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zhuǎn)眼就到了司徒長空與紀櫻大婚的日子,各方賓客來賀,一時間,逍遙門丹峰之上,熱鬧非凡。
丹峰大殿之前,司徒長空面對上千賓客,滿面春風(fēng),攜紀櫻站在一起,朗聲說道:“各位,今日是我司徒長空大喜的日子,感謝各位千里迢迢的趕來,你們的恩情,我司徒長空一一記在心里,謝謝了,多謝!”
他向著眾人拱手施禮一番,又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本人的新娘子,她叫紀櫻,今年二十五歲,與我一見鐘情,情投意合,我本風(fēng)燭殘年,能得紀櫻垂青,實在是感恩于天,感恩于地,感恩于她,各位,把掌聲獻給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嘩”,丹峰大殿前,掌聲雷動,還有很多人喝彩起來,聲動九霄,好不熱烈。
待得大家掌聲平息,他又說道:“另外,老夫我閉關(guān)二十年,雖僥幸突破到元宙級,但這二十年來,我沒有再收徒,今日,老夫要再介紹一人,他是老夫突破元宙級之后,收的第一位弟子,也是老夫今生收的最后一位弟子,高陽,你上來?!?p> 高陽聽得司徒長空喚他,踏著石階走了上去,站在司徒長空的身邊。
司徒長空向大家介紹道:“各位,這就是老夫的關(guān)門弟子,他叫高陽,大家鼓掌。”
“嘩”,眾位賓客又是一陣鼓掌,不過比起先前給紀櫻的掌聲來,可是稀落了許多。
司徒長空看著眾人,問道:“怎么,各位不太熱烈啊,難不成對老夫再也不收弟子的決定表達不滿?”
臺下有人舉手,大聲說道:“司徒先生,我們對你絕無冒犯,只是高陽,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燕國人,出生在燕都城,還曾經(jīng)在燕云派修靈,他的身份讓人生疑,先生你是否了解清楚了他的背景,匆忙收徒,是否有欠考慮呢?”
司徒長空擺了擺手:“哎,你誤會了,高陽啊,他是我齊國藏在燕國的臥底,老夫親眼見證燕國那些修靈人士想要殺他,他為我們齊軍的勝利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大家可不能誤會他?!?p> 又有人舉手說道:“司徒先生,我軍能打敗燕軍,那是長公主領(lǐng)導(dǎo)有方,跟高陽好像沒有太大關(guān)系,而且我們聽說,他被燕國判處死刑之后,天靈尊者可是親自在刑場護衛(wèi)他的,他與天靈尊者之間的師徒關(guān)系并未斬斷,卻又轉(zhuǎn)投到你的門下,一人怎么能同時拜兩人為師,這豈不是大逆不道?”
司徒長空轉(zhuǎn)頭看著高陽:“這可是真的?”
“各位”,紀櫻說話了:“高陽因為臥底身份敗露,被燕云派驅(qū)逐出門,差點廢掉靈力,這事我很清楚,既然他已經(jīng)被燕云派驅(qū)逐,那就跟天靈沒有任何師徒關(guān)系,至于天靈在刑場救他,那是舍不得他這樣的人才,并不是師徒關(guān)系未斷,請大家不要再誤會他了,我夫君司徒先生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他慧眼識英才,還請各位支持。”
人群中又有人舉手道:“那個,司徒先生的夫人,據(jù)說當(dāng)初舉報高陽是臥底,這可是你的所作所為,現(xiàn)在你又站出來為他辯護,這是什么道理???”
紀櫻看著那人,心中非常不滿,卻沒法回答了,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說詞來說服大家,就在她有些僵,下不來臺的時候,長公主飛快的跑上臺階。
“各位英雄,我齊云嫣說的話,你們信得過嗎?”
臺階下眾人答道:“信得過?!?p> “好”,齊云嫣點點頭:“沒錯,高陽確實是地地道道的燕國人,出生在燕都城,碌碌無為二十年,但本公主成功的策反了他,并指令他進入燕云派修靈,這一切都是我齊云嫣安排的,此乃國之機密,本不應(yīng)該公之于眾,但我見各位心中疑惑甚多,所以站出來說明,高陽為我齊軍的勝利做出過巨大的貢獻,我們能準確的掌握齊軍布防情況,兵種調(diào)動情況,兵力數(shù)量,兵力分部,全靠他提供回來的情報,大家都明白了嗎?”
下面大多數(shù)人回答道:“明白了?!?p> 但仍然有人問道:“請問公主殿下,司徒先生的夫人曾經(jīng)舉報他,又是什么情況呢?”
