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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狩獵法則

第十章 新世界

狼人狩獵法則 毫端生云 3017 2022-09-17 22:15:39

  門開了條縫隙,里面露出喬·瑪尼的半張臉。

  一眼看到是克雷頓后,他迅速開了門,然后又緊張地轉(zhuǎn)身,似乎在警惕什么。

  看到他那么精神,克雷頓也放心了。

  剛才那一槍還是有擊斃喬的風(fēng)險的,不過喬一向幸運。

  他向側(cè)面一伸手,把外面癱著的鷹身女妖不流血痕地提進(jìn)來,然后關(guān)上門。

  “中尉,你見過這種鬼東西嗎?”

  喬背對著克雷頓問,他警惕地舉著槍對準(zhǔn)地上蠕動的殘肢。

  那截斷翅尖端上的畸形怪手正試著在地上爬動。

  克雷頓提著失去意識的鷹身女妖打量一番,失望地發(fā)現(xiàn)本體可能還沒有這處斷肢活躍:

  “我想是見過的?!?p>  喬沒有看到克雷頓手上的本體,但逐漸濃郁的臭味還是讓他感受到了。

  “見鬼,怎么越來越臭了?”

  “可能是因為它的緣故。”

  克雷頓把鷹身女妖往地上一扔,那只斷肢摸到它,但完全沒有認(rèn)得家的位置,只是依舊機械性地抓握,從它的身上抓下更多的羽毛。

  這種兇性讓克雷頓皺起眉頭。

  他想起了給剛死的人火葬時的場景,那些已經(jīng)被判定為尸體的存在會在火焰中抽動。

  旁邊的喬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才發(fā)現(xiàn)克雷頓是帶著這怪物進(jìn)來的。

  他也當(dāng)過兵,但他參軍那會兒連正常的敵人都沒見到過,更別說這樣的怪物了。

  這樣的驚慌表現(xiàn)讓克雷頓有些不耐煩。

  像這個樣子,看到他的狼人形態(tài)說不定.......說不定能接受?

  在怪物身上保留了人的部分比全部都是怪物還要讓人感到惡心。

  那是嚴(yán)重的褻瀆感。

  只看頭顱的話,這個鷹身女妖的臉孔完全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但下面散發(fā)腐臭味的鳥身和細(xì)枝末節(jié)處保留的畸形器官讓這點美感損失殆盡。

  克雷頓要是自己也是狼身人頭的那種狼人,他可能也接受不了。

  想到這里,他姑且寬容了一點:“喬,你以前不是做過戰(zhàn)俘營的看守嗎,試試看能不能從它口中問出什么?!?p>  “它?”喬不敢置信地用槍口比了比鷹身女妖的身軀:“這也能問?”

  “它好歹有個人腦袋。帶著它,然后我們換個地方。”

  克雷頓對于這里的安全性抱有懷疑,雖然沒有人注意到他開槍,但那個逃跑的馬車夫或許會帶著夜晚巡邏的治安官回來檢查:

  喬看了眼他的槍,還有他背后破碎的窗戶,然后回頭看墻上的彈孔。

  這是租的房子。

  “好的?!?p>  很快,他們將鷹身女妖移到了鄰近的一個偏僻廢棄建筑里。

  在黑暗且布滿灰塵的空間里,外面波浪涌動的聲音清晰可聞,但莫名給人一種深沉的寂靜感,呼吸都變得濕沉。

  這里是薩沙市邊緣的碼頭區(qū)。

  但是因為運河兩岸的水土滑坡堵塞航道,稍微大一點的船只就難以通過,久而久之碼頭和周圍的一些倉庫、工廠就被廢棄了,只有無處可歸的流浪漢和一些罪犯會選擇在這里藏身。

  克雷頓到門口警戒外人靠近,留喬·瑪尼在倉庫里面辦事。

  喬一手舉著燭臺一手左輪地對著被束縛起來的怪物,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經(jīng)驗。

  “告訴我你的名字?!?p>  這似乎沒什么用,長著女人頭的鷹看著他。

  喬想了想,換成陶頓語又問了一遍。

  “告訴我你的名字。”

  鷹身女妖突然睜大眼睛,兩行眼淚從它臉上流了下來。

  喬的表情僵住了,那張臉上生動的感情讓他暫時忽略了其他非人的部位:

  他扭頭大喊:“中尉,這兒不太對?”

  克雷頓·貝略扛著重型步槍從門外轉(zhuǎn)進(jìn)來:“你是什么意思?!?p>  “它好像人。”

  克雷頓抱著步槍靠在門邊,指頭彈豎琴一樣撥動著槍管,他看到鷹身女妖年輕面容上的淚水和令人作嘔的軀體,心里不知怎么的煩躁起來。

  他是狼人,但也是人,這家伙又算什么?

