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
恩馬特港,一個陽光明媚的房間里。
突肚窗的玻璃上映照出一張英俊的面孔,他有著漆黑的瞳孔,深邃的眼窩,長長的睫毛,以及微微上挑的眼角,細長深黑的眉毛斜飛入鬢,鼻子挺拔,嘴唇輕薄鮮紅,臉型輪廓分明,皮膚光潔且沒有一絲皺紋,只是臉色略顯蒼白,沒有血色,似乎很久沒有曬過太陽,讓這位年輕且極其俊美的先生有一種病態(tài)而妖異的美感。
他手里拿著一個剛剛打開的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就站在明亮的窗前,瀏覽著下屬的來信。
“尊敬的Z先生:”
“遵循您的教導,我每天都會向偉大的主虔誠地祈禱,這讓我感覺身心得到了凈化和升華,讓我的精神得到了解放,我感覺到了主的存在,祂存在于萬事萬物之中,祂存在于我的身體里……”
……
“另外,我在廷根發(fā)展了一位信徒?!?p> “他活躍于廷根的神秘學愛好者圈子里,在占卜師的圈子也有很高的威信。他研究神秘學很多年了,在神秘學上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他只缺一位領路人,帶他推開非凡的世界的大門?!?p> “我以探討神秘學為理由,向他隱蔽的宣揚了我們的理念,他非常認同我們,相信神秘存在于每個人體內,只要使用合適的方法挖掘自身的潛力,就能獲得非凡之力。”
“他叫海納斯·凡森特,是一個明智而善于交際的人,我認為他對我們在廷根市的偉大使命很有幫助,所以我想向您推薦他?!?p> “隨信附上海納斯·凡森特的資料,隨時等待您的指示。”
骨節(jié)分明的白皙手指,從信封里又抽出幾張薄薄的信紙,一張照片隨著紙張的抽出而掉落。
這位俊美的Z先生,伸手接住了這張照片。
這是海納斯·凡森特的半身照,他穿著黑色古典長袍,背景是占卜俱樂部。他應該有三十多歲,褐色的濃密頭發(fā)似乎缺乏打理,橫七豎八縱橫交錯,因為發(fā)絲粗壯硬挺而根根分明,這讓Z先生想起了海鳥的巢。他的皮膚粗糙,甚至還有一些明顯的痘印,眼周青黑,眼瞼下方有厚重的眼袋。
Z先生剛一看清照片上的海納斯·凡森特,就忍不住皺起好看的眉毛,別過眼去,嘴角牽起嘲諷的笑容。
“呵,長成這個樣子,他怎么不去信奉暴君?”
Z先生在窗前駐立了一會,忽然突兀的開口:
“哼,西里斯這個蠢貨,什么人都想發(fā)展進組織!”
他重新把海納斯·凡森特的資料拿到眼前,草草瀏覽了一遍就轉身回到房間內的書桌前。他坐到書桌面前,拿起新的信紙,開始回信。
“虔誠地向主祈禱……”
“迎接主的子嗣降臨的事情你要多花一些心思,做好搜集材料,選擇足夠隱蔽而合適的地點的前期工作,你應該……”
……
“海納斯·凡森特加入組織的事情還有待考察?!?p> ……
海納斯匆匆回到家里,并沒像往常一下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覺。他簡單清洗了一下,就把新得到的筆記帶到起居室。
深黑色硬紙封皮的筆記被放置在書桌上,海納斯迫不及待得翻開了第一頁。
然后,海納斯呆住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識這些文字。
……
“篤篤篤”
豪爾斯街19號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天色微亮,海納斯·凡森特就急不可耐的來到了西里斯·阿瑞匹斯所在的街區(qū),敲響了19號的房門。
西里斯已經早早起床,坐在休息室里等待早餐。
仆人詢問過主人后,打開了房門,將黑眼圈更加明顯了的海納斯迎入客廳。西里斯已經在客廳里等待。
“海納斯,早安,這么早來拜訪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西里斯略感好奇地詢問顯得焦急而興奮的海納斯。
海納斯環(huán)顧了一下客廳,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仆人在,于是壓低聲音說:“西里斯,我得到一本神奇的筆記,我覺得,它可能是你說過的神奇物品。”
“什么?你把它放在哪里了?隨身帶著?”
