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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志歌

21、黎詠南

十三志歌 醉辰十二 7134 2023-03-22 23:26:20

  扼龍灣,地處無限谷人們可以到達(dá)的最東端,吸收著天地精華,孕育了許多奇物,沒有無限城的白雪皚皚,四季分明,風(fēng)調(diào)雨順。傳言,極地的月動山就是當(dāng)年神龍大戰(zhàn)時,為了鎮(zhèn)壓巨龍而從這里扔出的一塊石頭。盡管如此,南北方無論那一個國家都不愿意管理這里。當(dāng)年初姜維,也就是初忠的父親,進(jìn)谷時路過此處,見人們的生活章亂無法,便讓自己的手下常請河將軍在此留駐,并將扼龍改為詠南,現(xiàn)在常家依然管轄著這里。

  雁兒的尸體不翼而飛,夏野本想回城交差,但千里白還是讓未央將其打暈,西往戈煌灘調(diào)查公羊一戰(zhàn)的始終。但面對茫茫瓊江,昔日凰梁之行歷歷在目,千里白在紀(jì)藍(lán)悼念完初瑤后便讓其南下,尋找君不見。紀(jì)藍(lán)剛到羅堡,便有人告之君不見在望良鎮(zhèn),于是便馬不停蹄的去到了望良。

  君不見等三人騎行在詠南的田野間,正值春末夏初,天氣還不算炎熱。一群農(nóng)民歡聲笑語扛著鋤頭正在回家的路上,男女老少仿佛置于桃源之中,年級大的抱著幼兒坐在牛車上唱道:

  冷風(fēng)黃沙磨長槍

  黑鱗欲摧身不屈

  無限谷低盤惡龍

  南北城墻砌馬尸

  十三國地民安生

  換我黑衣裹亡靈

  “我聽大侍者唱過。”君不見看著遠(yuǎn)去的牛車,回想起兒時與千里白陪著大侍者去軍營的時光,她總想著披上黑甲,手持長劍,有朝一日將名字刻在城墻上。橙黃的夕陽灑在君不見白凈的臉上,仿佛就像在歌詠著未來的英雄,她笑道:“小時候只是聽,卻不知道是誰寫的?!?p>  “聽說是一個三等女侍者。”紀(jì)藍(lán)望向夕陽下飄蕩起炊煙的詠南小鎮(zhèn),解釋道:“她的丈夫也是夙人,進(jìn)了谷沒在出來過,后面她跟著隊伍進(jìn)去,找到了丈夫的尸骸,兩人葬在了一起?!?p>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比羲]著眼嘆息道。

  “你進(jìn)過谷嗎?”君不見向紀(jì)藍(lán)問道:“里面長什么樣?真的有惡龍嗎?可怕嗎?”

  “其實也沒有傳言那么可怕,只是風(fēng)雪比無限城更大,外層的小家伙們還是挺溫順的,再往里面我就沒去過了,后來將軍讓我做護(hù)衛(wèi),又跟了四公子,就沒再去過?!奔o(jì)藍(lán)笑道。

  “等我當(dāng)上夙人,我也要斬殺幾個惡魔,上次谷裂我沒能趕上?!本灰娡蝗挥窒肫鹱尩乃?,心口扭痛一下,又說道:“不過以后不會了?!?p>  三人沉默一會,若水笑道:“你既然眼夙選,,當(dāng)初為何要離開?等到十八歲不就好了?”

  君不見看著一臉疑惑的若水,并不打算告之凰梁一事,嬉笑道:“你們也知道我私生女吧?爹說我娘是太博的人,棉兒也是我的朋友,她遇難南下,我更要來了。”

  若水看著一臉困意的君不見,心里一直對凰梁之行有所疑惑,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他只是個和尚,不確定君不見有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朋友,他不擅長詢問,但是擅長沉默。

  小鎮(zhèn)和望良完全不同,完全是一個南方煙雨小鎮(zhèn)的模樣,人們勤奮傳統(tǒng),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片祥和。一位士兵得知三人從無限城而來,便為其找到一家舒適的客棧,并付了錢。那客棧老板得知后更是親切和藹,為三人做了一大桌免費(fèi)的晚餐和素食,雖然若水是個假和尚,不過還是為老板祈福了一夜。

  “我從小在城里長大,雖然大家也很和諧友善,但是從沒這樣被優(yōu)待過?!本灰娍兄u腿,大笑道:“等我老了,我一定要住在這里?!?p>  “小姐。”紀(jì)藍(lán)為君不見夾取一片魚肉,看了眼已經(jīng)熟睡的若水,猶豫的說道:“能告訴我你來這里的目的嗎?”

