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夏希羽的陌生記憶
【我難以相信那時的夏萌竟然能有一位信仰如此堅定的妹妹，她只是用最現(xiàn)實的思維實現(xiàn)自己最不切實際的理想而已。
——夏希羽，1981.2】
劉曉涵情不自禁地感嘆：“汪老師，你身上忽然變得好有魅力……”
汪星悅只是毫不猶豫地否定道：“咳咳咳，錯覺，都是錯覺。你們別想太多?！?p> 隨后，汪星悅在洗漱期間開始在意識通訊頻道里對夏希羽吐槽道：“主人，這個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劉曉涵對我的態(tài)度明顯有所提升。”
“我翻閱看了具體參數(shù)，但也沒想到5點好感度均值的提升竟然有這么明顯的效果?！?p> “我也很意外，或許是她對我的好感度本來不是很高的原因，畢竟她對同性的興趣遠遠低于異性。”
“也對，等一會我和她見面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了。”
“同意。對了，希羽你昨晚和天微相處得怎么樣？”
夏希羽并沒有回答。
“好吧，那我之后找時間當面問天微?！?p> 聽到這句話，夏希羽實在忍不住問道：“星悅，你怎么忽然改了性格，變得這么八卦？”
汪星悅看了看四周，隨后悄悄地在意識通訊頻道里說道：“嗯……畢竟我搞情報也有些年頭了，嘿嘿嘿……見到的東西多了，對其他人的一切就開始感興趣了。少數(shù)事情需要我深入理解，多數(shù)事情則不需要。你屬于前者。說起來，你和那位原作者筆下的琥珀不都是這樣的嗎？”
夏希羽“嘖”了一聲，隨后嚴正指出她的錯誤：“她是正兒八經(jīng)的情報部長，當她接過這份責(zé)任的時候，她的嚴肅慢慢地壓過了活潑……我不希望你這樣。但我更不希望你八卦到這種程度?！?p> “好吧，那我以后就不問這方面的事了，等你愿意告訴我的時候再說?！?p> 于是，意識通訊頻道開始沉默。
汪星悅一邊認認真真地刷著牙，一邊百無聊賴地通過洗手間的鏡子打量著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太多變化。
接著，在例行對著鏡子檢查全身上下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包括但不僅限于被人從后背貼上的紙條、莫名其妙地沾上的水漬、被蚊子叮咬后的痕跡等）之后，又用夏希羽送給她的新毛巾擦了擦臉。
“嘖嘖嘖……可惜比不上司璇她們?nèi)齻€，還是差了那么一些些……”
對自己的外形條件感到有些無奈。
緊接著，她在確認整棟小樓里的其他人都離開后，立刻前往夏希羽家吃早飯。
汪星悅的新一天就此開始。
此時，已經(jīng)是2月3日的上午6點50分，距離1981年的農(nóng)歷春節(jié)還有不到45個小時。
接下來的時間里，眾人在各自忙著準備著過節(jié)。
當天下午，夏希羽在經(jīng)過思考后決定在4日清晨帶著自己研究室的部分成員提前回家過小年。
于是，2月4日上午十一點整，在經(jīng)歷了一些小變故之后，選擇乘坐汪星悅駕駛的汽車回家的夏希羽，帶著沈涵曦、項天微、希羽組全體成員與喬公的合照，以及從友誼商店里買的一些大小電器共同到達了夏希羽家。
汪星悅在汽車駛?cè)脒M入?yún)歉蹍^(qū)后，一邊減速一邊向夏希羽問道：“主人，這是你第一次回家吧？”
“是的，之前只有在遇到特殊情況的時候，才和家里聯(lián)系一下。我還是夏萌的那會兒，根本沒有錢聯(lián)系家里。當我成為夏希羽之后，根本沒有時間去聯(lián)系他們?！?p> 這時，項天微適時插話道：“你現(xiàn)在還有的記憶中對你老家的印象是怎么樣的呢？”
“我父母家……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的，幸運的是我家面積還不算小。那里是一幢兩層的小樓，就和我們家一樣，但是小的多。而且只有不到我家一半的面積。不幸的是，由于歷史原因，我的妹妹夏雯莉早在五年前的九月底就因為絕望而離家出走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為什么我的檔案里沒有她的信息……失蹤四五年了，也不可能追查得到了?！?p> 眾人陷入一陣沉默，她們只聽夏希羽接著說明情況：“在我的記憶中，她是一個真正聰明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什么?！?p> 項天微立刻發(fā)現(xiàn)了夏希羽說的這幾句話和自己的記憶中的一部分有些許聯(lián)系，于是問道：“等等，你說她叫夏雯莉？”
“沒錯，你的記憶中有和她相關(guān)的嗎？”
項天微開始根據(jù)自己擁有的記憶復(fù)述起了當時的情況：“我的記憶中，我上大學(xué)那會，差不多是七七年的九月份，我曾經(jīng)被她攔住。當時蒙著臉的她在推銷一種可以每隔四小時就能印一次美元的盒子。”
沈涵曦立刻反應(yīng)過來：“那不就是羅馬尼亞盒子的改進版嗎？”
“沒錯，所以我在巷子里指出是個騙局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我的有關(guān)記憶只有這么多?！?p> 項天微提起了另一件事：“香江不大，一旦詐騙成功，很難在香江待著了。她只是初中畢業(yè)，高中也不知道有沒有讀，再聰明也是有限度的。不論是這個年代還是四五十年后，這一點不會變——再怎么說，香江也只是一個不到千萬人的小地方，面積也始終不超過浦江的五分之一?！?p> 眾人聊到這里時，夏希羽開始回憶起了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碎片。
……
1976年9月16日凌晨三點三刻，浦江吳港區(qū)，距離最近的一次雷暴大風(fēng)天氣剛剛結(jié)束不到半小時。
在某個街區(qū)的某家四口之家里，一道掛有李公、德公、伍公三人畫像的墻壁前，夏萌正勸阻夏雯莉離家出走。
夏萌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小莉，你能聽哥哥的話，再等半年，哪怕再等兩個月也可以……”
夏雯莉搖了搖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李公逝世了，他的思想……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要自己找到出路。”
夏萌搖了搖頭：“那你可以在家讀書啊……你忘了這幾年，外面是什么情況嗎，我們家又是什么狀況嗎，咱爸所在的廠子和咱媽所在的高中是個什么情況嗎？”
“正是因為比你這個哥哥更清楚，我才要往南走。一路向南，到達中國的盡頭，甚至……”
“你要撲網(wǎng)、逃港？雯莉，那是犯法的啊……”
夏雯莉思考了十幾秒后，“哪怕全世界流浪，我也要看一看……如果我死了，你別太難過就行。老哥，你留在家里照顧父母，好好讀書，在你等待的黎明到來之前，別死了啊……”
說完，夏雯莉毫不猶豫地帶著一點點衣物、十幾元紙幣和硬幣、足夠她吃十日份額的全國糧票和一些小物件離家出走。
……
現(xiàn)實中，當夏希羽一行人到達附近的一個弄堂門口時，忽然前來的紅旗牌轎車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