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月色真美,但我餓了
這天下午,東京的街頭熱得出奇。
鋪滿瀝青的路上,不斷傳來瀝青融化而產(chǎn)生的奇怪味道,商店的門把手已經(jīng)變成了一塊塊烙鐵,每次推門,都能感受到酷刑一樣的炎熱。
“話說,一定要今天來買嗎?”在裝了空調(diào)也很悶熱的商場里,荷井幸一后悔沒去咖啡廳。
“往后只會越來越熱,”池田夏希用紙巾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這些東西置辦的越早越好?!?p> “行吧,你是部長你說了算?!焙删乙挥脧V告位發(fā)的扇子給自己扇風(fēng)。
商場的一樓正在舉行漫展,攝影師,coser,以及前來圍觀的人把一樓擠滿。
荷井幸一不是二次元,但目光卻被那些染著彩色頭發(fā)的家伙吸引。
還原度并不高,但想來大部分人都不是奔著還原度去的。
“喂!回神了,我們不是來逛漫展的。”池田夏希在一邊招呼著他。
荷井幸一收回目光,跟著她乘電梯上樓。
“真想看的話,我可以穿給你看嘛?!痹陔娞堇锍靥锵南_@么說。
和他們同乘電梯的一位大叔,忍不住看了過來,眼里滿是“你們年輕人可真會玩”的震驚。
荷井幸一把臉扭過去,盯著電梯上的廣告看。
電梯到了三樓,兩人走出電梯,開始在三樓的平臺上閑逛。
“話說,你要的東西要在哪里買?”荷井幸一跟在她后面,追問道。
“東西嘛,”池田夏希在愛馬仕的專區(qū)停了下來,“一會再去也來得及?!?p> 荷井幸一停下腳步,雙手揣進褲兜:“這次來不就是為了書法部嗎?”
“那種事情一會再說,你看這個包怎么樣?”池田夏希隨口應(yīng)付了一下,然后把包挎在胳膊上,轉(zhuǎn)過身面對他。
荷井幸一看了一眼,沒覺得包有多好看,不過還是恭維了一句:“看起來還不錯?!?p> “那就這個好了,”池田夏希把包放到收銀臺,然后取出銀行卡,“多少錢?”
“誠惠一百七十萬円?!迸?wù)生把包裝好的挎包從柜臺遞了過去。
“刷卡吧?!背靥锵南V苯影雁y行卡遞了過去。
這就花了一百多萬?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枯燥。
“嘛,走吧?!背靥锵南0咽掷锏陌f給他,拉著他繼續(xù)到處閑逛。
路人們用羨慕的目光看向他,大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架勢。
走出了愛馬仕的專區(qū),在角落里有一個柜臺,出售的是鋼筆。
說起來,他的那只鋼筆也用了很久了,筆尖已經(jīng)變得彎曲,寫起字來經(jīng)常斷墨。
正這么想著,就看見池田夏希站在柜臺前,盯著里面的鋼筆。
目光最后在一只通體漆黑,烙有金紋的鋼筆上停留。
“就這只吧,我刷卡?!?p> 荷井幸一瞧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萬多円的萬寶龍。
雖然只是剛才那個包的零頭,但作為一只鋼筆已經(jīng)很貴了。
荷井幸一想起上次買的,整整一個衣柜的衣服。
嘛,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變成人人唾棄的軟飯男了。
繼續(xù)逛下去,池田夏希又給他買了皮鞋,手表,領(lǐng)帶。
全部都是看了一眼,直接刷卡支付,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共多少錢,一會我給你轉(zhuǎn)賬吧?”荷井幸一帶著一大堆東西,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這些錢我是自愿花的,”池田夏希轉(zhuǎn)過頭,定定的看著他,“只有你才值得讓我花這么多錢?!?p> “這算是糖衣炮彈嗎?”他開了一個不算玩笑的玩笑。
“你要是這么理解也沒問題,”她錯開視線,看向地上光滑的瓷磚,“無論有沒有回應(yīng),我都會付出的?!?p> 荷井幸一覺得這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那啥啥不得house,不是嗎?
這樣看來,自己不就是養(yǎng)備胎的…………
不對,自己才不是那種人。
‘我是真的對談戀愛沒有興趣!’荷井幸一不知是篤定還是自我催眠地想。
閑逛了老半天,兩人才想起正事。
幾乎在三樓繞了一圈,才來到毛筆專賣區(qū)。
雖然這次來的最終目的是為書法部購置紙筆,但實際上兩人并沒有在這上面花費多少時間。
大概過程就只是讓他嘗試一下手感,然后由池田夏希最終作出決定。
逛完商場,帶著大包小裹的東西上車。
天色還早,夕陽尚未落山,于是池田夏希提議去歌舞伎座去看表演。
荷井幸一也是閑來無事,于是隨口答應(yīng)。
汽車在擁堵的馬路上艱難前行,時不時的要避讓人流,十分考驗人的耐心。
所謂的歌舞伎座,其實是一個很正經(jīng)的地方。
里面是臉上鋪滿白粉的話劇演員,表演著經(jīng)典的和劇。
當(dāng)然,在大部分人看來,所謂正經(jīng)就是無聊,所謂經(jīng)典就是俗套。
這話沒設(shè)么錯,荷井幸一也覺得,這里面的表演沒什么看頭。
老套的劇情,浮夸的舞姿,加起來簡直比學(xué)園祭的話劇還要無聊。
至少那場話劇還有學(xué)姐可看。
荷井幸一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池田夏希。
“你沒覺得很無聊嗎?”荷井幸一開口問道。
“無聊?”池田夏希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還不錯啊,演員們的演技都很好?!?p> 荷井幸一擰開一瓶水,咬著瓶口小口小口地喝。
看來自己和島國主流的審美不一樣。
等到無聊透頂?shù)脑拕〗Y(jié)束,天色也完全黑下來時,兩人這才回家。
餓極了的荷井幸一,為了盡快吃上飯,做的都是些能很快吃上的菜。
簡單的炒了一份青菜,從冰箱里取出早餐吃的培根解凍,讓它和辣椒一起炒。
菜很快炒好,再把中午多蒸的米飯盛出來后,荷井幸一對著廚房外喊了一句,“學(xué)姐,開飯了?!?p> 預(yù)料之中啪嗒啪嗒的拖鞋聲沒有響起。
荷井幸一放下鍋鏟,走出廚房。
“學(xué)姐,吃飯了!”
依舊沒有回應(yīng)。
荷井幸一撓了撓頭,開始滿屋子的找。
最后在陽臺處,他發(fā)現(xiàn)池田夏希正站在那里,看著窗外的夜色。
天空上一輪明月高懸,將星星全部隱去,皎潔的銀色光輝灑在陽臺上,給整個夜景籠上了一層薄紗。
在銀色薄紗的覆蓋在她身上,映襯出朦朧的美感,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剛結(jié)束在月宮上的久居。
“月色真美呢,荷井君?!彼D(zhuǎn)頭看過來,臉上露出淺笑。
“是是是,”他點了點頭,“過來吃飯吧,我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