  君不見怔怔的看著一臉愁容的紀(jì)藍(lán),自上次讀心之后,再也沒見過如此。君不見確定若水正在睡覺,便瞇著眼睛,盯著紀(jì)藍(lán)笑道:“你什么表情?你應(yīng)該也知道在凰梁時他們追殺我一事,雖然娘不愿意我離開,但是鬼知道舅舅想干嘛,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和那些破壞無限谷的人一伙的。我還是離開吧,順便尋找我得母親?!本灰姶舸舻目粗掷锏碾u腿,突然笑道:“我爹的食量不大,不知道我娘是不是也很能吃。”

  “我想知道...”紀(jì)藍(lán)仍然嚴(yán)肅的看著君不見,堅定的說道:“我想知道小姐會不會有危險,我答應(yīng)過四公子,這是我的任務(wù)。”

  君不見不解的看著紀(jì)藍(lán),無奈的搖著頭,憨笑道:“你這個...速度很快的...大傻瓜,什么任務(wù)?我是我,我能保護(hù)好自己,你不要總是保護(hù)別人,你應(yīng)該先保護(hù)自己?!?p>  “瑤小姐走了?!?p>  來不及吞咽那美味的魚肉,君不見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美食。她一向?qū)Ω星檫t緩,總是難以悲傷,大多只覺得一瞬間的難過和惋惜,大多用沉默掩蓋那短促的傷心,大多明明應(yīng)該很難過,卻無法體會。君不見有時認(rèn)為是自己的心臟的原因。

  “我沒能保護(hù)好她,我答應(yīng)過將軍,但她就死在我面前?!奔o(jì)藍(lán)摸著懷里的項鏈,初瑤讓他親自交給望午,紀(jì)藍(lán)繼續(xù)說道:“我總是沒能兌換諾言,小時候也是,長大了也是,所以...”紀(jì)藍(lán)看著正出神的看著自己的君不見,仍然堅定的說道:“我想保護(hù)你,兌現(xiàn)我的諾言?!?p>  君不見放下雞腿,聽著若水突然響起的鼾聲,沉默一會兒后對紀(jì)藍(lán)笑道:“好吧,但你要知道,我更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不要被這件事捆綁。等我們老了,我們一起來這里生活吧!”說完君不見又拿起雞腿,笑道:“好好享受吧,我可是盡力了十三年無滋無味的生活?!?p>  第二日凌晨,只聽到門外急促的敲門聲,紀(jì)藍(lán)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守夜,但還是堅持保持著警惕打開房門,只見那老板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大叫道:“大家知道你們是無限城來的,歡迎你們呢!”

  君不見一夜沒睡,剛從窗外抱著一堆堅果爬進(jìn)來,也手舞足蹈的跟著老板下了樓,無奈紀(jì)藍(lán)只能將若水叫醒。眾人圍著睡眼惺忪的若水,紛紛興奮地問道:“你是第一個成為夙人的和尚吧?”一些年長的看著若水乖巧的樣子,忍不住對其大加稱贊,還不忘摸著他那光滑的腦袋,認(rèn)為這樣能夠獲得幸運(yùn),之后眾人都開始撫摸起來,有的甚至一邊摸還一邊親吻,嚇得若水趕緊躲在紀(jì)藍(lán)身后。眾人爭先恐后的邀請三人到家中做客,不過若水怕別人看到他吃肉的樣子,于是便拒絕了,雖然如此,眾人還是想為三人付錢,但紀(jì)藍(lán)也拒絕了。

  “真是可怕。”若水一邊斯文的啃著雞腿,一邊不解的問道:“我一直居住在求真寺,接觸的人寥寥無幾,原來人世間有這么些可愛的人。”

  “你也很可愛啊,師傅...”君不見學(xué)著那些老人撫摸若水的樣子,笑道:“要是不打鼾就好了。”

  紀(jì)藍(lán)和若水十分不解的望向?qū)Ψ?,最后紀(jì)藍(lán)開口問道:“小姐,你不是住在隔壁嗎?怎么知道?”

