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的意識逐漸回歸,同時耳邊也響起了彼者那熟悉的聲音,
......
“第一幕——【追獵】”
隨著他的宣告,一段肅穆的念白聲響起,仿佛在誦讀著某種預(yù)言詩。
“祂來到,帶來血與火,地上動刀兵?!?p> “羊羔們匍匐,躲避憤恨?!?p> “去吧,去吧。”
“向著那美夢中的天國遠行。”
“唯有此處是安寧?!?p> 那悠遠的嗓音,像是教堂中正安撫著惶恐信徒的虔誠牧師,但又像是引誘羔羊邁出安逸羊圈的偷盜者一樣。
伴隨著這如夢似幻的囈語吟唱,白純微微皺眉。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把他和某一方連接起來了,仿佛在牽引著他前行。
這是某種“儀式”。
與此同時,一尊灰色的古典時鐘突然出現(xiàn)在白純視線左上方,指針緩緩轉(zhuǎn)動著倒計時。它直接投影在白純的視野中,宛如漂浮在空中的幽靈。
和它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一道淡淡地灰色光流。它流淌著,穿過遮擋邁向無盡的遠方,像是在為白純指引著方向。
白純驚訝了一下這種奇妙的手段。
可時間有限,也來不及多想,他立即從床底拖出一個箱子,換上提前準(zhǔn)備的裝備和背包。
依托于他第一世的記憶,他是一名死在戰(zhàn)爭炮火中的無名士卒。當(dāng)時的“系統(tǒng)”還是另外一番模樣。
那是徹底的亂世,爭斗不斷,世界仿佛被籠罩在一種名為“戰(zhàn)爭”的天災(zāi)中。
從中繼承來的格斗技巧和野外求生知識讓他收集了這些“求生物品”。
......
臨走時,白純站在門前,最后一次看向這個老舊的小屋。
盡管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四次模擬人生的記憶,但和那些過往不同,這間陪了他十幾年的熟悉小屋,才是他最初的回憶與起點。
閉目沉思,昨日的景象在他腦海中放映,碎片式的記憶閃爍而過。
那是一個性格要強的女人和愛笑的男孩間的故事。
他不再留念。
厚重的鐵皮門被輕輕地關(guān)上,屋內(nèi)回歸了寂靜,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那張留在書桌前的舊照片,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化作余燼消失了。
白純趁著夜色,離開了小區(qū)。在他的背后,老樓漸漸隱匿在層云下的陰影中。
少年的旅途,就此開始。
......
......
白純跟著那道光流一邊前行,一邊回想著彼者的話。在彼者離開前,白純曾經(jīng)再次問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彼者的回答十分晦澀,用他的話來描述,
“命運,自會指引你們前往那注定的舞臺?!?p> “你只需要扮演,你只是在扮演,你只能夠扮演。”
而用人話來說,就是演出開始后白純自然會知道彼者的目的。
這之間有種說不明的詭異感,讓他猜不透。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這灰色的光流正是指引他前去目的地的。
“追獵么?”
白純捻著手自言自語,像是在回憶著某種手感。他悄悄探了探自己的腰間,那有沉甸甸的一團物體。他撩起防護衣的下擺,似有金屬的光澤閃過。
......
很快,左上方那盞時鐘也完成了倒計時,發(fā)出沉悶的鐘聲。
與此同時,在白純的左手處,【生長之種】的印記悄然浮現(xiàn)。
一道沖天的光柱從白純身上升起。
他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視野中隱約能看到四束同樣的光,而最近的一束目測只有三個街區(qū)之近。
緊接著,一幅手繪的重山城地圖在他的面前展開。如同歷史中的風(fēng)物繪本,詳細注解著每一處的土地。
地圖質(zhì)感沉重,有九個灰白色的點分布在其上,閃爍著。
如果白純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所有人位置的分布。
他快速記憶著地圖和點位的分布。
還沒等他全部記住,地圖便透明消散,轉(zhuǎn)而替代的則是密密麻麻的花紋。它們浮動在白純的眼中,看起來像是燃燒的灰燼一樣。
但白純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讀懂了那些花紋。
那是一種奇異的文字。
【無感】、【詭言】、【異形】、【誘導(dǎo)】
【追殺】、【猩紅】、【荊棘】、【狂喋】
這些文字像是帶有某種魔力般,吸引著白純。
他伸出手去觸碰。
仿佛有一陣風(fēng)吹過,除了【狂喋】和【異形】外的紋路頃刻間消散。而這兩個也化作一道光束進入了白純體內(nèi)。
復(fù)雜的知識涌現(xiàn)在白純腦中,這是一種由“文字”形式存儲的力量。
還未等他完全適應(yīng),又是一個標(biāo)記在他的左手處出現(xiàn)。他低頭看去,那些優(yōu)美的如同枝條般纏繞交疊的符文,組成了一個詞語——【獵物】
那未盡的詩篇又開始繼續(xù)在白純耳邊念叨,傳頌著一段黑暗的歌謠。
“我們共演這終末的樂章?!?p> “妄死的獵物回歸天國之塔,”
“屠戮的獵手沉溺于血之花?!?p> “最初的犧牲誕生時,永劫將現(xiàn)”
“生者得存,死者安眠”
“那罪已盡了”
大地震動,一座通天的白色鏡面巨塔從地面憑空升起,直至天穹。整個重山城都能看到這座龐然的巨塔。光線在它的表面折射扭轉(zhuǎn),匯集成了一段奇異的文字。
【天國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