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不斷用鋼筋混凝土壘造巢穴,并不斷探索、研究更為合理的結(jié)構(gòu),以求能在大陸板架發(fā)生摩擦?xí)r能夠抵擋住那輕微的晃動,并用一個個浮夸的數(shù)據(jù)來向世人表面他們的建筑是多么的穩(wěn)固安全。
可當(dāng)整片陸地都在發(fā)生巨變,抬高或猛地下沉,加之因此產(chǎn)生的巨大海嘯時,人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建筑工事在真正的天災(zāi)面前,就如同面對拿著水壺澆灌蟻穴的淘氣小孩。
汽車被洪水卷起,從東京灣涌向城市的各個街道口巷,茫然無措的溺水者掙扎著向上浮,卻難當(dāng)水流的沖擊力被迫跟著各種被海水卷起的雜物一起奔涌,不時有人被路燈桿或是垃圾桶之類的東西砸在身上斷掉幾根骨頭,或是頭部被汽車保險杠撞扁。
哀嚎只會加快死亡的過程,在海水與建筑物的摩擦撞擊聲中,甚至不會有人聽到溺水者的哭喊。
荀恪繞開三大組織成員們奔赴終焉之地那片虛影之島的路線,順便回到自己的住所接了自己家那只名為“小豬”的貓,連帶著東島七未的親友們,一起送到了東京分部那座即將化身火箭飛走的大樓里。
如此一來,他也就沒有別的事要做,散落在外面的執(zhí)行部成員也基本都回到了分部,只有幾個還在外面的,也離分部很近,再有個十分鐘就能到分部。
到時候大家一起飛走,哪管這座巨大都市的未來如何,保住自己的親友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落地窗前,荀恪好奇地看著遠(yuǎn)處天空上那塊巨大島嶼,傳說中的終焉之地出現(xiàn)在眼前,即使不想去摻和一腳,他也難免會產(chǎn)生好奇。
不過也只是好奇而已,到最后那幫拼了命想要進(jìn)終焉之地的家伙到底是有人成神,還是團滅后徹底引發(fā)世界末日,那都不是他想去關(guān)心的。
讓他覺得可惜的是,臨走前沒能找回“日常三人組”,希望那三個家伙能平安吧。
不知是水汽還是遠(yuǎn)處富士山飄來的濃煙,天空已經(jīng)被各色看上去就不正常的各色煙霧籠罩,連終焉之地也在煙霧中變得若隱若現(xiàn),好似冒著詭異氣息的仙境。
雖說“詭異的仙境”本就挺適合用來形容終焉之地。
“這座大樓要飛到哪里去?”
東島七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洪水從眼前沖刷而過,水面密密麻麻像螞蟻一樣是被卷進(jìn)海嘯的人類。
她攥著拳頭,眼光里帶著不忍與憐憫。
“大概是埃及附近,也有可能是北歐?!避縻?cè)頭看東島七未,說道“勸你不要試圖用能力去幻想‘災(zāi)難結(jié)束,死者復(fù)生’這樣的事情,以你現(xiàn)在的精神力來說,即使幻想成功并使其成真,也只能影響到很小的范圍,反倒是非人力所能逆轉(zhuǎn)的災(zāi)難本身,會對你試圖影響這一舉動造成嚴(yán)重的負(fù)面反饋,輕則直接在我面前昏倒,重則神智渙散被刺激成植物人?!?p> 能力施加在難以逆轉(zhuǎn)的超大型事件、有自主意識的對象上時,往往效果會大打折扣,若是施加者的實力還不如被施加者,那么往往施加者會受到反向的精神沖擊,像東島七未這種剛成為超凡者沒幾天的水平,幾乎不可能對現(xiàn)在這場末日施加影響。
如果是狂級的能超凡者,又有她這樣堪稱逆天的能力或許還有機會阻止,可惜,她不是。
“我們還能回來嗎?我媽媽還在大阪?!?p> 東島七未神色黯然,沒有無理地要求荀恪出去拯救陷在末日危難中的人們,而是回歸理智,開始擔(dān)憂起居住在老家大阪的母親。
按照陷在的災(zāi)難表現(xiàn)來看,海嘯無疑會泛濫肆起,地方不大的曰本很快就會受到全境影響,大阪無疑也難逃劫難,是否安全可能要打上一個問號。
“這座由鋼筋混凝土大樓加工改造而成的火箭,你覺得是憑借什么超越世代的科技嗎?或者說,你覺得面前這扇巨大的落地窗,能夠經(jīng)得起劇烈震動,能在高速飛行中保持完整么?”
荀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這樣的兩個問題。
無疑,一座重量超過航天火箭,結(jié)構(gòu)與氣密性等一系列物理結(jié)構(gòu)都遠(yuǎn)不如航天火箭來得堅固的大樓,真的能承載這么多人,拔地而起,并安全的飛往西半球嗎?
東島七未搖搖頭:“應(yīng)該,不能吧?!?p> “所以說,超凡能力才是這座大樓火箭能運作的根本,尋?;鸺霾坏降氖虑?,它可以,哪怕是讓它像出租車一樣,路過大阪并中途停上那么幾分鐘把你母親接上來,也是能做到的?!?p> 荀恪點明所謂大樓火箭的運作原理,表示這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航天火箭,兩者的原理相差甚遠(yuǎn),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同。
見東島七未沉默點頭沒有說話,荀恪又繼續(xù)說道:
“你想去北歐或者埃及嗎?”
東島七未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哪幾個國家算在北歐里她不清楚,不過她八年前原本是要去法國留學(xué)的,只是陰差陽錯當(dāng)了偶像。
因此除了旅游、拍外景、寫真之外,根本沒在法國待過多久。
只是在提到歐洲相關(guān)的事情時,她會想到自己差點去那邊留學(xué)。
相比陌生的遠(yuǎn)方,她肯定還是想留在熟悉的地方。
“要不要跟著我到處逛逛,剛好我要回華夏把父母遷走,你就當(dāng)是旅游,等事情平息或者世界毀滅了,有機會呢我就帶你回來看看,叔叔阿姨呢,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送到我的海底基地去生活,那里邊兒除了沒啥人之外什么都有,還不用擔(dān)心世界末日的影響?!?p> “這種時候,我更想陪在父母和哥哥的身邊?!?p> 東島七未輕輕地嘆口氣,看著年輕俊朗的荀恪,本想再說點什么,可她也不知道該再交流些什么。
家園被毀,她即將流離失所,而幾天之前,她還在和好友和美去玩兒密室逃脫,是個普通女人,有一日過一日,對未來毫不擔(dān)憂但又得過且過地活著,巨大的改變與落差讓她很難輕松適應(yīng),世界變化的太快了。
而荀恪,這個對世界如何毫不在乎,明明強的離譜卻又只想著追求她過安逸日子的家伙,她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可靠強大,雖然在情感問題上有些直白天真,但至少是真誠的,只是他實在是年輕,哪怕只比她小兩三歲,她也能沒有抵觸心理地和這樣一個人發(fā)展一段戀情,她會順理成章的和對方在一起相處試試。
然而面對著荀恪這樣年輕的小伙,她還是覺得奇怪,不想占便宜的奇怪感覺一直讓她猶豫著,抵觸著,并恐懼著。
“那好吧,等我把父母遷到安全的地方再去和你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