  君不見無所謂的搖搖頭,鼓著腮幫子說道:“你以為我怎么有錢買東西。”說著就把錢袋子扔給兩臉尷尬的紀(jì)藍(lán),并邪笑道:“原來我們紀(jì)藍(lán),不喜歡穿衣服睡覺?!?p>  若水忍不住跟著君不見大笑起來,紀(jì)藍(lán)漲紅了臉,一拳將君不見剛吃進(jìn)去的山珍海味打了出來,正好打在若水光滑圓潤的腦袋上。嬉鬧了一會,三人便出門了。

  為了不讓鎮(zhèn)民繼續(xù)摸若水的腦袋,三人蒙著面四處打探許棉三人的下落,不過還是被眼尖的人看了出來,一路追逐著跑到一處偏僻的尼姑庵,一小尼姑看到三人窘迫的樣子,便讓三人進(jìn)來躲避了。尼姑庵名叫忘世源,庵內(nèi)陳設(shè)十分簡單卻不失雅致,院子雖小,但種著各種花草,其中還有一大片竹林。

  “多謝姐姐?!本灰妼W(xué)著若水平時的樣子,向那小尼姑鞠了一躬,又笑道:“該叫姐姐吧?我今年16了?!?p>  “叫我無憂就好。”小尼姑笑眼盈盈,雖然穿著樸素的長袍,但還是掩蓋不住其玲瓏可愛的容貌。

  “無憂,是誰?。俊币粋€滄桑溫柔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只見一個年長的尼姑慢慢走出來,手持一對光澤的佛珠,舉止優(yōu)雅,言行端莊,仿佛高超不俗的畫家手下的一副淡雅幽香的水墨畫。老尼姑看到三人也并沒有不悅,只是淡然的鞠了一躬后說道:“忘世源少有香客,各位施主是燒香祈福,還是拜佛禱告?”

  “祈福。”君不見笑道:“還未請教師太法名?!?p>  “貧尼守心”

  三人跟著守心和無憂一前一后的跪拜在佛前,若水自小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寺廟內(nèi),而君不見和紀(jì)藍(lán)兩個都是不信佛的。

  “師太,佛祖真的存在嗎?”君不見向守心問道。

  “信則有,不信則無?!笔匦目粗鹣瘢瑸槿四脕硐慊?。

  “佛祖在上,我本不是你的信徒,我拜你兩次,不問過去和未來,只希望棉兒他們能安全?!本灰姕?zhǔn)備上前供香,想了想又退回來說道:“還有我的家人,還有我的朋友,還有...”

  君不見還未說完,若水無奈的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佛祖惱怒?!?p>  君不見瞥了眼身后的若水和紀(jì)藍(lán),又對佛祖虔誠笑道:“佛祖,您高高在上,這么厲害,我就多一點私心,如果靈驗,我也行善施德,也不枉那些平日供奉你的信徒。”君不見上前將香火插上,又看向一旁對自己饒有興趣的守心,笑道:“師太也覺得我想要的太多?!?p>  只見守心輕輕的搖著頭,讓一旁的無憂去奉茶,又笑道:“人本來就是不滿足的,無相不成人。我只是好奇,你既不是信徒,難得參拜,為何不求自己?!?p>  君不見雙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佛像,又拜道:“佛祖佛祖,我想了想我剛才要求確實過多,求來求去,忘了求自己,既然如此,我便換為求我母親,我愿用自己的一世平安換的母親康健快樂?!?p>  喝完茶,無憂便帶著三人參觀了一下后院,后院多是花草,一個女人像立在花草從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那女子目光堅毅,浩氣凜然,手持長劍,英姿颯爽,頗有巾幗英雄之范。

  “這是誰的雕像?”君不見好奇的問道。

  “多年前兩位施主到此,其中的女施主是師傅的故友之女,臨走時女施主在這里立了其母親的雕像?!?p>  眾人注視著陽光下風(fēng)姿卓越的女子,紀(jì)藍(lán)突然說道:“小姐不覺得這人像眼熟嗎?”

