挾不了陶木春,可我總感覺她突然的正常很不正常,里頭有貓膩。

  蘇欣晨沉默了一會兒:“回頭你問大妹吧,我不好說”。

  “怎么不好說,說變就變,孫猴子呀?”。

  話音未落,門外真的鉆進來一個孫猴子,比我矮點,身上的披掛倒是齊全,鎖子黃金甲、步云履、戴著鳳翅紫金冠,沒拿棒子,胸前斜掛著大紅彩帶:靈猴牌油煙機。

  大概是哪家商場請的造型演員,服裝有點假,但化妝一流,手臉上的毛發(fā)條縷分明,足可亂真。

  我過去招呼他,說今天什么都沒準(zhǔn)備,除了醬肉就是面,問他還吃不吃了?他指指我們那桌,意思是來一樣的。

  等我把飯端到他面前,這猴子正盯著對面的麗庭大酒店,粘著金紙的眼睛一眨不眨。

  “說說袁軍吧”。

  我坐回來,看著巴力:“雖然帶人搶花的是他,但并不是他的主意,牽頭的叫丹姐”。

  “丹姐……,白英烏丹?”。

  巴力下意識的說出個名字,卻又搖頭:“不會,不會,她是伺婆,族長不點頭,出不了農(nóng)場,咋能認識那些人?要說袁軍嘛,我倒是見過他爹,袁奇山,他家祖上跟圣女寨還真打過交道”。

  袁奇山是個退休老護林員,和族長木里有來往,如今養(yǎng)魚種花,小日子過的還不錯。

  “在同益古鎮(zhèn),他算是有見識的人了”。

  我點頭:“他給你說了什么?”。

  “小兄弟,人這一輩子就圖個安穩(wěn),族人建下了圣女寨,男女老少才算有了個窩,可破棉襖里咋藏得住金疙瘩,打那以后,玉硯雪山便鬧翻了天”。

  圣女當(dāng)時名動一方,甚至說她能讓人長生不老。

  “為了抵擋歡喜花毒,我們白英氏人生下娃娃,的確會抱到圣女洞,拿圣水喂養(yǎng)幾天,根本就沒有不死秘術(shù),只不過傳來傳去,越來越象真的”。

  那一年,駐扎在同益城的都統(tǒng)是唐知會,副官叫黃彥之,在他的慫恿下,都統(tǒng)準(zhǔn)備宴請圣女,誰知扎羅不給面子,婉言謝絕。

  黃彥之惱羞成怒,命令:搶!。

  士兵們也知道花叢有毒,但軍令不可違,結(jié)果一個個倒地不起。

  他這才傻眼了,回來稟報,稱寨門前整整五百米的毒花叢,環(huán)繞墨池谷一周,連馬都跑不過去,除非能長出對翅膀。

  “自古民不與官斗,圣女也怕狗急跳墻,打算獻出些圣水,只求寨子平安,扎羅說啥也不同意,有人是喂不飽的,就怕嘗到了甜頭,還是不肯放過圣女寨”。

  于是守寨不出,趕制弓箭槍矛。

  “都說歡喜花毒,可毒不過人心,他們得不到,就把你往絕路上逼”。

  幾天后,山坳前又聚集了大批官兵,將灌滿油的豬脬綁在火箭上,很快將大片的花叢燒光,開始攻打寨門。

  還好老族長早有準(zhǔn)備,多年前精挑細選了十幾條獵狗,以歡喜花伴食投喂,從一指甲到一片、兩片、再到枝葉根莖,每次狗都慘叫掙扎,眼看撐不下去了,再以圣水緩解。

  慢慢的,這群狗全身潰爛,毛發(fā)掉光,皮膚形成一圈圈旋渦狀的硬痂,普通兵器根本傷不了它們,而且兇猛好斗,爪牙上生有巨毒,一旦被抓破咬傷,輕者人事不省,重者當(dāng)場斃命。

  唐知會接到消息勃然大怒,連個百十人的寨子都收拾不了,豈不是讓全城的老百姓看笑話嗎?。

  黃彥之又獻計,圍山,截斷山上的糧油米面,白英氏人只能拿起弓弩,與溫吉古爭搶食物。

  “幾個月后,他瞅準(zhǔn)了風(fēng)向,派來了藤甲兵,這次獵狗也擋不住了,寨民們?nèi)珖谑ヅ磉叄芯涑烧Z咋說來著……,對,視死如歸,就在這要命的關(guān)頭,溫吉古蕩下懸崖,把黃彥之活活摔死在馬下”。

  樹倒猢猻散,士兵們抬尸回城,再不敢提起圣女寨這三個字。

  黃彥之就是袁軍的老祖宗。

  “先祖怎么姓黃呢?”。

  我猜不透。

  巴力也不清楚。

  “故事總歸是故事,本來我也沒往心里去,幾天前,我打電話給族長,他說會派人來幫我,一男一女,白英珠和白英玉”。

  白英玉就是那個長發(fā)男。

  當(dāng)他們朝小妹撒出毒粉時,巴力也有些昏昏沉沉,畢竟十五年沒喝過圣水了。

  老女人給了他一顆蠟丸子,說是苦心丸,用圣水和藥材制成的。

  他從來沒見過這倆人,名字也和族人不同,還有圣水是哪兒來的?巴力迷惑不解。

  直到看清了白英珠的臉。

  一張結(jié)滿硬痂的臉。

  他不禁想起袁奇山講過的故事,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傳說,未必都是捕風(fēng)捉影。

