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論耿炳文
朱允炆派耿炳文率大軍出征的消息早就鋪天蓋地的傳到了北平。
燕王問道：“你們這對師徒怎么看耿炳文？”
“建文派出耿炳文這個老將，很大一部分是朝中無人可用。”姚廣孝道。
姚予初接上師父的話茬，“選出耿炳文有點(diǎn)矮子里拔高個的意思，可一戰(zhàn)?！?p> 之所以說是矮子里拔高個，是因?yàn)?，朝廷中雖然有李景隆，徐輝祖這樣的年輕一輩，但他們從未有帶領(lǐng)大軍出征的經(jīng)驗(yàn)。
耿炳文是是淮西二十四將耿君用的兒子，其父與朱元璋是同鄉(xiāng)，早年便跟隨朱元璋起義。
耿君用在宜興戰(zhàn)死后，耿炳文便子承父職，帶著他父親留下來的這支軍隊(duì)，攻下了長興。
長興被攻下后，朱元璋喜出望外，將長興改為長安州，并在此地設(shè)立了元帥府，耿炳文自然而然就成了總兵都元帥。
其在長興長期駐守，張士誠前后多達(dá)十幾次派遣大軍進(jìn)攻，始終無法拿下長興，這一守就是十年。
從而也讓耿炳文“擅守”之名傳揚(yáng)四海，洪武年時，多次跟隨徐達(dá)，藍(lán)玉等出征。
不難看出，耿炳文沒有親率大軍的經(jīng)驗(yàn)，而且擅守這個點(diǎn)，這與此次大軍出征的目的相悖。
與李景隆，徐輝祖兩人比起來，自然有點(diǎn)矮子里拔高個的味道了。
“耿炳文今年已經(jīng)60多歲了，勞師遠(yuǎn)征，精力堪憂?！?p> 姚廣孝道：“其人或許是最好的盾，但建文卻把他當(dāng)矛來用........”
“或許？”姚予初不確定道：“師父是想說溫祥卿？”
姚廣孝點(diǎn)了點(diǎn)頭，“耿炳文當(dāng)年駐守十年，離不開此人的幫助，此人當(dāng)時是耿炳文的幕僚，多次為其出謀劃策?！?p> “而今沒有了此人，恐怕.........”
時勢造英雄，其中有太多的因素，姚予初以為，師父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軍師以為大軍壓境，該如何？”朱棣問道。
“大軍勞師遠(yuǎn)征，自然困乏，可先乘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說話時，姚予初看了看師父。
姚廣孝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贊同，“殿下有何感想？”
“感想？”朱棣笑道：“本王能有什么感想？”
“你為本王教出了軍師，以后也要給本王教孫兒。”
“殿下此時，可想想老衲當(dāng)年送給殿下的那頂白帽子?！币V孝微笑道。
白帽子戴在了朱棣這個藩王頭上，白在上，王在下，是為“皇”！
..............
松亭關(guān)城外大營。
陳亨來到了劉真的軍帳中，一屁股坐在了就真面前的桌子上，“劉都督，何事啊？”
“燕王給卜萬寫了封信，上面還蓋著藩王大?。 ?p> 劉真陳亨的無禮舉動也不在意了，起身道：“此事不可不察啊，這兩人并無交集，怎會平白無故給他寫信？”
“劉都督的意思是......卜萬與燕王串通，要反？”陳亨笑道。
然而卻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放眼整個松亭關(guān)，要反不是我先反嗎？
“那該如何啊，你找我作甚？不管信上是什么，卜萬肯定已經(jīng)毀了，沒有證據(jù)，有甚意思？”
劉真鄙視了陳亨一眼，真以為我和你一樣？沒腦子？
“剛得到消息，我就把卜萬的府邸給圍了，已經(jīng)控制住了！”
陳亨豎了個大拇指，“劉都督高明，那還等什么？進(jìn)城看一看吧。”
兩人剛進(jìn)城，來到不萬的府邸，就瞧見了滑稽的一幕，卜萬像個王八一樣，被人捆了個結(jié)實(shí)。
嘴里還大罵著，“你們這幫蠢貨，中計(jì)了，中計(jì)了！”
陳亨笑了笑，“諸位看看卜大人，像不像被識破陰謀，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休完血口噴人！”卜萬破口大罵。
陳亨二話沒說，給了他兩腳。
劉真對這一幕視而不見，拿起那封信看了起來，卜萬正要燒信，就被抓他的士卒一把奪過，信被撕成了兩半，不過并不影響閱讀。
信中字里行間，都是對卜萬的欣賞，贊美，仿佛與燕王是多年的知己，還多次用它與陳亨做比較。
劉真嗤笑道：“陳亨，看來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在北平也是個爛貨！”
陳亨一把奪過信，看了起來，以燕王的性格，要是對他有信中這么大的意見，早在北平，就要大逼兜抽他了。
又何必在信中，將自己如此貶低？剎那間，陳亨心中升起無數(shù)種關(guān)于燕王的可能。
劉真說了句公道話，“此事要慎重，將此事稟明陛下，讓陛下決斷?！?p> “先將卜都指揮下獄，不可無禮，一切等陛下的圣旨?！?p> 這番公道話，讓卜萬松了口氣，索性劉真并未落井下石，陛下還是信任他的，相信自會明鑒！
“這不妥吧，戰(zhàn)時私通敵營，可是要斬首的?！标惡噘|(zhì)疑道。
劉真冷笑一聲，“朝廷命官，大寧衛(wèi)都指揮，該殺該放，要由陛下做主?！?p> “怎么，你想做陛下的主嗎！？”
陳亨搖了搖頭，一副你隨意，你高興就好的表情。
卜萬下獄后，陳亨立刻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劉三，道：“去北平告訴燕王，讓他派人來協(xié)助，滅了劉真！”
“希望我的直覺是正確的?！标惡嚅L舒了一口氣。
劉三出城，策馬向北平飛奔，期間并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他是一刻也不敢停，這事要是出了岔子，不僅他的主子陳亨要掉腦袋，自己自然也逃不過。
一路無事，突然，馬匹嘶鳴，劉三摔倒在地，眼前的一道絆馬索把劉三嚇出了冷汗。
真是他娘的怕什么來什么，還是出事了！
劉三打定主意，他可不是什么貪生怕死之輩，只要一口咬定是他私通敵軍，陳亨并不知情。
那他沒了這條命，也算是值了。
劉三被綁在了樹上，抓他的士卒不由分說就搜起身來，好在陳亨有先見之名，只是口頭轉(zhuǎn)達(dá)。
只要劉三嘴夠硬，那他的主子陳亨就不會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糟了！信物，那是陳亨交代他拿給燕王的。
這可如何是好！那是一把玉匕首，他多次聽陳亨念叨過，那是陳亨調(diào)離北平時，燕王送給他的！
想傳，這把玉匕首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贈予燕王的。
這是個大破綻，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