  “棉兒?”君不見激動地叫起來,開心的搖晃著紀(jì)藍(lán),見無憂膛目結(jié)舌的樣子,又鎮(zhèn)定的說道:“無憂姐姐,這人像莫非是黎詠南?”

  “正是正是?!睙o憂驚喜的看著三人,好像想起什么一樣,快速的跑到屋內(nèi)叫來守心。

  只見守心上下打量著三人,眼中翻滾著淚珠,許久才說出來:“你可是姓初?”看到君不見肯定,守心激動的跪在君不見跟前,說道:“我已經(jīng)等了你13年了,小姐交代給我的任務(wù),終于完成了?!?p>  君不見不知所措的攙扶起顫抖著的守心,不解的問道:“你說的小姐是?”

  “就是棉兒,她的母親是我主子的妹妹,黎家破敗后,我便初家為尼了?!?p>  眾人坐在廊下,一股微風(fēng)吹來,裹挾著花香,吹過黎詠南的石像,在飄進(jìn)茶杯里。

  “您說等了我13年?”君不見望了眼一旁的若水和紀(jì)藍(lán),尷尬的搖著頭笑道:“我才16歲,那個時候棉兒才1歲多,怎么?”

  守心終于平復(fù)了心情,溫柔的看著石像,說道:“棉兒給我說她們在望良鎮(zhèn)錯亂了時間,那時二小姐剛?cè)ナ溃笮〗阋膊∈?,她來這里看望大小姐,遺憾不能南下看望母親,只得在這里樹像祭拜。臨走時告知我在這里等一位初家小姐,我知道你是無限城來的,13年來,我本想去尋棉兒和你,可惜一直未曾相遇,我又回到此處。”守心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交給君不見,又笑道:“棉兒說你理解力不好,怕我解釋不清,便留下一封書信,讓我一定交給你?!?p>  君不見接過那封書信,13年來未曾開啟,但是邊角已經(jīng)被磨破了,心里對守心敬佩不已,便起身向其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慢慢打開那份泛黃的書信,里面寫道:

  “不見姐姐,你讀得此信,我不確定此時是何時,你身在何處,我又在何時,若你我還未在正確的時間相遇,你一定要仔細(xì)讀來,最好找值得信賴的人一起,諸多要事,定不能大意馬虎?!?p>  讀到此處,守心和無憂已經(jīng)離開,君不見叫來紀(jì)藍(lán)和若水,怕自己遺漏什么。

