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一張兩人見寬的白色圓桌,上面擺著一壺希伯來紅茶和兩個印花瓷杯,桌角擺著宮廷式的精致點心,這是標準的下午茶樣式。
但這一刻沒人在意這些東西,艾麗莎和奧黛麗的注意力都在那本羊皮書上。
奧黛麗在之前就通過解讀部分古赫密斯文發(fā)現(xiàn)了這本羊皮書上可能隱藏著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現(xiàn)在她拿著艾麗莎的翻譯文本,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我們是神秘學愛好者,但不是瘋狂的冒險家,不能為了這些無法證實的古代文字來上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樣我們可能會像這本書的作者林肯·亞伯拉罕一樣,被某位不可窺視的‘隱秘存在’所詛咒?!卑惿ひ舫林氐卣f,“我們都應該記住......神不可褻瀆。”
“神不可褻瀆?!眾W黛麗重復咀嚼這句話,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冰涼的寒意,“是的,艾麗莎,你說的很對,這確實不是我們應該接觸的東西,伊莎貝拉也不應該,她還是個......天真的小姑娘?!?p> “和我想法一樣?!卑惿p笑,“我們該怎么向她解釋?欺騙她,說這只是一篇航海日志?”
奧黛麗凝神想了想,笑著說:“羅塞爾大帝說,善意的謊言和無恥的欺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前者代表正義,后者代表邪惡,我們一定屬于正義。”
“不得不說,羅塞爾大帝留下的許多格言還是很有用的?!卑惿蛳乱豢谙2畞砑t茶,“我會寫一份新的翻譯內容,名字就叫做‘亞伯拉罕航海日志’?!?p> “很不錯的提議,可這本羊皮書該怎么辦?”奧黛麗問。
“當然是交給專業(yè)人士。”艾麗莎說,“大學的考古系教授們一直對解密這些知識樂此不疲,他們有著專業(yè)的團隊和冷靜的大腦,不會貿然接觸高度危險的事物,是最好的選擇。”
“可我并不認識考古系的教授,你呢?”
“我也不認識?!卑惿f,“但凡爾威家名下的投資項目包括貝克蘭德好幾所大學,我擁有它們合法的校董席位,我正打算過些天去貝克蘭德大學捐贈一筆維修款項,到時候可以連同這本羊皮書一起捐贈出去。”
“那真是太棒了,這樣事情就能完美解決?!眾W黛麗叉著一小塊檸檬酥送進嘴里,露出一個放松地笑容。
“還差一點,我們必須得讓伊莎貝拉相信,這本羊皮書真的只是一本‘航海日志’?!卑惿f。
“她會相信的,只要我們堅持這種說法?!眾W黛麗說。
“好吧。”艾麗莎聳聳肩,開始轉變話題,“你最近怎么樣?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事?”
比如,你是不是進入了灰霧?有沒有拿到魔藥配方?艾麗莎在心里想。
“和往常一樣,只是去參加貴族夫人們的交際宴會,沒什么有趣的經(jīng)歷。”奧黛麗低下頭,端起桌角的希伯來紅茶輕抿一口,“不過,上午的時候,格萊林特拿著一本寫滿魯恩文的羊皮書到我家,說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后裔以2000金鎊的價格賣出的,我看了里面的內容,都是些雜亂的咒文,上面甚至沒有提到要向哪位神靈祈求,所以我斷定那本羊皮書只是不法商人制造的贗品。”
“用羊皮書來制造贗品?這個代價會不會太高了?”艾麗莎疑惑地問。
“我也這么想過,但你應該知道,真正有價值的古書不會用魯恩文來書寫,這種文字離這個時代太近了,根本沒有什么隱秘可言,何況那些咒文看上去不太準確。”
能辨認咒文的真假,她果然還是接觸到了隱秘的范疇,只是目前看來,她并沒有“觀眾”的注意力,也許她還沒接觸到魔藥配方,也可能她并沒有選擇“空想家”途徑,艾麗莎開啟靈視,細微地觀察著奧黛麗。
“沒想到你對咒文還有研究,我還是第一次聽你提起,那么你能告訴我什么樣的咒文能起到作用?我曾經(jīng)聽人說起過一些咒文,但它們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效果?!卑惿哉Z試探著奧黛麗。
她的想法里,現(xiàn)在的奧黛麗應該還沒有被召喚進“灰霧之上”,魔藥配方當然也不可能接觸到,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她身處的詭秘世界和原著中克萊恩的經(jīng)歷有很大變化,不能保證奧黛麗依舊會通過“塔羅會”的交易而得到配方。
如果這個時代的主角不是克萊恩這位深不可測的“愚者大人”,而是她這位目前只有一位信徒的“繆斯閣下”,那么毫無疑問,許多人的命運將會因此而發(fā)生難以想象的改變,作為“塔羅會”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奧黛麗很有可能直接去到了“心里煉金會”,這對艾麗莎來說,是個非常糟糕的消息,奧黛麗可能會因為缺少隱秘知識而被引誘,最后墮落。
“我并不清楚準確的咒文,只是聽一個愛好神秘學的朋友提到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不過,她似乎也沒有成功過。”奧黛麗含糊不清地說。
很顯然,她隱瞞了什么,艾麗莎通過靈視,發(fā)現(xiàn)奧黛麗的情緒有些輕微的變動,那是心虛呈現(xiàn)出來的反應。
“你這么說我就更好奇了,你是怎么認識那位朋友的?嗯?他該不會是位優(yōu)秀的紳士吧?”
“喂喂喂,你想哪去了?在社交意義上,我還沒成年呢?”奧黛麗否定了她的想法。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吧?”艾麗莎瞇起一只眼,目光落在奧黛麗飽滿的胸脯上。
“如果你不是女孩,我也許會覺得有只蒼蠅在附近飛來飛去?!眾W黛麗吐出一口氣,“我的那位朋友其實是一位女作家,她叫做佛爾思,因為個人興趣,她也會在私下里研究一些神秘學知識,我在一場文學交流會上認識的她?!?p> 原來是那條“咸魚”,艾麗莎心想。
“如果你說的是《暴風山莊》的作者佛爾思·沃爾小姐,我倒是知道,聽說她是一位外表優(yōu)雅的小姐,但其實私下里酷愛男士的煙卷,對待朋友很熱情,但面對前來催稿的編輯,恨不得拿起掃帚把人掃出門?!卑惿従彽卣f。
奧黛麗瞪起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睛,似乎對艾麗莎剛剛的言語感到非常的詫異。
佛爾思會抽煙卷?會拖稿?為什么我沒有聽說?不,比這些更讓我吃驚的是艾麗莎為什么會認識她,好吧,認識她也不算什么,畢竟她是作家,知名度還是有的,可艾麗莎知道的都是別人的隱私吧?難道她們之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關系?
這可能嗎?
“如果你在思考我是怎么知道佛爾思小姐的,我會告訴你她的小說非常吸引我,雖然書中的情節(jié)比較跳躍,一會像是偵探小說,一會像是靈異小說,但我很喜歡她這種創(chuàng)作風格,所以讓人打聽過她?!卑惿粗鴬W黛麗詫異的瞳孔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