齊云嫣答道:“這正是本公主的安排,因為我們已經(jīng)決定對燕軍發(fā)動進攻,所以,我需要燕軍的情報,需要高陽混入燕軍之中,如果不將他從燕云派逼走,又怎么能完成本公主的部署呢?”
又有人問道:“這么說來,司徒先生的夫人也是我齊國安插在燕國的臥底了?!?p> 齊云嫣:“沒錯,紀櫻也是我們隱藏在敵方戰(zhàn)線上的臥底,如今功成歸來,本應(yīng)享受榮譽,不應(yīng)受到質(zhì)疑,各位,還有問題嗎,國之機密,我希望少談,可以嗎?”
“好”,下方眾人熱烈響應(yīng)她,再無人問那些問題了。
齊云嫣轉(zhuǎn)頭對著司徒長空一笑:“司徒先生,你請繼續(xù)。”
司徒長空點點頭:“多謝公主?!?p> 而后,他看著上千的賓客,原先本來興致沖沖,但現(xiàn)在似乎不想啰嗦太多了:“各位貴賓,你們的到來,讓司徒長空不勝榮幸,那么,我就不啰嗦了,大殿里面請,都入座吧。”
各位賓客與逍遙門各峰弟子人潮人涌,都進入大殿,由專人指引,各自入座那二百多桌的位置。
長公主齊云嫣是朝廷代表之首,是貴賓中的貴賓,本來安排在逍遙門掌門親自接待的那一桌,可她卻偏偏跑到高陽那里,與一幫丹峰沒有什么地位的弟子坐在一起。
她跟他坐在同一條凳子之上,而且為了說話方便,兩人挨得很近,竊竊私語,羨煞了滿座兩千多人。
她對他耳語道:“別喝多了,酒宴結(jié)束,我有話跟你說?!?p> 高陽以為她又要說什么與林思媛有關(guān)的事,回話道:“師尊大婚,我恐怕身不由己啊?!?p> 齊云嫣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本公主的話,你敢不聽,那好,我親自幫你擋酒,看誰敢灌你,我跟你講,我給你說的事非常重要,你非聽不可?!?p> 高陽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大概什么事?”
齊云嫣跟他耳語道:“我懷疑有個人就是你要找的薛石。”
高陽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誰,在現(xiàn)場嗎?”
齊云嫣捂著嘴:“沒在,酒宴結(jié)束了我跟你講,記住我話,別喝多了?!?p> 高陽點頭:“好?!?p> 兩人說話間,號角聲起,各種樂器熱烈登場,管弦齊奏,氣氛頓時又熱烈了,在大家雷鳴般的掌聲中,司徒長空穿著一身大紅,戴著紅花進來了。
高陽看著司徒長空在大家熱烈歡迎下一路走進來,內(nèi)心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到現(xiàn)在為止,自己仍然還在騙他的,只是這實話,永遠都不敢再講了。
他對齊云嫣耳語道:“為什么要替我撒謊?”
齊云嫣又捂了嘴:“難道我要看著你和紀櫻下不了臺嗎,現(xiàn)在不說這些?!?p> 正在現(xiàn)場氣氛最熱烈的時候,有一位丹峰的小師姐悄悄的溜了過來,說她是小師姐,因為她是司徒長空二十年前閉關(guān)之前收的最后一位弟子,其實今年也有二十八歲了,
她到了高陽跟前,跟他耳語道:“師娘剛才哭了,她說讓你去下?!?p> 高陽問道:“她在哪?”
那小師姐答道:“洞房?!?p> 高陽:“這不……”,他本想說這不扯淡嗎,但及時收住了口:“洞房我怎么能去?”
那小師姐又耳語道:“跟我走吧,洞房后面僻靜之處,她有話跟你說。”
高陽無奈,跟長公主打了個招呼,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司徒長空身上,悄然起身,跟著那小師姐一溜煙跑出了大殿。
離開鬧猛之地,小師姐帶著他快步走在丹峰的大道小道之上,還好一路上大紅燈籠高掛,也不黑暗,只是司徒長空的住處在那丹峰最為幽靜之處,距離大殿頗遠,就算快走,也要走上一刻鐘的。
也許為了路上不沉悶,小師姐主動開口,問高陽道:“高師弟,聽說你已經(jīng)到宗師層階了?”
高陽回道:“嗯,師姐你呢?”
“唉”,小師姐微微嘆氣:“我可能太笨了?!?p> 高陽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你修靈多少年了?”
小師姐答道:“我八歲入門,已經(jīng)二十年了,但師父收我后三天就去閉關(guān)了,沒人管我,我那時候小,又貪玩,人又笨,所以修煉許多年,進展甚微,到現(xiàn)在都還是武者呢。”
高陽聽她說修煉了二十年還是武者,也是頗為意外的,這可能嗎?