  “宗其原因,是我們返回望良鎮(zhèn)時發(fā)生的時間逆轉(zhuǎn),我和師兄留在了神木去世的那年,如今我們身在的時空已過去一年,而洪師叔卻不知到了哪里,是孫先生相告,有高人指引我們前往望谷,但現(xiàn)在我們還是不知是何人。在過去的幾百年間,五大家族曾割占統(tǒng)領(lǐng)著世界,其中能過控制時間的家族己氏如今沒落在望谷,我和師兄也在望谷的右門找到了殘余的己氏家族,但他們都被王室剝奪了操控時間的能力,曾經(jīng)有一個神秘人借用他們的力量建造了時間的出入口。長老得知我們錯亂時間,心善相告只用找到出入口方能回到正確的時間,但代價是用人的靈魂才兌換。能操控靈魂的是五大家族之一的姜氏,但是我們尋找了一年,也未曾找到姜氏后代,我猜測神木應(yīng)該就是姜氏唯一的后人,可是她已經(jīng)死了。我們本想返回望良鎮(zhèn)尋找神木尸體,卻發(fā)現(xiàn)尸體消失,孫先生說有兩個男子不久前突然出現(xiàn),后去了扼龍灣,師兄和其中一人交手過,此人自稱陸子為。己氏長老曾說,以前各家族都有護(hù)神,而姜氏的護(hù)神便是一條巨蛇,被封印在扼龍灣底。我猜測,他們是想找到巨蛇,利用神木的尸體操控靈魂,但我們趕到之時,他們已經(jīng)將巨蛇帶走。扼龍灣既是詠南,是我母親的故居,守心師太是我姨母的貼身丫鬟,師太年少時曾跟著母親南下,見過那其中一個男子,辨認(rèn)出是姐姐的舅舅,孟衛(wèi)博將軍。我雖不知將軍意欲何為,但己氏曾言,扭轉(zhuǎn)時空,會用到很多靈魂,屆時會有很多無故的人犧牲,而且大規(guī)模扭轉(zhuǎn)時空,會更改歷史,會引發(fā)巨大的災(zāi)難。我知姐姐心善,也不愿去糾結(jié)世間紛爭,棉兒能力甚微,我本應(yīng)告訴叔叔和嬸嬸,但師兄身受重傷,我們已無力北上?,F(xiàn)有兩點疑惑,我和師兄不知為何會錯亂時間,在者就是孟將軍為何能隨意進(jìn)出,如今我也只能尋找時間出口,望姐姐能阻止大將軍,也希望你我早日相聚。姨母病重,我前去看望,未見其人便相隔一方,我知姐姐南下尋母,我也希望姐姐能得所愿。此外,不知棉兒何時再去母親故居,還望姐姐以我之名,替我祭拜?!?p>  三人沉默的看著以及讀完的書信,腦袋里不知該思考哪一個,紀(jì)藍(lán)看著君不見疲憊的樣子,便問道:“小姐,接下來怎么辦?”

  君不見呆滯的看著地上的瓢蟲,長呼一口氣后說道:“反正就是要阻止孟衛(wèi)博?!本灰娪殖聊粫鹕硇Φ溃骸胺凑乙埠退行┦逻€沒談完。”

  若水也起身說道:“沒想到世間真有穿越一說,小時候孟施主長上寺廟帶書給我看,里面世界千奇百怪,光怪陸離,如今看來真是大開眼界了。”

  君不見看著若水感慨的樣子,笑道:“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是真和尚嗎?還是只是因為你長不出頭發(fā)?”

  看著君不見和紀(jì)藍(lán)好奇的眼光,若水摸了一下自己光滑的頭頂,皺眉說道:“早知道那時候問問師傅了。”

  “好吧!”君不見伸了個懶腰,看著黎詠南的石像說道:“去太博。”

  此時無憂正好為三人端來甜點,兩個酒窩鑲嵌在紅潤白凈的臉蛋上,笑道:“師傅怕打擾你們,就先去休息了,我看你們有些疲憊便給你們做了些糕點?!?p>  君不見拿起一塊塞進(jìn)嘴里,軟耨濃香瞬間驅(qū)趕了閱讀的困乏,君不見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想起許棉那可愛聰慧的樣子,便問道:“無憂姐姐和棉兒好像,一樣好看。”

  無憂不知所措的看著三人,紅潤的小臉?biāo)查g羞澀起來,無憂用托盤當(dāng)著,只露出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施主說笑,我怎么能與小姐相比。”

  “不是嗎?”君不見驚訝的叫道:“我以為你是棉兒姨母的女兒呢?!?p>  此言一出,無憂恍然大悟的看著黎詠南的石像,呆滯的沉默一會后,又跑著離開了,只留下孤涼的背影,三人這才意識到君不見說錯了話。夜幕將至,迷迭的夕陽落在守心的背上,君不見緩緩走進(jìn),看到這個被歲月洗禮過的女人眼角的皺紋,盡管如此,她依然于世間優(yōu)雅。

