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第一次十一月大審判（9）

　　【昨天晚上，在晚餐期間，我聽說鄧瑜準備留在研究所協(xié)助馮琪諾的工作。

　　放棄，至少是拖延一個在喬辦的、并且在有生之年至少提拔三次的機會，實在是一件非?？上У氖虑?。

　　但這是她的決定，我無法

　　——游佳燁，1983.11.10】

　　1983年11月9日，下午六點三刻，幾乎所有人都吃完了晚餐。

　　因此，食堂的用餐區(qū)只剩下游佳燁、鄧瑜以及剛整理完會議記錄的馮琪諾。

　　“游佳燁小姐，你們也這么晚吃飯？”

　　“我們倆繞著研究所內(nèi)跑了幾圈之后，洗了澡就一起出來。馮小姐，你呢？”

　　“剛完成今天的會議簡報?！?p>　　說完，馮琪諾對著餐盤中的一塊培根咬了下去。

　　沒過幾秒，鄧瑜突發(fā)奇想：“灰風小姐，我想像之前一樣，留在這里工作一段時間，可以嗎？”

　　“從你們的履歷來看，你們兩位都符合入職的條件。只要喬辦那邊同意，我們不介意的。游小姐也有這樣的想法？”

　　游佳燁對馮琪諾的詢問不置可否，只是對鄧瑜詢問起來：“你之前來過，現(xiàn)在還希望在這里繼續(xù)工作？”

　　“嗯，我想在科研院所一線了解科研工作者，了解希羽組研究所在科研成果轉(zhuǎn)化方面的工作。林建民已經(jīng)是國際工程法的專家了，我也想盡快成為科研成果轉(zhuǎn)化和科研投資方面的專家。順帶多吃一點好東西?！?p>　　游佳燁若有所思。

　　“游小姐，這是她的選擇，你未必要像她一樣。”

　　然而，游佳燁卻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做出回復，只是在一邊吃飯，一邊思考。

　　于是，馮琪諾和鄧瑜只是默默地吃飯、洗手、刷牙，并各自回到各自的住處，只留下游佳燁一個人考慮馮琪諾的建議。

　　雖然稍晚些時候她找自己在認識夏希羽前就認識的薛若琳聊過這方面的事情，但仍舊沒能作出決定。

　　……

　　這天傍晚，夏希羽親自為今年7月份剛?cè)肼毜耐聜冞M行知識量測試。

　　最終，除了江舟和黎筱雨像大多數(shù)“自己人”一樣，獲得了“知識儲量尚可”的評價之外，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足，鐘靜靜甚至被判定為“知識儲量低于社會平均水平，缺乏對社會大多數(shù)領域的基本了解”。

　　排名倒數(shù)第一的鐘靜靜看向排名倒數(shù)第二的徐靈韻，卻發(fā)現(xiàn)后者已經(jīng)哭了出來。

　　這時，夏希羽卻說道：“這個評定只是根據(jù)我個人的評定，任何時候都不會作為任何形式的考核依據(jù)。接受考核的人之中，只有極少數(shù)人獲得了‘尚可’的評價，其他人都有不足?！?p>　　“但我可以在這里代表聯(lián)席會議作出承諾：這個評定會在你離開研究所的時候被銷毀，或者在下一次由我親自進行評定時進行補充。類似于軍隊里對新兵進行摸底。這只是概括了你們的過去，不代表你們的未來?！?p>　　“即便如此，徐靈韻和鐘靜靜兩位并不來自于中西部地區(qū)或者農(nóng)村地區(qū)的學生，卻仍舊處于弱勢，并且與其他人拉開了明顯差距。”

　　“這種情況下，我只能認為你們需要在這方面加強學習。這個過程需要你們堅持數(shù)月，需要一直泡在微機室、圖書館和閱覽室里，要與研究所內(nèi)更早入職的其他同事們多交流，而不是像你們在學校里的時候一樣。”

　　“至于排名靠前的江舟和黎筱雨……”

