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局?
北平的軍政大權(quán)都把持在朱允炆派來的北平布證使張昺,都指揮使謝貴、張信手中。
這樣一來,算是把朱棣架空了,他所能仰仗的只有燕山衛(wèi)寥寥千人。
丘福算是燕山衛(wèi)中一把手二把手的人物,拒梁小龍所說,燕山衛(wèi)中還有其他人。
若這些人遍布燕山衛(wèi)各個層級,嘶......,那么頃刻之間,北平易主,朱棣身死。
“老二!”
梁小虎一臉迷茫:“大鍋,我沒說話?!?p> 梁小龍:“.............”
“把這小子綁了?!?p> 等梁小虎綁好,姚予初自覺蹲到了墻角,他想過大聲呼救,外面藏著的燕山衛(wèi)就會以最快速度沖進(jìn)來。
不過丘福在這,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外面的燕山衛(wèi)弄不好都是他的人。
這一嗓子喊出去,和找死沒什么兩樣了。
他蹲在墻角,看著眼前三人的蠅營狗茍。
“可有信物?”梁小龍依然很謹(jǐn)慎。
丘福取出一個玉環(huán)放在桌子上,玉環(huán)中央鏤空,形狀似龍。
梁小龍眼睛一亮,從懷中取出一塊木質(zhì)物,剛好可以鑲嵌在玉環(huán)鏤空處。
兩者嚴(yán)絲合縫。
“可有酒喝?”丘福率先說道。
“今日無酒。”梁小龍回答道。
“不佐酒,何以斬賊?”
暗語對了,信物具在,并無遺漏。
梁小龍立刻起身,拱手道:“小人梁小龍,參見大人。”
梁小虎默默放下手中的酒,他以為這位新來的大人要喝酒,還在想怎么大鍋一直說瞎話,明明有酒偏說沒有。
見大哥如此,梁小虎有樣學(xué)樣,“小人梁小虎,參加大人?!?p> 蹲在墻角的姚予初咽了口唾沫,今天算是長見識了,看了一場諜戰(zhàn)戲,不由的有點后怕。
“燕賊巡防之事是個陷阱。”丘福指向北平輿圖的某處,說道:“明日他會出城狩獵,道衍妖僧隨行,爾等可在良立路伏擊。”
梁小龍看了一眼輿圖,并無疑義。
良立路?是丘福有意為之,還是巧合?姚予初看了一眼丘福,并不敢妄下決斷。
“你知道那么多秘事,我竟真有點信你了,就算你沒有信物,我也給自己找了個理由?!?p> 臨行前,朝中的大人并沒有告訴太多細(xì)節(jié),只說有信物,并未提暗語之事,所以他對姚予初有了信任。
“直到我收到京中的一封密信,讓我對你有了懷疑。”
說話間,梁小龍拿著一杯酒走到了姚予初身邊,緩緩撒下。
戲謔道:“大人,該上路了!”
柳葉刀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姚予初蒼白的臉,瞳孔收縮,額頭被汗水打濕。
明年的今天難道是我的祭日?姚予初心如死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且慢!”
有轉(zhuǎn)機!姚予初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留著他,以他愛徒的名聲,屈打成招,簽字畫押,給妖僧道衍安個通敵叛國的罪名?!?p> “殺了他之后,燕賊也不好說什么?!?p> “大人高見?!绷盒↓堈鄯骸斑€是大人考慮的周到?!?p> 他們此次來,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可要是妖僧道衍有了這個罪名,那他們就是為國殺賊。
齊尚書(齊泰)也可以保住他們,無論如何,是一處生機。
“蛀蟲就要連根鏟除。”丘??戳艘谎垡τ璩酰従彽溃骸叭f不可給他們一線生機!”
“大人思慮周全?!绷盒↓堖m時回答(拍馬屁)。
..................