  “我聽師傅說過,棉兒的母親來自這里,世間也多有她的傳聞,都說是一個神奇的女子?!本灰娫谑匦纳砼员P腿坐下。

  “二小姐生來桀驁,心里總渴望著自由,年少時曾結(jié)識一位游俠,之后便告別了家鄉(xiāng),四處游歷,但是大小姐卻截然不同。那個時候的詠南,人們認(rèn)為女子就應(yīng)該相夫教子,少將軍是很多閨房小姐的少年郎,眾多人中卻只有大小姐一人如愿??墒切禄槟翘欤賹④姼嬖V小姐,這門婚事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不是自己想要的,早在年少游歷南江時,便對一歌姬心生愛慕。生下無憂之后,少將軍便參加了夙人,多年后等來的就是一具尸體。大小姐本來體弱,又不幸家道中落,之后便一病不起,去世之后,我也帶著無憂去到南江,可是我看那些歌姬也不及小姐千分之一?!?p>  “終是‘少年不知情可貴,到死不知女兒淚’”君不見嘆息一聲,又說道:“可是世間萬千,唯獨感情控制不了了?!?p>  守心失神的點點頭,無奈的看著西沉的太陽,莞爾笑道:“大抵是大小姐本就該如此,若是換了二小姐,她定會在婚禮那日,持劍而去,無論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管什么三從四德。”

  “師太可以給我說說二小姐的事嗎?”君不見挪到守心身邊,靠在其肩上笑道。

  “二小姐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從小便想做個劍客,常偷偷的去找常將軍習(xí)武,黎家從商,老爺在很多人面前都覺得沒面子,也倒是希望二小姐能夠加入夙人,便放任了她的自由。二小姐總說人生而平等,不應(yīng)有貴賤之分,常常與下人們吃喝玩樂,一來二去便有了些男孩氣概。小鎮(zhèn)里的人總是對她指手畫腳,她有時不理會,有時就打上去,不分男女老少,也不論能不能打贏。后來夫人去世,二小姐便四處游歷,結(jié)識了許先生,帶著小少爺回家探親。許先生溫文爾雅,待人客氣,還為小鎮(zhèn)搭橋建廟,贏得很多人尊重,那之后,便有了很多像二小姐那樣出去游歷的姑娘?!?p>  “大小姐和二小姐真的不一樣。”

  “是啊,大小姐常希望自己能像妹妹那樣生性灑脫,可是還是什么都改變不了,人人都羨慕她喜得佳婿,可其中苦衷也就只有她知道,最終也只能那樣孤獨死去?!?p>  君不見起身看著黎詠南的雕像,不解的問道:“師太,我聽師姐常念叨《心經(jīng)》‘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yuǎn)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可是人生而不同,帶著不同的模樣到來,又帶著不同的遺憾死去,嬰兒出生既有進(jìn)食的欲望,人死的時候縱有掛念的欲望。哪能人人得愿,滿足的離開?!本灰娀乜粗俗氖匦模Φ溃骸笆枪薀o欲無求、無憾無念者,早已化為塵埃,是不存在的空相,即使人死去,執(zhí)念還在,卻不該筐固后人。大小姐執(zhí)念至深,深于將軍,更深于自己,心不愿,身便不能。”

  守心怔怔的看著君不見瀟灑奔放的樣子,心里想著許棉到是遇到了一個像二小姐那般的女子,會心一笑,起身說道:“大小姐走后,我便帶著無憂躲在這里,本以為是自己看破紅塵,不愿大小姐的悲哀延續(xù),不料卻禁錮了無憂。我還是狹隘了些,沒有看到二小姐所說的自由。”

  君不見又笑道:“自由有很多,有身體上得自由,心里卻不安逸;有心靈上的自由,身體即使殘缺,眼睛卻能看到遠(yuǎn)方。有的人,看到天便覺得自由,有的人,能騎馬疾奔便是自由,有的人,心許一隅便覺得自由?!?p>  二人相視一笑,晚風(fēng)拂過,正巧無憂過來叫飯,二人便進(jìn)屋了。次日君不見三人告別忘世源,南下太博。而君不見也正想回到此地,尋找自己的母親,初護(hù)宇曾告訴她,她的母親是太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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