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開著車來到了中南路的華爾美食街。
華爾美食街在南濱區(qū)是出了名的美食打卡地。
早餐、午餐、晚餐甚至夜宵,應(yīng)有盡有。
在美食街的另外一側(cè),則是大大小小的酒吧,也有一家量販式KTV。
這里的日人流量達到了150萬。
女孩的二叔開了一家足有200平的餐館,主要經(jīng)營午餐、晚餐和夜宵。
餐廳名叫貝家食府。
此時是凌晨四點。
遠遠望去,這條街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在這零零散散的食客中,百分之八十是年輕人。
女孩牽著董子卿的手,往餐廳內(nèi)走去。
他走進餐廳時,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此刻堂食的客人居然一個都沒有。
或許是很晚的緣故。
兩名年輕的姑娘在收拾著桌子,看樣子應(yīng)該是勤工儉學的學生妹。
一名卷發(fā)女人在收銀臺不斷的按著計算器。
女人四十歲的面容,妝化得很濃,個子不高,偏瘦。
薄薄的紅唇。
一看便知是個伶牙俐齒的主。
在大廳空調(diào)下方,一名發(fā)福的男人躺在涼椅上,抽著一支香煙。
穿著一件白色的廚師服,衣服上沾滿了油漬。
圓嘟嘟的臉頰兩邊長滿了胡須,很短,卻很密。
二百五十瓦的光頭。
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人字拖,肆無忌憚的抖動著。
看上去有45歲,想必此人便是女孩的二叔了。
見女孩走過來,大聲呵斥著。
“小丫頭,老子還以為你死到外邊了。”
董子卿能感覺到,女孩很怕她二叔。
小女孩雙手摳著指甲,低著頭,走到那男人身邊。
輕輕的喊了一聲:“二叔?!?p> 男人隨即看了一眼董子卿,便換了種語氣。
“這位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經(jīng)打烊了。”
董子卿隨便拉了根凳子坐了下來。
“我剛點了你家的外賣,覺得味道不錯,所以閑得沒事就過來看看?!?p> 男人聽到有人夸他做的美食,瞬間來了精神,起身拿著一包香煙,抽出一支遞給董子卿,“抽煙嗎?”
董子卿抬手示意,“不抽,謝謝!”
男人縮回手,將抽出來的那支香煙又放了回去。
“我家的味道的確不錯,來我家吃過東西的顧客都說好吃?!?p> 董子卿往四周瞟了一眼,“想必你家的生意還不錯吧!”
男人咧嘴笑了笑,“還好,一天掙個七千八千的辛苦錢,我挺滿意的。只是現(xiàn)在物價上漲,各方面的開銷也大,所以成本也就水漲船高了?!?p> 說完,他看了一眼女孩,大聲吼了一聲,“還不快去洗碗?!?p> 女孩沒說什么話,直往后廚跑去。
看得出來小女孩很怕他。
男人叫貝宏義,是女孩的親二叔。
是這家餐廳的掌柜,同時也是大廚。
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名中讀大學,小兒子剛上初中。
經(jīng)過這些年的辛苦經(jīng)營,終于在4月份的時候,在海城首付了一套一百三十平的商品房。
海城的房價是有目共睹的貴,連最偏遠的地段一平也要一萬起步。
而且首付都是百分之五十。
這般看來,他的壓力并不小。
貝宏義抽完一支煙又接著點了一支煙,“我叫貝宏義,還不知小兄弟怎么稱呼!”
“我叫董子卿,卿本佳人的卿?!?p> “貝老板,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不知董老弟有何事,盡管問吧!”
“貝老板為何不供小姑娘讀書呢?”
董子卿話落。
貝宏義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的兩個兒子也在念書。大兒子在名中一年就要四五萬的費用,我的壓力也大啊?!?p> “再說了,女孩子識得幾個字就行了。早晚都要嫁出去的,讀再多的書又有什么用?!?p> 董子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拔以矩惱习迨莻€開明的人,不曾想你也如此封建。難道就因為她不是你親生的孩子么?”
突然,收銀臺傳來一陣摔計算器的聲響。
“這是我們的家事,讀不讀書的與你一個外人有何關(guān)系?!?p> “小兄弟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說話之人正是那婦女,女孩的二嬸,朱鳳。
董子卿冷冷的說:“雖說她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畢竟是你們的親侄女吧。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對得起她死去的父母么?再者說,若是沒有那十二萬,估計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快活吧!”
朱鳳嘀咕了一聲,這該死的丫頭,怎么什么事都和外人說。
董子卿接著說:“一個年不過十二歲的小姑娘,你們居然讓她送外賣,小小年紀就淪為你們的賺錢工具,你們怎么忍心?”
貝宏義陰森著臉。
“小兄弟,你想表達什么呢?”
董子卿翹著腿,隨即翹著腿?!拔蚁牍┧^續(xù)讀書,你們是她的監(jiān)護人。所以我來征求你們的意見?!?p> 頓時,又傳來了朱鳳的聲音。
“讀書?那我店里的活你來給我干么?”
董子卿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貝宏義。
貝宏義不可思議,再次咧嘴笑了笑?!澳阆胱鏊谋O(jiān)護人?”
“這并不不是不可以,跟著我也就是個拖油瓶,你若領(lǐng)了去,我倒是省事了許多?!?p> “只是,只是......”貝宏義吞吞吐吐的。
董子卿蹙眉,“一次性,五十萬?!?p> “我的條件就是這協(xié)議書上的,你若同意,我立馬付錢?!?p> 在董子卿的心里,總覺得這是一場交易。
明知如此,但他堅持著要這么做。
從簽訂協(xié)議之日起,不得干涉貝裕皊的生活。
變更監(jiān)護人后,依法享有探視權(quán)。
......
貝宏義仔仔細細的將協(xié)議看了一遍。
對于他這種人來說,只要有錢,無論你提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yīng)。
“若是沒什么問題,你簽字蓋手印吧?!?p> “關(guān)于監(jiān)護人的變更,還得勞駕你明天同我一起去居委會打個證明?!?p> 貝宏義連連點頭,嘴里一直道著好。
他都不用思考,走到收銀臺,簽字加手印,一氣呵成。
貝宏義齜牙咧嘴問道。“那錢什么時候到賬?”
“給我一個卡號,馬上就給你轉(zhuǎn)。”
不到五分鐘,五十萬便轉(zhuǎn)了過去。
五十萬,對于他來說,要辛辛苦苦經(jīng)營三五年。
“錢收到了,那貝裕皊今晚我就領(lǐng)走了。她所有的日用品都扔掉吧,別忘了明天的事?!?p> 董子卿喊了幾聲,女孩興高采烈的跑了出來。
他們的談話被女孩聽得一清二楚。
估計女孩早就想與她二叔脫離關(guān)系了吧。
“小丫頭,跟哥哥走吧??茨氵@一身臟兮兮的樣子,哪還有一點小公主的樣子?!?p> 董子卿拉著她上了車,‘嗡’的一聲,連車帶人消失在這對惡毒的男女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