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失控
沈青瑜手里的這件衣服破了個小洞,已經(jīng)能看到里面的那一層,這也恰好給了她關于換梁的提示。
從上方無法落下,可以從下方落下啊。
將白綾掛在梁上,人們首先想到的當然是從上面穿過,可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方法,不用穿過也可以的。
那就是系在梁上,最初的白綾應該是預留出了很長的一截,用系的方式在兩個地方系好,一個是距離較遠的地方,一個和最終發(fā)現(xiàn)尸體時白綾本該系的屋梁、較高的屋梁完全不同的位置,就算是固定好了位置。
然后就需要另外一根繩子將白綾系在最上方的梁上,將人吊死后,解開繩子后,白綾連帶身體自然就落在了下面的梁上。
然后解開最遠的,也就是白綾的一端,掛到最終的位置上,解開最后一根繩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雖然聽起來復雜了一些,但其實不過是用了繩子輔助,是系的方法,而不是用白綾本身去綁。
沈青瑜狠狠舒了口氣,這些天天來,大概只有今天是她最舒心的日子了,因為無論如何她總算是解決了其中一件疑團,盡管需要解決的問題仍是在后面排著隊,也不影響她此時雀躍的心情。
巧禾見沈青瑜一直攔在在她身前,盯著衣服出神,輕聲詢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沈青瑜回過身來,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發(fā)了許多的呆,忙道:“沒什么。你忙你的去吧!”
“是?!鼻珊棠弥路x開。
沈青瑜當然是想馬上找到那少年,將自己破解了疑團的事告知,但又覺得自己這樣顯得太不大氣了,因而按捺住了自己的小心思,轉而想去做別的什么事情以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撿起之前看的那本“小說”,看完它,卻怎么也找不到,琴月說起,是溫氏讓人將那本書拿走了。
她還以為壽仙祠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溫氏早就想不起來有這一回事了,沒想到人家把此事放到了心上,尋了個沈青瑜不在的空子,將書拿走了。
沈青瑜也不覺得失落,既然看不了就不看,繼續(xù)去思考沈家發(fā)生的大事小事好了。
按照進度,怎么也該進入復仇的最終的階段了,按照沈青瑜的思維看,兇手如果是那兩個“沈姑娘”中的一個,那最終目標人物應該就是沈伯安了。
……
派往青桐縣調(diào)查的人總算是有了回音,將他們所調(diào)查來的信息都傳遞了過來。
沈青菲的母親瑛娘是個教書匠的女兒,聽說當時傳出了瑛娘未婚先孕的事后,瑛娘的父親就氣死了。瑛娘接受不了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懷著孕就離開了青桐縣。
后來也能聽到她的消息,說是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別的地方生活,一直困苦,卻也一直沒有嫁人。
而沈青嘉的母親名喚作施詩,在青桐縣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家里面開了個小鋪子,只知道當初沈伯安離開不久,這個施詩就嫁人嫁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個施詩嫁人以后,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這兩名女子家中要么也是有點底蘊的,要么是小富之家,都有識字的機會,也就是說都有和沈伯安書信交往的可能。
倒是沈青嘉的母親卻是嫁了人的,既然如此,她是沈伯安女兒的可能性就小了一些。
讓孫氏意外的是,要么就一直沒消息,要么消息就一起來,青桐縣的消息剛傳來,去尋找當初跟在沈伯安身邊人的下屬也有了消息傳來。
他們找到了一個當初在青桐縣跟在沈伯安身后寸步不離的人,據(jù)他所說,沈伯安經(jīng)常以辦案的理由離開縣衙去找施詩,他還負責支開其他人,好讓沈伯安與施詩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置于瑛娘,好似就見過幾面。
從這個消息看,施詩的可能性反而大了一點,這一來一往的,相當于又回到了原點,沈青嘉和沈青菲兩個人還是都有可能是沈伯安的女兒。
孫氏憂愁不已,孰真孰假還是沒有定論,再加上沈家發(fā)生的一系列大小事,讓她愁上加愁。
她這幾日天天抓著沈伯安的耳朵,訓斥一番,除了剛剛罵完的一會兒能讓她心情舒暢一點外,根本就沒能讓她更加舒心。
眼見沈青菲和沈青嘉的身份確認不了,她開始回想趙嬤嬤跟她說過的話了,尋思著要不要就將沈青嘉認下來。
但沒等她做出決定,沈家又出事了,沈家著火了,還好發(fā)現(xiàn)的早,沒有造成什么傷亡。
除了那些在沈家出入的捕快,孫氏又調(diào)集了許多人來,每天巡邏,力求沈家不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
另一邊的沈青瑜也打聽了這兩位姑娘的來歷,知道了那些基本情況。
瑛娘未婚先孕,很有可能。施詩趕在沈伯安離開以后不久就選擇嫁人,也很有可能,不然時間也太過巧合。
她突然冒出來一個有些荒唐的想法,她那荒唐的大伯該不是同時跟這兩位女子交往,使得兩名女子差不多同時有了身孕吧。
兩個相同經(jīng)歷,講述著相同故事的兩個人找來,人們難免會想到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可明明還是有別的可能性的,那就是兩個都是真的。
這也就能解釋許多事情了,沈青瑜回想著上次見沈青菲和沈青嘉的情形,那沈青菲對沈家沒什么好感,神色冷漠。
瑛娘終生未婚,不是對男子失望,就是對沈伯安難以忘懷。
如果是后者,沈青菲想要完成母親的遺愿,想讓瑛娘成為名正言順的沈家人,這也是人之常情。
沈青嘉的母親另外嫁了人,她卻還是來找沈伯安了,雖然有點不合適,她說想要認祖歸宗的話就沒有那么合理。
沈青瑜正在思考這兩人的事,沈家發(fā)生了一場火災,這像是一種提示,又像是一場預警,總感覺這是進入到了最后一步計劃的開端。
如果說整件事終于到了尾聲,那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沈青瑜無端生出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