西里斯大驚,連忙站起來,沒有上前,反而后退幾步,有些驚懼的追問。
“對,我?guī)砹?。?p> 說著,海納斯連忙拿出筆記,上前想要展示給西里斯看。
西里斯用與年紀不符的靈活身手,快速地又后退幾步,靠近了客廳的房門。同時,用有些拔高的音調說道:
“停下,不要靠近,你把它放到茶幾上。”
海納斯這才發(fā)現(xiàn)西里斯有些不合理的反應。
他按照西里斯的要求,將筆記放到大理石茶幾上。然后疑惑的問道:“怎么了?西里斯。”
西里斯仔細分辨了一會海納斯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什么異常。微微松了口氣,又把目光轉移到茶幾上的深黑色封皮的筆記,看了一會,也沒有感受到靈性被異常的觸動,于是他望著海納斯,語氣帶著些責備。
“我不是教導過你嗎,神奇物品都有可怕的負面作用,不要貿然接觸它們,它們會影響你,污染你,甚至讓你異變成怪物。你怎么能就這樣隨身攜帶著它?”
海納斯動動嘴唇,卻并沒有發(fā)出聲音,然后小聲囁嚅著吐出一句話:“可是它并沒有什么異常啊?!?p> 西里斯走到茶幾旁,一邊審視著這本筆記,一邊說:“你為什么覺得這本筆記是神奇物品?”
“我在古物市場發(fā)現(xiàn)了它,一看到它,我就無法移開眼睛,雖然它看起來并不像古籍,但是我還是堅持高價將它買了回來。”
“我覺得普通的古籍,不會對我有這么大的吸引力?!?p> “我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上面的符號或者說文字,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我卻并不認識它們?!?p> “雖然我無法分辨這些文字,但是認真觀看這些文字,我感覺到眩暈,我感覺到這些文字就像有一股吸力,將我的精神和心神牢牢地吸住?!?p> “我想破解這些文字,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里一定藏著秘密,破解它們會有極大的收獲。”
西里斯沒有答話,伸手翻開了筆記的封皮。
映入眼簾的是有些眼熟的單詞,但卻并不是常見的現(xiàn)在通用文字,也不是涉及神秘涉及非凡的赫密斯文。西里斯仔細辨認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與北大陸通用文字結構有些相似,但是又不是魯恩、弗薩克、因蒂斯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
“這應該是古弗薩克文,現(xiàn)代北大陸通用語言是由它演變而來,所以你看著這些文字會有熟悉感又不認識?!?p> “我對古弗薩克文也不是很熟悉,我想我們需要去圖書館借一些詞典或者相關參考文獻?!?p> 兩人又研究了一會筆記,由于無法解讀文字,兩人一無所獲,最終,兩人決定,筆記由西里斯保存,海納斯去自己的圈子打聽一下,看是否能在大學找到古弗薩克文獻翻譯資料,西里斯去德維爾圖書館借閱相關詞典。
一天時間匆匆而過,傍晚,海納斯與西里斯又一次聚在豪爾斯街19號,交換這一天的收獲。
海納斯由于還要通過朋友才能打聽到霍伊大學的圖書館的情況,并沒有什么實際上的收獲。
西里斯已經在德維爾圖書館借到了詞典以及《古弗薩克文起源與演變》、《北大陸文明史》等相關書籍。
兩人對著詞典一點一點翻譯筆記上的單詞。這很困難,因為古弗薩克文與現(xiàn)代文字差異較大,要不是句子的組成規(guī)律與詞匯的詞根與現(xiàn)代文字十分相似,他們甚至不能肯定這是變種的古弗薩克文。
兩人忙碌了幾乎一夜,直到窗外微微發(fā)白,胃部也傳來饑餓的抗議聲,兩人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整夜未睡,西里斯甚至都忘記了向偉大的存在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