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逃出燕都城之后,又連夜南下,天亮的時(shí)候,到了三江城,但他卻感覺自己感冒癥狀有所加重,燒得有些厲害了,而且還伴隨著咳嗽和流鼻涕。
他堅(jiān)持著到了某某客棧,住了進(jìn)去,進(jìn)了房間,躺上床,便再也不想起來了,閉著眼,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這一覺從早上入店,一直睡到了天黑,店家見他進(jìn)去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擔(dān)心他出狀況,便點(diǎn)了燈前來查看情況。
“玉公子,玉如龍公子”,那店老板到了床前,呼喚著他。
高陽在迷糊中睜開眼:“老板,幫我找個(gè)郎中?!?p> 那店老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嚇了一跳:“老天,這么燙,公子你千萬撐住啊,馬上給你請郎中來?!?p> 等老板匆匆的請來了郎中,診治一番,開了藥,店家又幫忙去取了,回來幫他煎藥。
而此時(shí),有一位姑娘匆匆而來,當(dāng)她看到客棧那不起眼的店招的時(shí)候,長出一口氣,真不容易,他竟然住在這么偏僻,這么不上檔次的客棧中。
為了大燕國,他受了多少委屈!
她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草藥的味道。
昏黃的燈光下,店老板看見客人來了,急忙迎了上來。
“姑娘,住店?”
來人正是玉如霜,她昨夜回去之后,把高陽交代的事,詳詳細(xì)細(xì)的給林思媛講了,到天亮之后,她借口到城里買東西,便一去不返,出了南城門,直奔三江城而來。
她幾乎找遍了整個(gè)城,才終于在天黑之后找到了這里。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弟弟住在這里嗎,他叫玉如龍。”
“哎呀”,店老板一聽病人的姐姐來了,大松一口:“你可來了,你弟弟啊,病了,燒得好厲害,來,快跟我來?!?p> 玉如霜跟著那店老板,來到高陽的房間,房內(nèi)一燈如豆,里面的設(shè)施也很陳舊簡陋,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他那滾燙的額頭。
“姐”,高陽有氣無力的看著她:“你來了?”
“嗯”,玉如霜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下來了,哽咽道:“你怎么弄成這個(gè)樣子了?”
高陽安慰她道:“別哭,沒事的,幫我倒點(diǎn)水,有點(diǎn)渴?!?p> 玉如霜擦了眼淚,趕緊去幫他倒水,端到床邊,扶著他坐起來,喂他喝水。
高陽喝了幾口水,鼻子里已經(jīng)聞到了藥味,轉(zhuǎn)眼看著店老板:“老板,謝謝你了,其余的事交給我姐吧?!?p> 店老板急忙說道:“沒事,沒事,姑娘,藥可能已經(jīng)煎好了?!?p> 玉如霜點(diǎn)頭:“嗯,老板你去忙自己的吧,我看著我弟弟就行?!?p> 等那老板走了,玉如霜去弄來了藥水,放在桌上,等著涼下來,她又去找老板要了盆,打了水,來給他洗臉擦身。
等高陽喝了藥之后,他對玉如霜說道:“我必須立即好起來,咱們還有幾千里的路呢,回到那邊之后,我還有一大堆的任務(wù),耽擱不得。”
玉如霜替他蓋好被子:“可你這樣,按照我們的經(jīng)驗(yàn),至少要躺三天的,可惜我沒法回山去給你拿藥了,我們仙女峰煉制的藥丸肯定比這里郎中開的管用?!?p> 高陽把蓋住的手又拿了出來:“我感覺很熱,但卻又不出汗,我有個(gè)法子,可以迅速好轉(zhuǎn)的,你去找老板要一碗酒,然后拿一枚銅錢,幫我刮痧,刮完之后,再去找老板要一些辛辣之物,熬一碗湯,給我喝下,我捂著被子,讓汗流出來,就輕松多了?!?p> 玉如霜聽了,茫然道:“刮痧是什么,要去找沙子嗎?”