　　說到這里，他看向身旁的沈涵曦，示意她走到自己身邊，她立刻照做。

　　“你們兩位，將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里，一起擔任我的專職科研秘書。沈涵曦會親自指導你們?！?p>　　夏希羽慢悠悠的說出這句話，卻嚇到了所有人。

　　一眾新人都確信夏希羽沒有在說瘋話，也都確信沈涵曦的驚訝并不假。

　　于是，他們繼續(xù)聽著夏希羽說下去。

　　“我會在明天下午的會議結(jié)束后向聯(lián)席會議提議，直接建立一個以我個人為工作對象的部門，目前就定名為‘夏希羽科學家工作室’?！?p>　　“沈涵曦替我?guī)н@個班子，江舟和黎筱雨作為第一批進入的同事。你們其他同志如果有意的話，也可以在會議結(jié)束后來找我。當然，我這里最多在研究所內(nèi)額外接受兩個人?！?p>　　“這次從國外回來之后，我現(xiàn)在正在考慮這么一件事：未來的希羽組研究所內(nèi)，必然會有一些做出了在世界范圍內(nèi)都算得上足夠成就的科學家——不一定是從事數(shù)學研究，還可能是其他應用科學或者工程技術(shù)的研究者?！?p>　　“他們會把更多的事務放在科研行業(yè)中的某一個或者方面，而不會面面俱到。這時，這個群體需要的將不會是一位科研秘書，而是包括科研秘書在內(nèi)的一批科研崗或者非科研崗的工作人員?！?p>　　“我會動用自己在聯(lián)席會議中的議席，在聯(lián)席會議內(nèi)部提議：先以我自己為試點對象，建立專門的‘科學家工作室’。”

　　“這個工作室的服務目標就是指定的科學家，因而壽命將會隨著科學家的生命而變化，這必然以科學家的姓名為名字，你們以后可能會見到更多的類似部門?！?p>　　“這些工作室將會與現(xiàn)有的全部一級部門進行矩陣式的管理——這既是‘科學家工作室’的試點，也是對矩陣式結(jié)構(gòu)的職能管理系統(tǒng)的試點。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這種試點都會繼續(xù)?！?p>　　“這個工作室會隨時調(diào)人進入，也可能隨時把人調(diào)出去，進入工作室的人應當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我確信江舟和黎筱雨已經(jīng)有了?！?p>　　“對于你們這些今年通過的校招入職的新同事，我只找了江舟和黎筱雨，其他方面我也會挑人……那么，涵曦，你對她們解釋一下我的這個評分是怎么給定的，然后跟我去找周昕和喬伊。”

　　于是，沈涵曦用三分鐘的時間完成了解釋工作后，親自把其余的新人送出門。

　　……

　　一刻鐘后，夏希羽家的一樓客廳里，沈涵曦帶著江舟、周昕、喬伊四個人忙著為夏希羽準備明天的工作。

　　而在二樓主臥的大床上，黎筱雨笑嘻嘻地看著已經(jīng)躺在床上的夏希羽。

　　“筱雨，你笑得好奇怪……”

　　夏希羽還沒說完，黎筱雨的臉色竟忽然冷了下來：“希羽，你在擔心江舟？那你之前為什么要把我們兩個生活秘書定制成一男一女？我們背后的線都在你手中牽著，你在擔心什么？連瓦格納大姐背后的繩子都能攥在手上，你竟然跟我討論這個問題？！”

　　這時，黎筱雨覺得自己看透了夏希羽，于是繼續(xù)追問道：“你是真的擔心江舟是否會介意，還是后悔把我們定制出來？如果是后者，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讓我以這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據(jù)我所知，你之前對莫鈺雯大姐采取行動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事情。”

　　當夏希羽對著眼前的少女保持沉默、猶豫不決時，遠在上千公里外的某間辦公室里，幾位薛若琳十分熟悉的“叔叔伯伯”們，以及一些中青年男子正在一間辦公室里，坐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