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人,不是奴才不給您面子!您也瞧見王爺多忙了!這會兒外頭還有一堆人要見。再說,王爺從不見侍妾們的親眷,您府上還是派女眷來吧,讓嫡福覲見。”
“嫡福晉……對了?。∧憬o通報一聲,就說羹堯給福晉拜年。”
“這、這怎么成??!年大人您請回吧……”
“成不成也不是你小義子說了算!要不這樣,你只管通報你的,倘若嫡福晉不見,我立馬就走,再不纏你?!?p> 這句合理,小義子想想無礙。
“好吧!請年大人再等會兒,奴才那兒還有幾位老夫人等著奴才送迎,嫡福晉一得空,奴才就給您說去?!?p> “行!我等著?!?p> ?。ㄓ河H王府后院)
一眾女眷都在,小義子也真不會挑時候,惹得嫡福晉為難。大伙正等著瞧年氏笑話,不怪她們無情,年氏還只是丫鬟時就不得人緣,以母家自傲。
年氏窘了,嫡福晉看看眾人臉色不對,她并不壞心腸,權衡了一下,諒年羹堯也曾是府上的人,拜見嫡福晉還說得過去,讓小義子請了,其余眾人回避。
年羹堯帶來的禮既豐厚又貴重,一進后院就捧了一尊血玉珊瑚,總歸十四沒那個福氣,原是獻了給他,讓他帶進宮孝敬德妃的。
“這禮太貴重,年大人破費了。”
“孝敬福晉是應該的。只是……喔,羹堯斗膽,敢問福晉,怎不見如月?”
“年大人,您應該曉得了,王爺老早收了如月為侍妾,年大人想見,也要守上規(guī)矩。如月前天頭一回侍寢,府上應該也收到帕子了吧?”
年羹堯昨日收到東西時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今日聽嫡福晉親口證實,臉色仍然刷白。嫡福晉微嘆口氣,好歹年氏也伺候過自己,憐惜地提點幾句。
“收年氏為侍妾,令尊與令堂也曉得,侍寢也才前天的事兒,年大人打從外放四川后,公務纏身,對家事難免疏忽,難怪不知情。年大人此次進京,想必也忙于應酬,尚未得空與王爺見上一面。不過今日賓客來往,王爺分身乏術,年大人耐心多等會兒,雖然晚些,可只要有心,王爺會傳見的?!?p> “是!羹堯謝福晉指點。羹堯叨擾,望福晉恕罪,羹堯這就告退,給王爺請安拜年?!?p> 年羹堯狼狽地退出后院,疾步往前院快奔去,年羹堯等了近一整天,滴水未沾,都快站成雪人了,直到賓客全散,還是未得傳見。
快近黃昏時分,年羹堯再等不及,疾步往松院快奔去,剛接近一步就被府里的侍衛(wèi)攔了,書房有他年大人還不曉得的新規(guī)矩,更何況胤禛不在書房內(nèi),年初一闔家團圓用膳,想也知,年氏食而無味。
年羹堯于是跪在松院外頭,一等再等,直到快二更天,胤禛臨時讓庫嬤嬤去通知年氏準備。胤禛到了東書院富貴堂,讓年氏端了盆洗腳水來,年氏小心伺候著,不時偷瞧胤禛的神色,胤禛仍然不辨喜怒,只是讀書。
年氏邊輕潑水,邊壯著膽子怯懦道:“王爺、爺,妾身、妾、妾身的哥哥,還……還在松院外頭,等王、王爺傳見、傳見拜年……”
胤禛居然一驚,放下書:“什么?!年大人還在外頭?小義子呢?來人?”
小義子是今晚最最委屈之人,胤禛斥責他年大人跪在外頭怎么無人通報,小義子當下發(fā)傻,想辯駁也只剩抖唇,領了管家二十個板子。不過,他不是最痛的,年大人的雙腿跪在雪里,就跟挨了板子打沒兩樣。
年羹堯一進屋就見到妹妹跪在胤禛腳邊伺候,胤禛藉著腳在水中不便,動也不動。
“年大人此次進京述職,公事繁忙,竟抽空來王府,所為何事?”
“回王爺?shù)脑?,奴才是來給主子請安拜年的,奴、奴才幾日前到,只因、因兵部有要事,故而誤了請安,至今日初一向主子拜年。奴才自四川帶了薄禮,已交給高公公,是奴才的一點心意。”
“請安事小,兵部各事關乎朝廷社稷,年大人自然先身公務?!?p> “奴才謝主子不怪罪!奴才深知今日之榮耀乃王爺所賜,奴才日后定竭心竭力報效王爺?!?p> “年羹堯,你要知道,本王最惡不忠。”
剛說完,門外竟傳來清鈴的“汪!汪”兩聲,一只黃毛狗搖著尾巴歪著屁股跑來,年氏趕緊抱起它,送至胤禛跟前,胤禛沒有接過,只淡笑一聲。
“知道你也喜歡狗,送你吧?!?p> “妾身謝王爺。”
“你先下去。”
待年氏離開后,胤禛才開口,年羹堯還跪著,一直未起。
“年羹堯,你真的愿意為本王肝腦涂地嗎?”
“奴才愿意?!?p> “好!本王答應你,只要有本王在,朝堂之上就有你年羹堯。待你成器,本王自會請旨,晉年氏之位。”
年羹堯聞言,連忙謝恩,心里徹底絕了別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