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南枯嘉文早早起床置辦了綢衣,花費了五十兩。雖然貴,但也值得——晚上參加西蜀節(jié)度使孟言本的宴。
“南枯兄!”宋喬生看見南枯嘉文,便跑過來。
“宋兄!恭喜??!”南枯嘉文抬手作揖。
“恭喜!”宋喬生略帶慚愧的說,“在下只是居末,羞愧??!”
“宋兄過謙了!怎以一時之得失論一世!”南枯嘉文請宋喬生至一茶樓小坐。
南枯嘉文對宋喬生是感激的,宋喬生不僅是他到成都府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還教了他售賣字畫的門道。
“你大清早的,做甚?”宋喬生品著茶,雖有陽光,但空氣中還是寒意滿滿,一杯熱茶進肚,暖和了許多。
“置辦衣鞋,今晚去節(jié)度使府赴宴,不可寒酸矣!”南枯嘉文抿嘴一笑。
“說的是!”宋喬生回道,想著自己該穿什么衣,可沒錢置辦。
南枯嘉文喝著茶,朦朦朧朧的困意涌上來,似霧般讓人找不到意識的方向,他此刻想好好睡一覺。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自從百里蘭心留成都府后,隔三差五的到南枯嘉文處起居,一來二去,南枯嘉文精氣被磨損了不少,看著有倦怠之態(tài),真是食色傷身。
昨晚與百里蘭心酣暢淋漓的行魚水之歡了數次,眼下當然是精神沉迷,身體無力。
“怎么了?”早上南枯嘉文起床時候,百里蘭心抱著她嬌媚道。
“今晚至節(jié)度使府赴宴,我去置辦衣鞋!”南枯嘉文輕輕脫開百里蘭心的手。
“再睡一會兒!”百里蘭心不舍。
“你睡吧!我早些去,早些回來!”南枯嘉文拾衣穿上。
南枯嘉文為了早些回去,尚沒有進早飯,想買些回去與百里蘭心一起吃,想不到遇上宋喬生,兩人聊著起勁竟至此茶樓了。
孟言本為了晚上的宴,打發(fā)十余個仆人丫鬟一天亮就準備,吃的,喝的………一一不可馬虎?!跋M?,青年才俊們滿意!”孟言本拿著菜單自言自語。
“爹!”孟元英進來。
“來看看,這些菜,可行么?孟言本招手道。
“貴而不俗不奢!不錯!孟元英贊道。
“好!那就讓下人去準備吧!”孟言本將菜單給高離秋。
“元英,晚上你也參加!”孟言本對孟元英說。
“女扮男裝?”孟元英笑道。
“不用!”孟言本回道。孟言本對孟元英奪得魁首,自是高興。當時無人知孟元英的真實身份,完全是憑著她的才學,屬巾幗不讓須眉。
晚上的時刻到了,節(jié)度使府燈火通明,猶如白晝。晶瑩剔透的月色如碎銀散下來,在地上閃閃發(fā)光。
自南枯嘉文到宋喬生九名得選的青年才俊依次入節(jié)度使府邸。九名青年才俊,有的家勢普通,有的富裕些………但步入節(jié)度使府的那一刻,紛紛目瞪口呆,戒備森嚴,繁華壯麗讓他們驚嘆。
“好期盼!”南枯嘉文嘀咕道。
“天上仙殿,莫過于此吧!”宋喬生咳嗽道,來來回回的膚白貌美的丫鬟令他心醉神迷,威武直立的守衛(wèi)兵士讓他心生敬畏。
“諸位,隨我來!”一個年輕的官員走過來,彬彬有禮。
“勞煩大人!”九人紛紛躬身道。
九人至一寬大屋里落座,依次而坐,靜待節(jié)度使孟言本。
南枯嘉文看了看屋里,只有九人,缺一人。南枯嘉文走至宋喬生旁低聲問道:“缺一人!”
“嗯!是魁首,他難道缺席?”宋喬生回道,手不停的從旁邊伺候的丫鬟那里接橘子吃。
“各位,孟大人到!”一個年輕貌美的節(jié)度使府女官從大門進來,對屋內傳道。女官輕輕移身立一旁,不一會兒,孟言本笑中自帶威嚴的進來,劍眉細長有力,胡須不疏不粗,也不長不短,恰到適合。
孟言本身后,自然是孟元英。南枯嘉文等人看孟元英在魁首位上落座,驚奇得左右低語。
“這?”南枯嘉文暗自嘀咕,他看著孟元英深是欣賞。孟元英的豐滿與美貌略輸于百里蘭心,但其書香與富貴之氣質,是百里蘭心不能比的。
“各位青年才俊!不必拘束!今晚與爾等相聚,是本官之幸!”孟言本接受南枯嘉文等九人躬身禮后,舉杯起身,一飲而盡。
“這是本官之女,孟元英,前些日,她女扮男裝,在春月評中奪魁!”孟言本喜不自勝的向諸人介紹。
“小女子見過各位!”孟元英起身向大家行禮。
“不敢,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我等慚愧!”南枯嘉文帶頭還禮。南枯嘉文雖然被孟元英的氣質、才識所折服,但更多的是慚愧,自己苦讀數年,不分寒暑,卻不及一女子!
而宋喬生已然心神迷亂,似乎被什么樣迷了神志一般,恍恍惚惚。宋喬生剛剛進節(jié)度使府時,見年輕貌美的白皙丫鬟在忙碌,澆花、喂鳥………便深為沉淪,“若是將來謀個一官半職,娶節(jié)度使府上的一丫鬟,此生無憾矣!”此刻,孟元英的出現,對宋喬生來說,驚為天人,可望不可及。
“節(jié)度使大人之千金!堪比瑤池仙家公主,我等貧寒子弟,看一眼已是褻瀆,想不到,今晚竟同宴,在下三生有幸!”宋喬生笑中帶淚,激動之心,無法壓制。
“承蒙稱贊!小女子實不敢當!”孟元英似花似露般笑道。
“宋兄,所言極是!”南枯嘉文等也紛紛贊道,“見到小姐,是我等之幸!”
“感謝諸位,感謝對小女的贊賞!”孟言本讓大家動筷子、喝酒,“吃菜,喝酒!大家自便!”
在宴會中,孟言本偷偷告訴孟元英,南枯嘉文正是《宋境行覽圖》之作者,讓孟元英注意起了南枯嘉文的一舉一動,她想著,如果有機會,想單獨聊上一聊的沖動。
“南枯兄,你的《宋境行覽圖》,小女子實在喜歡,今日相見,敬你一杯!”孟元英斟酒一杯,并緩緩走過來,向南枯嘉文敬道。
“哎呦!感謝!在下胡畫的,莫污了小姐的眼才好呢!”南枯嘉文受寵若驚的趕緊起身接酒杯。
南枯嘉文內心更加激動了,想不到西蜀節(jié)度使千金孟元英喜歡他的畫,真是意外之喜!有了孟元英的青睞,自己在節(jié)度使孟言本面前,份量比其他八人勢必要重些,莫說是到龍泉書院求學,以后謀取官職亦有諸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