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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春顧與君歸

第二十章 惴惴不安

小池春顧與君歸 林秋宸 2383 2023-02-22 22:18:12

  蕭云崢聽到沈林溪的提議有些意外,后傾靠在椅背抬頭看她的表情,不像隨口一說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說:“好”。

  真的許久沒有認(rèn)真慶祝仲秋了,在蕭云崢的記憶中,宮里的仲秋每年都不平靜,出宮擇府后也懶得折騰,索性每年端陽、仲秋放傅長暉、傅鴻飛兄弟倆回傅宅陪陪鶯娘。

  取來火折子,來到畫舫甲板,沈林溪和蕭云崢各自舉著手中被燭光照亮發(fā)著暖光的天燈。

  蕭云崢正想松手時,一旁的沈林溪連忙制止他說:“誒,先許愿”,見蕭云崢依她所言閉上眼后,自己才閉上雙眼專心許愿。

  睜眼松開了手中的燈,蕭云崢看向左側(cè)的沈林溪,月光照在她今天畫了薄妝白皙的臉,顯得她的臉十分清麗耐看,察覺沈林溪睜開眼睛,蕭云崢立即移開視線仰頭看頭上的天燈。

  沈林溪輕舉手中天燈放飛后,頭轉(zhuǎn)向右邊,看著蕭云崢的側(cè)顏,在心里感慨,還以為他在王爺這個位置應(yīng)有盡有,原來連放燈許愿這樣的事情都沒機會做。沒有問他不過仲秋的原因,卻按捺不住好奇問:“你許的什么愿望?”

  蕭云崢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天燈,嘴角短暫浮現(xiàn)一抹淺笑,輕咳一聲答:“國泰民安?!?p>  沈林溪覺得蕭云崢是在故意糊弄自己,卻沒有生氣,本想一會兒蕭云崢若是反問她愿望,她回個“風(fēng)調(diào)雨順”好了,可是他沒有問,也許是他并不好奇她的愿望吧!

  畫舫往郡王府方向的渡口行進,沈林溪與蕭云崢并肩仰望夜空,皓月當(dāng)空,夜晚微風(fēng)正起,兩盞天燈卻一高一低穩(wěn)穩(wěn)升高。

  翌日,郡王府。

  沈林溪在床榻醒來,頭轉(zhuǎn)向右邊已然空著的位置,心想蕭云崢這是又早起出門了吧!

  昨夜晚歸,沈林溪一沾枕頭就睡了,現(xiàn)在還感到困頓乏力,緩慢眨巴眼睛,正想翻身再睡個回籠覺,聽到紅霜走進房內(nèi)說話的聲音。

  “小姐,門房說陶小姐來了”,紅霜在離床不遠(yuǎn)處站定說。

  沈林溪將紅霜的舉動都看在眼里,自從她成婚后,紅霜便特別守規(guī)矩,不像在沈府那般一邊掀被子一邊催促她快些起床,她寧愿沒這些規(guī)矩,平白無故令親近的人變得生分。

  再者這蕭云崢一直有不讓王府侍女涉足正屋的習(xí)慣,使得陪她出嫁的紅霜和書翠多了不少差事。誒,說起這書翠,被劉總管喚去打掃府上書房和庫房,忙的好幾日都沒見著了。

  沈林溪強忍困意從床上坐起,在紅霜配合下快速更衣洗漱后,去正廳尋陶汐汐。

  昨日未得機會閑聊,今日陶汐汐拉著沈林溪津津樂道講著畫卷售賣之事。

  雖然沈林溪所繪的畫卷論不上名家水準(zhǔn),但出彩在構(gòu)思新穎,且紅霜是間隔好幾日才送一次畫卷至陶寶閣,陶汐汐收到先裝裱一番,再分批展售,無意中造就了“物以稀為貴”的局勢。

  最近陶汐汐收到的畫卷幾乎全部售出,甚至有的惜畫之人還加價求購呢!

  剛說到畫卷售完的消息,陶汐汐想起什么,喜氣洋洋的拉著沈林溪走到圈椅坐下,取出隨身攜帶的錦鯉刺繡荷包,豪橫的將里頭的銀錠、碎銀、銅幣倒至榆木茶桌上,咋一看還不少。

  陶汐汐欣然自得的笑著,不由得對沈林溪邀功說:“林溪姐,你看,這些是前幾批畫卷賣出的錢,我是不是很厲害呀!”