他問她道:“難道師姐沒有吃靈丹嗎,咱們丹峰可是專門煉丹的?”
小師姐又嘆了口氣:“別提了,師父閉關(guān)之后,師兄師姐們,沒有任何人教我煉丹,我到現(xiàn)在都不會的,而且又由于師父不在,我們丹峰這二十年基本上出不了高級靈丹,稍微好一點的靈丹哪里輪得到我?”
高陽聽她這么一說,倒是挺同情她的,安慰她道:“師姐你別沮喪,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修靈也許不是你的強項,你還年輕呢,實在不行,申請退出,去做點別的吧?!?p> 小師姐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不是的,當(dāng)時測資質(zhì)的時候,師父說我也許能到尊者的?!?p> 高陽又驚訝了,如果司徒長空親口說她能到尊者,那應(yīng)該不是說著玩的,證明她是有資質(zhì)的,但二十年了還是武者,的確又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兩個人暫時沉默,走了好一長段路沒有再說話。
轉(zhuǎn)過一條彎路之后,前方,司徒長空的住處已經(jīng)在望,還有一里就到了。
小師姐終于又開口了:“我查過古籍,祖師們說我這狀況可能是‘氣堵’,也就是說本來有資質(zhì),但體內(nèi)有經(jīng)脈天生堵塞。”
高陽問道:“那你沒找人幫忙打通?”
小師姐:“祖師說外力不好打通的,要從內(nèi)想辦法?!?p> 高陽:“什么辦法?”
小師姐說道:“或許需要一顆八品以上的靈丹,以靈丹之力沖擊受阻礙的經(jīng)脈。”
高陽啞然失笑,他明白了,小師姐這哪是笨,她不笨的,也不大可能是經(jīng)脈堵塞,真正的原因是她進門的時候還是個八歲的孩子,而且她剛進門師父就閉關(guān)去了,沒人管她,所以她基本就是在山上玩了,到現(xiàn)在怕是也沒養(yǎng)成勤學(xué)苦練的習(xí)慣,一個字,懶。
這么一來,她二十年都還是武者層階,就不足為奇了。
“師弟,師父很疼你吧……”
“還行吧”,高陽隨口回應(yīng)了一句,司徒長空的住處已經(jīng)在眼前了。
小師姐也不再說話了,帶著他繞到住處的后方,將他帶入了一個僻靜之處,是司徒長空平時沉思的地方。
而紀櫻,早就等在那里了,見高陽來了,點點頭,揮揮手,讓小師姐退去了。
紀櫻用大紅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高陽低聲說道:“你今天感受到危機了吧?”
高陽向著四周看了看道:“你這個時候把我叫來不合適,有什么話,你明天給我講也不遲嘛。”
紀櫻:“不,我現(xiàn)在就要跟你講清楚,你不要因為長公主站出來幫了你,以后就對她死心塌地的,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高陽皺眉道:“難道咱們不應(yīng)該感謝她嗎,要不是她,我倆今天都下不來臺了?!?p> 紀櫻伸手掐了他一把:“傻,你以為她不知道你是燕國人嗎,她有沒有派你做臥底,她自己心里一清二楚,但她為什么要當(dāng)場維護你,你以為她一位堂堂公主會隨便愛上你嗎,還不是為了利用你,你可不能那么傻乎乎的啊,高陽,我跟你說過,我們都是地球人,骨頭斷了還連著血脈,我是真心實意為你的將來考慮的,你可得多長個心眼?!?p> 高陽:“你叫我來,就說這個?”
紀櫻點頭:“對,還有,今天質(zhì)疑你的人,那些讓我下不來臺的人,都記住了,等你將來有成就了,替我出了這口氣,我還是那句話,對師娘好一點,師娘也會對你好的,司徒長空那里,我替你保守一輩子的秘密,在丹峰之上,我也會為你爭取一切的地位,甚至,只要你將來有成就,讓你師尊把丹峰長老讓給你都是有可能的?!?p> 高陽沉默了片刻,答道:“我記住了,還有嗎?”
紀櫻又說道:“還有,我先前給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一下,把元宙大陸的未來掌握在我們地球人的手上。”
高陽又皺眉道:“你讓我跟薛石合作嗎,他可是在地球上殺我的兇手?!?p> 紀櫻批評他道:“你這不是沒死嗎,還記著仇干什么,你心眼就那么小嗎,既然過來了,又都是地球人,大家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應(yīng)該拋棄成見,團結(jié)起來,明白嗎?”
高陽拱手施禮:“師娘的話,弟子謹記在心,師娘,沒其它事的話,我得趕緊回酒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