燕王府。
張玉一身鎧甲,說道:“殿下(朱棣),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魚兒上鉤?!?p> “老和尚,你猜這次是誰要動手?”朱棣問道。
“殿下明知故問?!币V孝回答道:“齊泰黃子澄還沒這個膽子,只有那位了?!?p> “我這個侄兒(朱允炆)倒是很有魄力?!敝扉]了揮手,“都退下吧,各自養(yǎng)好精神,別誤了明天的事?!?p> 他獨自一人,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位哥哥,懿文太子朱標(biāo)。
朱高煦壓著腳步,輕輕走進(jìn),自懿文太子病逝后,父王就常常這樣。
“高煦,何事?”朱棣收起了憂傷的姿態(tài)。
“父王,孩兒明日想隨行,護(hù)衛(wèi)父王?!敝旄哽愎蛟诘厣希髑笾赣H的意見。
“準(zhǔn)了。”
“煦兒,世子(朱高熾)體弱多病,你這個當(dāng)?shù)艿艿囊鄮退獮楦竿醴謶n?!?p> “汝當(dāng)勉勵之?!?p> 朱高煦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父王,眼神中透露著欣喜,原來父王一直如此,最疼自己。
..................
“噗........噗噗.....”
嘴里終于沒有土味了,姚予初看著漆黑的地道,摸索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他剛剛被缺心眼的梁小虎一腳踹進(jìn)了地道,這貨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了。
那腳可真恨,直接踹在了腰上,現(xiàn)在還在腎疼。
“匕首!還有個塊狀的東西,像是個令牌。”
姚予初來不及驚訝,迅速吭哧吭哧割斷了綁著自己的繩子。
將撿到的令牌塞進(jìn)袖子中。
丘福一直都是自己人,我糊涂了,他怎么可能叛變,他可是靖難第一將,首功之臣,朱棣的左膀右臂。
不過剛剛那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確實有點害怕,今天差點就成了自己的周年。
他一直在瘋狂給自己暗示,暗語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蛀蟲連根拔起是讓我?
將計就計,把他們一樣打盡?
應(yīng)該是燕王府已經(jīng)拿下了那位正主,察覺到了事情敗露,讓丘福來救自己。
剛剛他讓梁小虎將自己踹下了地道,肯定有什么深意。
還特的在這放了把匕首,丘福真是好兄弟。
這地道也不知道通向哪里?烏漆嘛黑的。
姚予初慢慢適應(yīng)了黑暗,摸索著地道的墻面慢慢前進(jìn)。
不一會,到達(dá)了地道的盡頭,是個地窖,放著好多酒,他沿著木梯爬了上去,掀開了蓋在地窖上的木板。
這是哪?胭脂味真濃,不斷傳出鶯歌燕舞之聲,姚予初迅速思索著符合場景設(shè)定的地方。
妓院!教坊司。
自己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該來這,會承受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負(fù)擔(dān),實力他不允許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袖子中的令牌,是燕王令!
“大人,小女子等你好久了?!币τ璩跎砗箜懫饗傻蔚蔚穆曇?。
別別別,小姑娘你可別這么叫,上次被人叫做大人,差點領(lǐng)取了永久睡覺卡。
不過這聲音聽著可真舒服,難怪北平這幫老梆子有事沒事就愛來這。
“有酒嗎?”小姑娘微笑道。
艸,又是暗語,這一天天的,屬實是碟中諜之諜。
“今日無酒?!币τ璩跬瑯游⑿貞?yīng)。
姑娘突然一身正氣,言辭激烈,“不佐酒,何以斬賊?!?p> 嚯~~~,對個暗語還整激情了。
小姑娘將姚予初領(lǐng)到了一處房間,而后離開。
燕山衛(wèi)的衣服!這就是丘??谥械闹x了。
姚予初依稀見過這人,記得他是個千戶,但是想不起名字了。
那人看見了姚予初,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是你,佛門之恥,真是一手藏拙的好手段?!?p> “過獎過獎,你在燕山衛(wèi)中隱藏這么久,你才是真的大人物!”
兩人開始了商業(yè)互吹環(huán)節(jié),幾杯酒下肚,房間中沒有教坊司的特色,姚予初略微有點失望。
那人進(jìn)入正題,“明日我隨行護(hù)衛(wèi),需要知道地點?!?p> “良立路?!币τ璩醣瘧嵉溃骸靶值芤欢ㄒ獨⒘搜噘\,拱衛(wèi)我大明江山!”
“誰說要殺燕王,京中新來的消息?”
????,姚予初滿臉問號,一時不知如何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