高陽解釋道:“不用,就是用銅錢蘸著酒,在我的背部刮,脊柱兩側(cè),上下刮,直到兩邊都刮得通紅,這叫出痧,出了痧,釋放了體內(nèi)病毒,就好了一大半?!?p> 玉如霜點(diǎn)頭:“好,我立即去?!?p> 她快速的找店家要了一碗酒,回來之后,高陽已經(jīng)主動(dòng)的翻身趴著了,她撩開他背部的衣服,露出他的整個(gè)背部皮膚,這才按照高陽說的方法,來替他刮痧。
一番折騰,一直弄到夜深,高陽不但刮了痧,連那辛辣的湯汁也都喝了,他捂著被子,閉了眼睛,又睡去了。
而玉如霜卻并未找老板另外開個(gè)房間去睡覺,而是一直守在他的床前,哪怕困得要命,也頂多打打盹,一步也不離開。
一個(gè)多時(shí)辰之后,高陽在滿身大汗中醒來,睜開眼,掀開被子:“好熱?!?p> 玉如霜從打盹醒來,急忙又去摸他的額頭,感覺溫度降了許多,基本屬于正常體溫了,喜道:“不燒了?”
高陽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出了汗,果然好多了?!?p> 玉如霜聽他說流汗了,又急忙掀開他的衣服,伸手摸了摸,摸得一手濕淋淋的,這才定睛一看,他那衣服竟然濕透了。
她連忙幫他脫衣:“趕緊脫了,不能穿濕衣服睡,我再去弄水給你擦身子”,她的手摸到了被子:“連被子都濕了?”,她匆忙站起來了:“你快脫,我去找老板另要一床被子?!?p> 她如此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雖然讓高陽感覺很溫暖,但卻也讓他很慚愧,具體的原因就不說了。
她重新幫她將全身的汗擦洗了之后,打開他的包裹,拿出干凈衣服給他換上了,又給他蓋上了新要來的被子:“睡吧。”
高陽點(diǎn)頭:“好,你也去睡吧,我看你困得不行了?!?p> 玉如霜:“沒事,我守著你,你快睡?!?p> 第二日一早,高陽睜開眼,但房中卻并無玉如霜的影子了,他看了看椅子上,自己昨夜換下來的那一身汗?jié)竦囊路呀?jīng)不見了,便猜想她一大早的,幫自己洗衣服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正常,便爬了起來,活動(dòng)了下筋骨,感覺好多了。
他伸腳下床去找鞋子,才發(fā)現(xiàn)床前放了一雙新鞋。
他穿了鞋,走出房間,在客棧的后院找到玉如霜,她果然洗了衣服,正在晾呢。
“姐”,他走上前去:“咱們還要趕路呢,你把衣服洗了,這大冬天的,可不容易干了?!?p> 玉如霜回過頭來,嫣然一笑:“你感覺怎么樣?”
高陽伸手抖了抖衣服:“好多了,可以出發(fā)了?!?p> 玉如霜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大病初愈,還不能馬上吹風(fēng),就算再急,聽姐的,再多呆一天?!?p> 高陽:“可是我真的有很多事。”
玉如霜又忙著晾衣服了:“就這么定了,趕緊吃早飯去。”
高陽轉(zhuǎn)念一想,確實(shí)不能這么匆匆忙忙的去,既然自己把她找去,冒充是逍遙門出來的,必須給她介紹清楚逍遙門的大致情況,還有,得讓她到了齊國之后,學(xué)習(xí)一些齊國的宮廷禮儀,免得露了馬腳。
又在三江城多耽擱了一日之后,兩人這才收拾東西,一路南下。
五日之后,兩人駕馭法寶,已經(jīng)無限接近燕軍大營,高陽突然想起了以后她要如何回去跟門派交代,便對玉如霜說道:“師姐,我?guī)氵^去之后,你恐怕也得慢慢的想一番說詞,你突然失蹤,以后回去后怎么跟你師父解釋,這你要想好。”
玉如霜轉(zhuǎn)頭看著他道:“我修靈到了極限,其實(shí)早就該離開燕云派,去另謀出路,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只能留在山上混日子,既然跟你出來了,我就跟你混了,還回去干嘛,不回去了,不需要借口了?!?p> 高陽默然,不再勸她,拿兩個(gè)面罩,遞給了她一個(gè),于是兩人蒙了面,再飛了一陣之后,盤旋落在燕軍大寨之外。
“去通報(bào)林嘯天,燕云派弟子來訪”,他靠近寨門,老大不客氣的命令士兵。
林嘯天聞報(bào),親自來接了他們,進(jìn)入大帳,他看了看兩人,問高陽道:“你把哪位師妹給拐來了?”
