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往事
任平生此前就是在炮烙高臺的后面點火。
現(xiàn)在火已經(jīng)點燃了，不一會兒就將整個青銅高臺連同黃銅柱子一起燒的通紅。
一股烤肉的焦香自炮烙高臺之上傳出。
然而，被釘在黃銅柱子上，承受著高溫炙烤的金發(fā)男子卻沒有因此表現(xiàn)出一絲痛苦之色。
相反，感受著這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一抹歡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種感覺！”
金發(fā)男子開心癲狂的大笑道：
“任平生，我還真是要謝謝你，雖然你殺死我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在神的宮殿中重生，但是這種美妙的體驗，卻能讓我愉悅很長一段時間?！?p> “真是的！”
任平生搖了搖頭，頗為不屑的說道：
“真想不明白，摩根家族怎么會出現(xiàn)你這種變態(tài)！”
“摩根家族啊……”
金發(fā)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隨意說道：
“只是一個老朽而無趣的家族罷了?！?p> “能夠被我獻祭成為神的一部分，是他們的榮幸。”
任平生聞言冷笑道：
“用獻祭家族的方式，做為自己投靠邪神的禮物，米爾斯，我覺得你很可憐??！”
金發(fā)男子似乎被任平生不屑的表情激怒了，他不顧自己已經(jīng)半邊成為焦炭的身體，癲狂的嘶吼著道：
“任平生！”
“你和我有什么區(qū)別，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當年在人聯(lián)的時候，你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執(zhí)行官而已，論官職論地位，你見到我都應該先行禮！”
“什么掌舵人，不過是一群亂臣賊子而已！”
“就連你們所謂初代掌舵人，當年也不過只是……”
一道凌厲的劍芒將米爾斯連同他身下的露臺一起劈成了兩半，也將他后面更加難聽的話語壓了回去。
從中間斷成兩截的米爾斯竟然還沒有立即死亡，而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任平生…進了亞空間你就別想走…我在神的花園中等你……”
說著，米爾斯就化作了一團黑色的光點消失不見。
隨著米爾斯的消失，這座由美食構(gòu)成的小世界也逐漸開始消散。
首先消失的是覆蓋在這些美食上的偽裝，露出其下被隱藏著的血淋淋的本質(zhì)，花兮瞳只看了一眼就急忙轉(zhuǎn)過頭去險些吐了出來。
隨后，那些血腥的尸骸碎骨，也隨著米爾斯自身規(guī)則的消散而徹底消失，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見到米爾斯完全消失。
任平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對二人解釋道：
“抱歉，我只是實在無法接受他繼續(xù)詆毀初代掌舵人?！?p> “沒，沒事……”
花兮瞳還沒有從剛才恐怖的場面中回過神來，心里依舊一陣陣的犯惡心。
“這樣的話，可能會讓你好受一點?！?p> 任平生向周圍揮了揮手，那些斷壁殘垣就好像時光倒流一般，經(jīng)過了漫長的時間之后，又重新露出了他們的本來面貌。
那是一座車水馬龍的繁華城市，科技看上去有些古老。
沒有磁懸浮飛車，沒有隨處可見的3D投影，沒有高高聳立的飛船發(fā)射井。
街上還到處都是四個輪子的老古董車型。
“這是？”花兮瞳有些不解。
“這是人聯(lián)最初的首都，看樣子陷落在這里的虛擬世界碎片是采用了當時真實的影像素材?！比纹缴f道：
“讓我看看……”
“洛圣都，GTA8，罪惡都市，犯罪題材的游戲世界嗎？”
花兮瞳聞言，終于有機會提出心中的疑惑：
“老爺子，您說的人聯(lián)，還有之前的掌舵人，那不都是游戲里的東西嗎？”
“不全是！”
任平生說著一揮手，整個世界再次在花兮瞳的眼前改變，過去的種種在她的眼前再次上演，任平生也用一種平淡的話語，將往事娓娓道來：
“記不清多少年前了?！?p> “當時還沒有人聯(lián)，科技也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但對于當時來說，也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頂峰，每一個商業(yè)邏輯的底層考量，都已經(jīng)深入到了對人類心理和基因本能的研究?！?p> “當時擺在人類面前的其實有兩條路?！?p> “一條是向著地外探索，地月星系，太陽系，銀河系，逐漸走上探索星空的道路?！?p> “但是這條路實在是太難了，投資巨大不說，更可能幾十年都沒有具體的成果，各國之間也有競爭對手，做事處處都有掣肘，想走這條路實在太難?！?p> “所以，人們理所應當?shù)倪x擇了另一條路，虛擬世界！”
“如果可以，我很想將這形容為某些個人、集團、或者國家的陰謀，但是很可惜，并不是?！?p> “這就是當時的人們追隨著享樂的本能，自然而然的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而已?！?p> “隨著資本投入，科技很快就迎來了突破，一種被稱之為‘腦機互聯(lián)’的技術(shù)被發(fā)明出來，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無憂無慮，所有欲望都可以得到滿足，無數(shù)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美好世界?！?p> “一瞬間，所有現(xiàn)實層面的國家爭端都變得可笑起來?！?p> “全民進入虛擬世界不再只是一種可能，而變成了所有國家的國策，在這種情況下，人聯(lián)成立了?！?p> “那掌舵人呢？”
修平突然問道。
“那時候還沒有掌舵人呢！”
任平生笑著說，他知道像修平這種在真實歷史公會中長大的孩子，幾乎都是讀著歷代掌舵人的人物傳記成長起來的，對于最初的第一代掌舵人有著難以言喻的崇拜。
不過
“想想就能明白，像人聯(lián)這種國家聯(lián)合組成的政體，怎么會出現(xiàn)掌舵人這種權(quán)力高度集中的超然職位?！?p> “初代掌舵人在那時，還只不過是個負責維護中央人工智能系統(tǒng)程序的……”
“程序員！”
“??？”
修平聽著這些話有些懵了，這些東西是連他都不知道，公會之中也沒有記載的事。
任平生沒有理會二人的驚訝，繼續(xù)說道：
“虛擬世界，看起來很美好，無限的資源，所有人都可以盡情的滿足自己的欲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但是人們忘記了，人的欲望是無限的?！?p> “一旦欲望被滿足，人們就會期待更高的欲望，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