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我這女兒,還有救不咯?
【如今,家中父兄已決定遷往北地,至冀州境內(nèi)安家,兄長也有南下者,但女子不便出門。】
【唯有,暫且滿懷思念,不與君相見,但隨后書信,去往之地,自會給予?!?p> 【此次入兗,早在出門之時便已經(jīng)知曉不可安全到達(dá)兗州,需知如今時局紛亂,攜帶大量財產(chǎn)至徐州而過,不引起人眼紅是不可能的?!?p> 【這是,曹氏太爺考慮不周也,但其人十分和藹可親,并且在路途之中對我極好,彥祖切莫怪罪?!?p> 【我知此事讓你擔(dān)憂惦念,但如今一切安好,請開心點(diǎn),曹老太爺那邊,等天下安定,北方不再有戰(zhàn)亂,小女子定來與君一同拜會?!?p> 【不知,你過得如何,甚是掛念,還望回信?!?p> 【暫且,可送至青州濟(jì)南國,章丘凌吾村落,會有我家中家眷聯(lián)系收取?!?p> 荀瀟看完,頓時大為感動。
青州……
真想帶上典韋飛騎去見你。
只可惜,若是獨(dú)自前往,可能花費(fèi)數(shù)日,還要過開陽一帶,恐遭遇臧霸萬余兄弟賊兵。
典韋可能扛不住這么多人打。
罷了,日后還有機(jī)會。
總之桃兒還活著就好。
“唉,真是當(dāng)世奇女子也,老王,你看看她,她如此聰慧,真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但卻有忍住不說,信中還在為曹老太爺說話?!?p> “她真的,我哭死?!?p> 王二瞇著眼,小心翼翼的道:“那,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吧?”
“嗯……”
荀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對王二說道:“自己去領(lǐng)十金回去?!?p> “記得入賬?!?p> “誒!”
王二頓時興高采烈,臉上陰霾一掃而空。
歡天喜地的轉(zhuǎn)身回頭去,到后院去向自己領(lǐng)十金。
……
此時。
在鄄城衙署之內(nèi)。
后院之中。
曹憲端坐在案牘之前,面容有些茫然,慫著肩膀,面前站著兩個男人。
曹操和曹嵩。
“寫了嗎?確定寫了嗎?”
曹憲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寫了,翁翁……”
“哦,那就好?!?p> “都寫了就行,一定要讓文伯知道,我是個和藹可親的慈祥老者。”
這樣以后就好邀請其到家中來宴會了。
“好了好了,”曹操在一旁臉色都不好看了,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些什么。
“父親,此書信,乃是為了讓荀瀟不經(jīng)歷那等喪妻之痛,方才這般讓憲兒寫信,與之相通?!?p> “憲兒,也并不是桃兒?!?p> 曹憲:“可以是。”
“嘖?!?p> 曹操白了她一眼。
曹嵩當(dāng)即拄了拄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打了幾下,篤篤清脆之聲傳開,板著臉看向曹操,嗔怒道:“你那是為了他嗎?”
“我都不好意思點(diǎn)破你?!?p> “之前你那些書信寫的都是什么!??。?!”
“是不是寫了,曹操乃是天下雄主,世人皆知,文武相隨,乃是真心向漢之人,若我是男子,我就投身曹公麾下?!?p> “你看看你寫這些,好意思嗎?!”
曹操老臉一紅。
嘴巴迅速的動了幾下,但沒說得出什么話來。
太羞恥了?。?p> 您忘記這些話好不好!
“那,那您不也寫自己是個慈祥的老人嗎?”
曹嵩眼睛一瞪,剛要說話。
這時候,曹憲弱弱的道:“我覺得……不對勁?!?p> 她左右看了一眼,兩代血親都是得罪不起的,而且從小就是在他們的威嚴(yán)之中長大。
那種對心中的服從和孝道,早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
是以剛開口,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
肉嘟嘟的面龐鼓起,嘟囔著道:“這真的是在幫文伯兄長嗎?”
“怎么覺得,父親和翁翁,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誆騙他……本身桃兒姐姐很可能已經(jīng)逝去了,他若是知道這消息,會何等的傷心?!?p> “你們還如此騙他……”
“若是他知道了……”
曹操冷不丁的道:“若是他知道了,不得恨死我們一家?包括你?!?p> 曹嵩連忙點(diǎn)頭:“對啊,你不怕嗎?”
曹憲雙手在胸前一緊,心里咯噔一下。
“哈?!父親,翁翁你們……你們!!”
怎么說得出口這種話的!!
這不是威脅自己的女兒和孫女!
我的州牧父親!之前您可不是這么說的呀!
不是感人肺腑的為他著想?
你們都是長輩,這么欺負(fù)我的嗎?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曹嵩頓時篤定的敲了敲案牘。
兩人一左一右,曹憲就可憐巴巴的坐在案牘后,被虎視眈眈的盯著。
“好過分。”
“哼!”
曹操和曹嵩對視了一眼,父子兩難得的默契,相視一笑。
……
他們一家人書信并沒有等多久。
很快王二就托人送來了書信,看似要十幾日才可到達(dá)。
實(shí)際上,出門左拐,到了街道一角拐入小道內(nèi),就可以從后門進(jìn)入院內(nèi),送到曹操處。
今夜他們估計,荀瀟絕對是忍不住,激動不已的回信。
是以都要一同等待。
至少要看個結(jié)果。
他信還是不信,或是有所懷疑。
都要知曉通透,而后才能想到對策,再行補(bǔ)救,那么這一次徐州書信之亂就可以渡過了。
曹操當(dāng)時挽留荀瀟之時,那人家可是心灰意冷,直接卸任,什么功勞都不要,而自己也確實(shí)沒什么可給。
只能讓荀瀟做了別駕。
但卻是那種,不怎么管事的別駕,依然讓他在兗州做個閑差。
現(xiàn)在唯有這書信,才能揣測一下荀瀟心中真實(shí)的想法。
順便去嫖點(diǎn)計策,方略什么的。
哪怕是透露一丟丟,讓自己有所啟發(fā),是最好的。
曹操雖心中早有方略,又有戲志才在側(cè)謀劃,可是卻還很好奇荀瀟的諸多想法。
信一送到。
祖孫三代人在案牘之前,湊近一同觀看。
一行蒼勁有力的字映入眼簾。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p> “你信來時,我剛好吃了碗面,這我才發(fā)現(xiàn),吃的是你的心里面?!?p> 曹嵩:“……”
曹操:“……”
蒼天……
我刀呢?
我拐棍呢?!
我特么為什么要看???
兩人對視一眼,頭皮發(fā)麻,拳頭都捏緊了。
曹嵩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恨不得咬著牙去給荀瀟邦邦來兩拳。
曹憲:“噗嗤!哼……”
曹操:“???”
曹嵩:“???”
兩人茫然盯著看得起勁的曹憲,說起來曹操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對這些話,好像并沒有什么感覺。
這,這還有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