高陽卻并不告訴他:“我希望這永遠(yuǎn)是秘密,你也不用打聽,咱們也不圖今后得到什么嘉獎(jiǎng),時(shí)間緊急,我們不久留了,送我們出關(guān)。”
高陽帶著玉如霜,上一刻還在燕軍大營里,下一刻就在齊軍大營長公主的大帳中坐著了。
齊云嫣看著兩人,問高陽道:“都回來了,你還蒙著面干什么,見不得本公主了嗎?”
高陽取下蒙面來:“我沒所謂,但我?guī)熃?,還是讓她保密吧,畢竟這事……”
齊云嫣打斷了他的話:“你少糊弄我,她愿意跟你走,一定是聽你說來我們齊國幫助燕國做事的,對嗎?”
高陽笑道:“你能不能別那么聰明?”
齊云嫣又問道:“他是林思媛嗎?”
高陽搖頭:“不是,公主,你別猜了,我得帶她走了。”
齊云嫣沉思了片刻:“行吧,不過你十天前給我說的那些事,我這心里很擔(dān)憂,得親自回齊都城看看?!?p> 高陽點(diǎn)頭:“行,不過我要籌款去了,可能幫不上你的忙。”
齊云嫣嘆了口氣道:“本公主已經(jīng)收到武信侯的來信了,說是安排了五名武官到我這里來鍛煉,我就順著這個(gè)借口,親自回去考察一番,順便把人接來,你要走,就趕緊走吧,別讓他們的人看見了?!?p> 高陽帶著玉如霜站了起來:“保重?!?p> 兩人告別長公主,到了碼頭之上,駕馭法寶,穿越大江,玉如霜感嘆道:“你真是好本事,把齊國公主都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么輕易就讓我過去了?!?p> 高陽叮囑道:“你記住,你對他們所有人都是秘密,今后你的身份就是粱府丫鬟,如果儀妃非要向你打聽逍遙門,你簡單的告訴她掌門是誰,藥峰誰負(fù)責(zé),丹峰誰負(fù)責(zé),器峰誰負(fù)責(zé)就行了,再多的話,不要講,說多了會(huì)穿幫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來自于燕國?!?p> 兩人過了江之后,直奔洛州城,進(jìn)入粱府。
梁九年笑呵呵的迎接他們進(jìn)了門:“將軍啊,這位是……”
高陽神秘的說道:“密談。”
進(jìn)入梁九年的書房之后,把門一關(guān),高陽這才說道:“我在御花園見著儀妃了,根據(jù)她的意思,希望我能找一位高手,秘密進(jìn)宮,暗中護(hù)衛(wèi)她和小王子,人我已經(jīng)找來了,但是不能以逍遙門弟子的身份進(jìn)去,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從今天起,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在你的府上住幾天,加緊教她一些宮廷禮儀,盡快以粱府丫鬟的身份,送到儀妃的身邊,大人,我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梁九年大喜,急忙點(diǎn)頭:“明白,明白,太好了,將軍啊,真是多謝你了?!?p> 高陽又說道:“后宮如戰(zhàn)場,所以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既然她是以粱府丫鬟的身份進(jìn)去的,所以你們也盡量不要問她關(guān)于逍遙門什么的,免得暴露身份,你可知道,孫文武在逍遙門是有內(nèi)線的?!?p> 梁九年又連連點(diǎn)頭:“我知道利害關(guān)系的,將軍你放心,我們做事情向來嚴(yán)謹(jǐn)?shù)摹!?p> 高陽打開包,拿出了儀妃寫的那封信:“我出來的借口是到各處籌款,用于南疆防線改造,十二位貴妃都給家里寫信了,要大家支持國家,儀妃也給你寫了一封,不過,你上次給過了,所以,你這里不用給錢了。”
梁九年接過信看了:“這……怎么好意思,將軍,你幫我們那么大的忙,我說什么也不能不出力的,這樣,我再出一千兩黃金,你可千萬別推辭,你推辭了,就有點(diǎn)不給面子了。”
高陽沉吟了片刻:“大人忠君愛國之心,令在下感動(dòng),好吧,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