  連人的軀體也沒有。

  “你沒讀過《利亞修斯之詩》嗎?它們慣會騙人。”

  “可是它在哭啊?!眴痰穆曇衾飵е@慌。

  “像人更好,說明它知道害怕。你問問它,它的主人在哪兒?!?p>  喬·瑪尼轉(zhuǎn)回頭,用陶頓語轉(zhuǎn)述了克雷頓的問題。

  鷹身女妖張了張嘴,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在淚流滿面的同時甚至強行做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笑容的表情。

  這次喬還沒有說話,克雷頓就舉起槍對著它,他下定決心快點辦完這事:

  “說話,或者死?!?p>  因為羅倫戰(zhàn)爭中從軍的經(jīng)歷,他也學(xué)過陶頓語,只是不如喬那么好。

  女妖的淚水再次泉涌而出,順著下巴滴下,

  它長大嘴巴,屬于年輕女性的面容扭曲起來,努力將頭向前傾。

  “見鬼了!”克雷頓猛然降低槍口。

  剛才離得遠(yuǎn),看不清它的面目,因此開槍也沒有感覺,現(xiàn)在克雷頓找不準(zhǔn)那會兒的狀態(tài)了,一種沒由來的情緒讓他下不了手。

  他花幾秒冷靜下來,蹲到旁邊,按著鷹身女妖的兩頰強迫它開口:

  “你最好說些什么,否則........”

  他停下來,手指受到電擊似地縮了回來。

  在女人頭顱張大的嘴里,舌頭本該在的位置只有一點糾結(jié)的肉團(tuán),牙齒也少了幾顆。

  她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

  “你是人?”克雷頓撥開那脖子下的羽毛,那里有一圈紫黑色痕跡,邊緣已經(jīng)開始嚴(yán)重化膿了,

  “鷹身女妖”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喬·瑪尼手中的槍,眼神充滿渴望。

  克雷頓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喬因他的眼神后退一步。

  “你殺了她吧。”

  喬還以為自己沒聽清:“什么?”

  克雷頓沒有再解釋,直接從他手里拿下槍,頭也不回地向后開槍。

  女人的頭顱向后一仰,撞到后面空置的生銹鐵架上,但這點聲音比起槍聲微不足道。

  “走吧,我們白費力氣了?!?p>  克雷頓緊了緊衣領(lǐng),把左輪丟掉,然后從地上提起自己步槍背在肩上往外走。

  喬看了看他,沒有跟上去。

  廢棄倉庫外的夜晚靜謐,只有一點點月光照下。

  克雷頓黃褐色的眼睛在發(fā)光。

  他一個人沿著原路往回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但路上的民居越來越多了。

  “晚上好,你需要幫助嗎?”

  街道的盡頭,一個男人攔在前方。

  他穿著黑色長風(fēng)衣,戴著扁圓帽,手里牽著條看起來很興奮的狗,另一只手拿著手杖。胸口的徽章證明他是一個治安官。

  克雷頓抬起左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味道果然很重。

  “不用,我只是剛釣完魚,正要回家?!?p>  為了防止槍管反光暴露位置,克雷頓的征服者步槍套了黑色的厚布罩,他不擔(dān)心對方看出這是什么。

  “夜釣,您真是好興致?!?p>  那個治安官點點頭:“不過這么晚了,即使是圣梅隆教區(qū)也不安全,前面剛剛好像有槍擊事件發(fā)生,實在不安全。我還是陪你走一段吧?!?p>  再拒絕下去就顯得可疑了。

  “那就多謝了?!笨死最D說,他聞到了這個治安官身上屬于自己雇傭的馬車夫的味道,對方根據(jù)氣味追查過來是合乎邏輯的。

  他走上前,那個男人牽著的狗湊到他鞋子邊嗅聞,但并不吠叫。

  狗和狼是一種動物,克雷頓能駕馭它們。

  治安官發(fā)出一聲輕笑:

  “不用謝,我們暗裔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才對?!?p>  克雷頓的眼神緊縮起來。

  他剛剛干了一件讓自己很不爽的事,因此現(xiàn)在比往常更易怒。

  “暗裔?這是什么新的詞匯嗎?”

  “不是新詞,而是神學(xué)詞匯?!?p>  治安官牽著狗悠然自得地走著,似乎不擔(dān)心克雷頓從旁邊偷襲。

  “你對這個不知道是嗎?”

  “是不了解?!笨死最D猜測著對方和圣杯會的關(guān)系,

  他一只手抓住槍械的背帶,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

  “不用緊張,我叫蓋利德,從四年前開始就是這座城市的治安官,平時維護(hù)王國法律,但也會幫助你這樣的暗裔隱藏起來。”

  蓋利德偏頭用余光打量了克雷頓一兩秒,又扭回頭。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你這樣什么都不懂的新生兒多了不少,給我添了很多的麻煩。”

  克雷頓的心中好像挨了一記重錘:

  治安官這樣重要的機構(gòu)里居然也混入了非人的存在,而且很早以前就有!

  倘若這人說的是真的,他到底生活在怎樣的一個城市???!

  他回頭看了一眼,慶幸喬沒有跟上來。

  “這真是令我難以置信,你能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嗎?”

  聽到他的質(zhì)疑,蓋利德沒有直接回應(yīng)。

  “我們還不熟悉,所以這是秘密。不過你要是感興趣,明天可以來總治安署找我。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些問題。”

  蓋利德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們的前方就是慈悲街214號的位置。

  喬·瑪尼的窗戶往外掉了不少玻璃渣。

  “釋放自己的力量是我們的天性,但不要太放肆了。”

  蓋利德認(rèn)真地看著克雷頓:“這座城市的長老們并不希望再一次打破和平,混亂會讓我們的生意做不下去?!?p>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舊紀(jì)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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