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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予禇知白

第075章 一年隆冬

淺予禇知白 白梗山茶 2001 2022-12-19 11:00:24

  “我學祖母念經(jīng)就是為了改改浮躁的性子,不料還是不成。”公儀衾淑有些泄氣地將念珠塞給蕓娘,繼而抱膝道“那些僧彌總是念經(jīng)清心,整日阿彌陀佛,色啊空啊的,他們真能悟出禪意嗎?偏我沒有慧根,念個經(jīng)都沒耐性!”公儀衾淑對自己頗為無奈。

  她對二姐姐說自己浮躁很是介懷!

  “念不成就不要念了,寺廟里都沒有以念經(jīng)好壞論資排輩兒的規(guī)矩,何況是姑娘你呢!”蕓娘將念珠放在一旁的花幾上,伸手去扶公儀衾淑。

  公儀衾淑也笑笑,順著蕓娘的力站起身來,盥洗過后便安置了。

  入了冬,公儀珢華的婚期也就不遠了,全府上下都忙著張羅,恰逢這時程莞初也有了身孕,喜上加喜,云慧枳樂的合不攏嘴,忙不迭又套了車往玄云觀去了。

  程莞初胎還沒坐穩(wěn),府里的庶務便又由云慧枳管了,府里幾個姑娘日日陪程莞初坐著解悶兒,公儀懷柔一日帶酸杏干兒,一日帶辣豆子,偏程莞初嘗不出個好歹,這是男是女暫時也就不得而知了。

  府里喜事多,老太太精神就越發(fā)好了,雖說是冬日,可每日?時總要去院子里走上兩遭,待至走熱了,便回屋子里飲碗熱茶,烹烹爐子,發(fā)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方覺舒適了。

  公儀衾淑除了晨昏定省,一天中總有一半時間在老太太處侍候,既是自己成日里待著無事,又因祖母愈發(fā)年老,身邊得子孫時時看顧著,陪著解悶兒。

  眾姊妹里祖母最疼她,公儀珢華待嫁自然是顧不得,若沒事,便也只能坐半個時辰,公儀玟若同公儀懷柔一見面便斗嘴掐架,吵得人頗為頭疼,老太太自然也免了她們作陪,想來自己只剩不到一年的時間陪伴祖母,公儀衾淑巴不得全天都來伺候著。

  公儀衾淑有時在想,若是不用嫁人,她便一直待在鎮(zhèn)國公府,再把祖母接過去,聽戲,打牌,吃茶,下棋,那才叫和和美美。

  自入冬后,公儀衾淑回過鎮(zhèn)國公府兩回,其中一回是外王母病了,她回去探望,那一夜,公儀衾淑同外王母說了很多,大多都是公儀衾淑在滔滔不絕地說著,直到說到柳氏的死,外王母都驚得險些坐起身來,她素來只道公儀衾淑聰明,卻不知她還有這樣的謀略與膽識,待細細聽完,只一遍遍地勸誡著自己不在公儀衾淑身邊相護,只叫她切勿將自己涉足于危難之中。

  自柳氏過身后,公儀府便有些冷清了,以前她在時,總要搞出點動靜來引起公儀硒的注意,要不就是去暗里挑釁云慧枳,要不就是在康小妻和丫鬟婆子面前抖威風,現(xiàn)在家里全由云慧枳做主,無人敢生事,可日子久了,也頗覺沉悶寡淡。

  閑時無事,程莞初便同除公儀珢華之外的三姐妹打打牌九,公儀懷柔果真是女兒家的玩意兒一樣不通,女兒家的玩物樣樣精通,雖面上客氣著的“坐北朝南,手氣好?!笨墒稚馅A起來卻是一點都不手軟,程莞初輸?shù)淖顟K,公儀衾淑次之。

  公儀玟若本是不想玩的,但想著自家小妻不在了,自己沒了庇護,若不同程莞初多活絡討好一番,那公儀懷柔便真的要踩在她頭頂上笑她了!

  再閑時,姊妹幾個便會給程莞初的孩子做些衣物鞋子,被子巾子類的,就連技藝欠佳公儀懷柔也能耐著性子做出好些來。

  公儀衾淑做了個羅緞云絲緙的虎頭帽兒,外圍納了一圈油光水滑的錦貂毛,綁了兩顆圓潤的上乘珠子,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最得程莞初的心,當日公儀衾淑拿來,程莞初拿在手里夸了許久,最后又細細地拿塊綢布子包起來妥善收好了。

  其實那帽子是艽藎做的,艽藎這丫頭生了一雙巧手,不論是烹煮飯食還是繡花裁衣均是一把好手,公儀衾淑有時在想,若艽藎去珠衣閣去當個裁縫娘子什么的,必定賺的盆滿缽滿了,到時她同蕓娘和絳禾何愁銀錢空空?

  雖說帽子是艽藎做的,但公儀衾淑還是有貢獻的,就比如選了花色,納了絨毛,嵌了珠子等,主仆一體,公儀衾淑從來都不是那種分的清的人,畢竟艽藎用一口酥便能哄好。

  程莞初有孕兩月有余,為著公儀淏卿著想,程莞初便將身邊的陪嫁來的女使給公儀淏卿抬了做妾,原本云慧枳是拿定了自己房里丫頭的主意,見程莞初甚是自覺,妥帖,她便也就作罷了。

  自己身邊人自是和自己一條心,家里抬的妾,總也要比別人送來扯皮吞利的人好,這點程莞初是明白的。

  冬日無事,最使人犯懶,故公儀衾淑的覺頭也比平日多上許多,午間休憩過后艽藎總要帶著她烹制一兩道小菜,日積月累下來倒也學了不少,雖未得艽藎真?zhèn)?,但稍解口腹之欲還是可以做到的。

  后晌時分,亦維司差人給公儀家眾姐妹送來狐裘暖兜兒,各家姐妹納里子的錦布顏色不盡相同,公儀玟若自知是沾了公儀衾淑的光,頗為清高自持,本想著讓女使將這布袋送回去,豈料打開一看直接上了眼,只見那暖兜樣式又好,毛色又正,摸上去油光水滑的,是上好的皮毛,公儀玟若愛不釋手,自此便再沒要送回去的話了。

  朔風席地,卷了冬日里一抹涼寒,棉布薄底兒鞋子踩在雪地里咯吱作響,女使縮著脖子,搓了搓凍僵的手指,冷的牙關(guān)直打顫,別人遭不住凍都回屋去了,偏她倒霉,被吩咐出府置購年關(guān)用的金箔子和紅紙。

  她將買好的金箔子和紅紙用油紙裹了一層,夾在臂下,出了鋪子,挑著墻根雪薄的地方走,街道上的雪被踩成了厚實的冰層,稍過一會兒沒人走,又有一層新的覆上了,鞋襪底兒已經(jīng)濕透了,沉甸甸地能擰出水來,她只好忍著凍,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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