  沈林溪真的沒想到,才讓紅霜僅僅送出不足十幅畫,竟然可以賣出這些錢,伸手分出兩個銀錠推給陶汐汐,詢問說:“不知道這些夠不夠裱畫的錢…”

  誰知陶汐汐滿不在乎的小手一揮,把銀錠推向一邊,嗔怪沈林溪道:“林溪姐,你給我錢做什么,咱倆這關(guān)系,你這可就見外了!”

  可沈林溪覺得陶汐汐不僅出力幫忙還破費,這實在說不過去,堅持己見說:“裱畫的錢理應(yīng)我出,若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這些畫卷還能賣?!?p>  陶汐汐聽完沈林溪的話,在心里狂喜:對啊對?。∷褪瞧诖牭娇洫?,此次畫卷的事證明她有發(fā)現(xiàn)商機的慧眼,她還沒來得及找她爹陶世安顯擺呢!

  當(dāng)下靈機一動,既然不容推卸,不如受了這份謝意,對沈林溪提議說:“林溪姐,你要真想謝我,那就給我也畫一幅畫吧!”

  沈林溪笑著一口應(yīng)允說“好”,喚紅霜去溫一盅柚子茶來。

  茶碗見底時,陶汐汐起身告辭,說下午要去幫她爹陶世安跑腿辦事,沈林溪送她出府時碰見傅長暉急匆匆回府往書房走去,才意識到蕭云崢今日也許并未出府。

  正思考要不要去和紅霜說午膳多備一份送到書房,沈林溪瞧見蕭云崢領(lǐng)著傅長暉步履如飛朝馬廄方向去,似又要出府,他都沒回頭看一眼正屋前的庭院。

  沈林溪獨自用過午膳后,回屋坐在軒窗邊的矮桌旁寫信,上次寄信后還未等到回信,許是仲秋勾起了思念,想再書一封以表問候,也不知娘和鶯娘她倆過的可好。

  這時,幾日未見的書翠來到正屋房內(nèi),對沈林溪說:“小姐,你找我?”

  沈林溪故作生氣,將右手執(zhí)著的筆放下,對書翠說:“幾天不見你人影,大忙人??!”

  書翠一臉憔悴,不顧形象就地坐下,揉著自己的胳膊和腿,哭笑不得的辯解道:“救命啊,小姐,你去和劉總管說說吧,別讓我再打掃書房庫房了,這幾天太陽一出來我就要去曬書,白日要去打掃庫房,傍晚還要收書、整理書架,做夢都在搬書。”

  沈林溪被她的求助逗樂笑出聲來,但很快擔(dān)憂的詢問:“那你可有哪里受傷?”

  書翠連忙擺手,強裝堅強對沈林溪說:“沒有,劉總管說我能干力氣大,干活麻利很讓他放心?!?p>  “那就好”,沈林溪放心的點了點頭,府上用人之事她極少參與,一是倚重劉總管,二是沒有蕭云崢的首肯她不愿主動攬事在身,她自認(rèn)只是一個徒有其名的蕭王妃。

  看沈林溪沒有責(zé)怪她抱怨、氣量小,也沒有要去幫忙救場的意思,書翠明了自家小姐性子,知道她也沒辦法拯救自己于勞作的水深火熱,靠近矮桌轉(zhuǎn)移話題問:“小姐喚我來是有何事?”

  沈林溪伸手指了指矮桌上的錢袋,對書翠交代說:“這里有一些錢,今天要拿去錢莊換成銀票?!?p>  依照律令,都城的元寶、銀錠和銀票可直接在東山郡使用,但東山郡地方的銀錠、銅幣卻不可以在都城直接使用,需通過錢莊通兌成銀票,這也方便沈林溪將每月銀票隨書信寄去給鶯娘。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書翠對沈林溪說:“小姐,不早了,我現(xiàn)在趕緊去”,說完取了錢袋向外走去。

  書翠繞路回自己屋換了身干凈衣裳,出府向長街錢莊走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個著碧綠翠衫的身影緊隨其后。

  日落西垂,星月同輝,夜晚很快來臨。

  躺在床榻,沈林溪看著身側(cè)空著的位置,沒有睡意,成婚到現(xiàn)在蕭云崢雖然偶爾早出晚歸,可從未夜不歸宿過。

  還有鶯娘,明明和自己約定了收信必回,今天沈林溪又寄出一封信,可上封回信仍舊沒等到。

  沈林溪突然感到惴惴不安,寬慰自己凡事往好處想,又隱隱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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