  “還記得溫吉古嗎,它是玉硯雪山的看門神獸,你說那么大個家伙,一天得吃多少?”。

  吃不飽就會打人的主意,扎羅不得已下了禁獵令,族人們只能靠挖蟲草、雪蓮等藥材為生,溫吉古懼怕陽光,白天不輕易出洞,夜里寨民也不敢到處亂走。

  圣女飛升的那天,有個孕婦叫白英爾曼,她在睡夢中聽到山羊“咩咩”的叫,餓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入冬以來氣溫驟降,大雪封山,采不到好藥材,家家戶戶都在鬧饑荒,甭說吃肉了,寨子里連根野菜都沒有。

  丈夫白英多阿心疼妻子,操起弓箭,打算弄頓免費的涮羊肉,爾曼不敢,怕被族長鞭笞。

  鞭一百下死不了,何況她肚子里還有孩子。

  “晚上出寨門,最要緊的,是背上一簍歡喜花,溫吉古絕不敢靠近”。

  可多阿心里只想著羊,等他走后,爾曼見背蔞還放在地上,急忙去追,直到半山腰,才發(fā)現(xiàn)丈夫被溫吉古倒拖著往山頂方向去了。

  看著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的多阿,白英爾曼強忍悲痛,撿起弓箭,打算摸清它洞穴的位置,再帶人來報仇。

  沒想到,圣女卻從巖石后轉(zhuǎn)了出來,頭裹黑紗,一身白袍,背著右手,一步步走向溫吉古。

  “甭管圣女有啥危險,白英氏人都會沖在最前面”。

  巴力挺直胸膛,伸開雙臂,仿佛自己擋在了圣女和溫吉古之間。

  白英爾曼也沖了出去,搭箭拉弓,可惜距離太遠,只能大聲疾呼,吸引溫吉古的注意力。

  溫吉古看都不看她,扔下多阿,怪叫著奔向圣女。

  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fā)生了,它來到圣女面前,竟然蹲下身子,雙手扶地,象匹溫順的馬兒。

  英莫兒一邊撫摸它身體,一邊小聲說著什么,突然,滿山遍野的白色中,閃起一道綠瑩瑩的光,瞬間沒入溫吉古的胸膛,它哀嚎著,揚起粗大的手臂,卻遲遲沒有落下來,只是呆呆的瞪著圣女,轟然倒地。

  山頂傳來另一只溫吉古的怒吼,一團白影裹挾著雪花狂奔而下,它脖子上掛著個小雪怪,蕩來蕩去。

  一個發(fā)怒的溫吉古,一個手握匕首的圣女,在風(fēng)雪中會上演怎樣的大戰(zhàn)呢?。

  令人期待!

  剛幻想了兩秒鐘,巴力告訴我,溫吉古伸手就打飛了英莫兒的匕首,掐住她脖子凌空舉起,走向懸崖。

  白英爾曼嗓子都喊啞了,連發(fā)數(shù)箭,卻箭箭落空,危急時刻,雪堆里突然爆出數(shù)十點寒星,齊刷刷的打進溫吉古的脊背。

  它猛的轉(zhuǎn)身,松開了英莫兒,踉蹌后退,在跌入深淵的同時,扯下了圣女的白色罩袍。

  圣女望著它消失的地方,尖聲大笑,笑完了又哭,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白英爾曼急忙上前,獻出自己的皮襖,圣女讓她把溫吉古和白英多阿一起燒掉,還有摔下去的那對雪怪母子,必須親眼看著,燒成灰再離開。

  她一一照辦了,但山崖下卻沒有小溫吉古的尸體,等到天亮回來,圣女已經(jīng)悄然離世。

  英莫兒為什么會藏在山巖后,還帶了把匕首?。

  她是圣女,不是巫女,沒長前后眼。

  巴力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暗中保護她的人,他在圣女寨生活了幾十年,竟然對這些人一無所知。

  更可怕的是,白英珠臉上的硬痂就象傳說中的獵狗一樣,細思極恐!

  電視里插播了條新聞,搶劫金店的罪犯找到了,他被塞在了窨井里,衣服體態(tài)和監(jiān)控中的一致,只是沒發(fā)現(xiàn)臟物。

  據(jù)他交待,自己得手后,剛跑出幾百米,被一個戴頭盔的女人擰住胳膊,二話不說,踢開井蓋推了下去。

  “現(xiàn)在的賊一點職業(yè)道德都沒有,不尊重同行的勞動成果”。

  他痛心疾首的向記者訴苦。

  警方正在全力搜尋這個神秘人,希望民眾能提供線索。

  是假小妹,那天被發(fā)現(xiàn)時,她丟下了衣服和錢,這兩樣?xùn)|西少了哪一樣都寸步難行,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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