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掌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夜晚,路小羽趴在房間的桌上哭的泣不成聲,無論一旁的江離婭如何安慰,就是止不住她鬼哭狼嚎。
“不就是壓趟鏢,你至于嘛?!?p> “我哭的才不是這個!”
路小羽抬起頭來內(nèi)眼汪汪的說道。
“我哭的是我一個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的人,竟然說不過一個只讀過四書五經(jīng)的!”
江離婭愣了一下,自然不懂她說的什么玩意,大概是指黃語鶯了而并非她爹了。
“最可氣的是,李明安那渣男竟看著我被羞辱,一句話也不說!”
這徹底的把江離婭搞不會了。
我說姑奶奶,那人會這樣頂你的嘴,問題不是出在你自己沒脾氣嗎?
你看看其他鏢局的掌事,有誰敢對她這樣說話的。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有個掌事的樣子沒?!?p> 江離婭替她擦了擦眼淚,又道。
“不過我不是很明白了,李明安是人又不是畜生,為什么一定要圈養(yǎng)呢!”
路小羽一聽剛壓下去的聲音又立刻迸發(fā)出來,大聲道。
“什么叫圈養(yǎng)?習(xí)武總是會遇著危險,押鏢就更不用說了,我就這么一個親人,要是真沒了,我找誰說理去!”
話說回來,路小羽和李明安的關(guān)系,就算是江離婭這樣的老江湖,也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屬于什么。
要說愛情,倒不如說是血脈壓制的冤家姐弟,雖然李明安總是無足輕重,可這路小羽,明顯對人家是有那種感覺的。
“原來如此,不過這世間之事難以預(yù)料,不保證這鏢局內(nèi)就一定無事?!?p> “那也總比去外邊浪的好,你是不知道以前的他…”
“也對,不過我看他挺聰明的,沒想到這么不堪一擊?!?p> 路小羽愣了下,輕聲答道。
“其實也不是,就是…”
“那不就得的了!”
“可是那黃小姐也在?。 ?p> 路小羽氣急敗壞的說出心中所想,臉瞬間紅了一片。
江離婭則一臉壞笑,道。
“其實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弟弟那人才不會干那樣的事?!?p> “你這么肯定???”
“嗯,好幾次勾引他,他都沒上勾!”
路小羽一臉鄙夷。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說真的,沒準此次押鏢,見著了外面世界的殘酷,以后就自愿乖乖呆在鏢局了呢?”
路小羽兩眼放光。
“真的?”
“可不是嘛,人世間就是鐵籠,外邊的人想進來,里邊的人想出去,皆因不知對方云云,好奇心作祟罷了。”
……
明日要遠行,大晚上的黃府上下還忙個不停。
此次是女兒第一次出遠門,路途之遙遠著實讓人擔(dān)心。
膝下就這么一個女兒,又正所謂女大不中留,她要做些什么,只有她去了。
“鶯兒啊,你今日在那內(nèi)閣中可把爹爹嚇壞了,也幸得那掌事性子好,不然咱父女倆可是有去無回??!”
黃語鶯為父親斟了一杯酒,不急不慢解釋道。
“父親,我與那長安鏢局掌事雖只有一面之緣,卻也認為她并非野蠻之人,況且鏢局和咱們藥鋪都是做生意的,比不上那些大派頭的官家?!?p> “雖是如此,可你斷不能再這魯莽,其他鏢局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鶯兒知錯。”
酒過三杯,黃老爺臉上多多少少有些醉意情到深處,有些話不知不覺的就說出口了。
“鶯兒,機會為父給你創(chuàng)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他在內(nèi)閣中所言一字不假,看上去冠冕堂皇,實則暗藏私心。
已經(jīng)到了這把年紀,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見識過人間冷暖,錢財也不再那么重要,如今最操心的,便是女兒的終生大事。
以前總想著門當戶對,最好親家仕途加身,也能為本家生意錦上添花,可自從兒子死后,才知曉這只不過是水中看月,虛無縹緲罷了。
所以即便是太仆兒子找上門,他也是寧死不從。
可自從見了李明安后,他便對那小子賞識有加,越看越喜歡,人品沒得說,膽識也非一般人可比,背景的話,更是長安鏢局之人,想來是女婿的不二人選。
當然這都是他自身的一己之見,最終還得看女兒喜不喜歡。
自從采花賊一案結(jié)束之后,感覺女兒性情大變,以前讀書寫字練琴玩耍好不歡快,如今總是一個人魂不守舍的發(fā)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天的鏢局之行,看她對那李明安的反應(yīng),一目了然了,原來病根在這兒。
即使如此,那當?shù)模隙ǖ弥σ话选?p> “父親,你這是何意?”
黃老爺又一飲而盡,意味深長道。
“鶯兒啊,為父此次可是拼了老本了,那李明安英俊瀟灑為人正直,爹爹我也很是喜歡?!?p> 黃語鶯一下漲紅了臉。
“爹你說什么呢,就只是運藥而已….”
黃老爺聽完哈哈大笑,道。
“鶯兒,你那點小心思能瞞過為父這算眼睛?若只是區(qū)區(qū)運藥,你又怎會在那內(nèi)閣之上與那掌事與力據(jù)爭,還不是看上了那小子?”
“爹!”
黃語鶯顯得十分生氣,嘟著嘴道。
“鶯兒全都是為了家中生意,爹爹年邁,哥哥也不在了,那么鶯兒理應(yīng)扛起家中大旗,你這么這般想我!”
“好好好,是為父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p> “真是的…”
“那為父為你換個人如何,換個武藝更加高強的,一來是為護你安全,二來嗎,也能讓你多加鍛煉鍛煉?!?p> 黃語鶯一聽頓時急了,一下站起身。
“別!”
黃老爺又是哈哈大笑,黃語鶯羞澀難當,解釋道。
“我與那李公子眼熟,一來二去也好交流,若是換成別人,路上都不知該如何說話呢?!?p> “是是是!”
“再則,在那堂上于掌事爭得那么兇,如今突然出爾反爾,到時候吃虧的可是爹爹你!”
次日,李明安行囊加身,早已收拾完畢,正站在內(nèi)閣門外等其他人道別。
不多時,路小羽同馨兒一道走來,由于昨晚哭的太兇,眼眶還有跡可循。
馨兒見此情形,很識趣的走開了,兩下兩人一唱一隨的站在原地。
看著這身打扮的李明安,路小羽眼眶又有些忍不住了,仿佛這一別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此中不分男女之情,如果硬要說的話,他鄉(xiāng)遇故知要更加貼切一點。
“小羽…”
事實上,李明安的心情和她是一模一樣的,自身的穿越之路太過平坦,以前還覺得不夠刺激,如今真要分開,才意識到是那么不舍,好像真的再也見不著了。
“萬事不可魯莽,舍小為大,以自身性命安全為己要?!?p> “我明白。”
“還有,把這個帶身上。”
說罷路小羽拿出一鏢牌,翡翠玉石十分緊致,不同于任何一品級的鏢牌,他從未見過。
“這是…”
他慢慢接過,不解的看著路小羽。
“拿著就是了,自己多長個心眼,外邊可不比這長安城?!?p> 說罷徑直朝著屋中走出,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轉(zhuǎn)身道。
“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便讓你參加兩個月后的鏢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