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處于元宙大陸南端,與燕國的北山防線如出一轍,也是一條漫長的防線,依托巨大的山脈走向,在險要的關(guān)隘設置了諸多防御陣地,阻擋著妖獸入侵人類大陸。
野狼關(guān),處于整條南疆防線的中部,也是妖獸進攻最為兇猛,數(shù)量最多,條件最艱苦的地方。
整個南疆防線,除了漫漫雄關(guān)之外,就是那黝黑的裸露的巖石與漫天的冰雪,茫茫然不知道幾萬里也。
高陽帶著三百新兵,全都騎馬而行,二十天后,南下萬里之遙,這才抵達了野狼關(guān)。
他曾經(jīng)見識過北疆的奇寒天氣,所以是有心理準備的,也是基本能適應的。
但那些新兵,從溫暖的齊都城而來,以前雖然聽說過南疆寒冷,但卻不知道冷到什么程度,一到南疆,人人受不了,竟然病倒了大半,根本無法戰(zhàn)斗。
原先駐守在野狼關(guān)的將軍景洪見他來接防,本想立即啟程,返回齊都城,但見新兵病倒,需要分人照料,又怕高陽新來的,沒有經(jīng)驗,便沒有馬上走,暫時留下來與他一起防守。
南疆的妖獸跟北山防線那邊的情形是一樣的,平時天天有戰(zhàn)斗,但總體能應付,一到冬天,妖獸的數(shù)量驟然增多,更兼統(tǒng)領(lǐng)級和暗黑級的妖獸來襲,防御就變得異常艱辛。
所以,等到了冬季,齊國各修靈門派也會派大批弟子前來,協(xié)助防守。
高陽站在野狼關(guān)上第五道防線處,抬頭看著黑壓壓的飛行妖獸,看著防御塔對天轟擊,看著士兵們輪番施射,看著大家不停的戰(zhàn)斗,他知道,改造工作又要在南疆重做一遍了。
他頂了一面盾牌,在景洪的陪同下,到了第一道防線跟前,看著士兵們揮舞大刀,對著地面妖獸猛砍,鮮血飛濺中,殺了一批又來一批,源源不絕。
他問景洪道:“燕國北山防線的經(jīng)驗,你們還沒有聽說過嗎?”
景洪臉上的表情難以言狀,顯然對他這個問題感到非常意外:“我說高將軍,北山防線與南疆,相距兩萬多里,而且齊國與燕國互為敵國,咱們?nèi)ツ膶W經(jīng)驗,你倒是說說,燕國人都有什么好的防御措施?”
高陽回頭看了看還在不斷發(fā)射的防御塔,問道:“符文大師有多少?”
景洪答道:“野狼關(guān)有四人?!?p> 高陽說道:“回頭讓工匠制造一批小型防御塔,埋在前面陣地上,從地下發(fā)射,只要埋得夠多,地面野獸基本就過不來了,再不用士兵這么艱苦。”
景洪的眼睛亮了:“妙啊,我們怎么就想不到呢,哪個燕國人腦子這么聰明,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高陽又說道:“還有,空中的也是一樣,我們把巨大的石塔改為兩丈高的鐵塔,數(shù)量多,發(fā)射密集,再加上鐵塔結(jié)實,就算妖獸首領(lǐng)來了也撞不壞,這樣,就算到了冬天,妖獸大規(guī)模入侵的時候,咱們也能從容應對了?!?p> 景洪聽了,拍手道:“好,好,只是改為小型鐵塔,符文要怎么弄?”
高陽望了望地面戰(zhàn)場遠處:“我先去偵察一下前方地形,看看地下防御塔怎么部署,回頭召集相關(guān)工匠議事,包括符文大師、雕刻大師、鐵匠、泥水匠、石匠、木匠,等等,大家一起開會,我給大家詳細講解?!?p> 景洪拉住他:“前方妖獸太多太危險,請高將軍不要冒險,另外,別的什么工匠都沒問題,雕刻大師上哪去找,軍中并沒有這樣的人才?!?p> 高陽說道:“我在前來的途中,路過了云城,特意轉(zhuǎn)了幾圈,城中就有精通雕刻的,派人去,請一位高明的來,工錢,大王自然會下發(fā)的?!?p> 景洪點點頭:“好?!?p> 高陽回頭問道:“你跟宰相有關(guān)系嗎?”
景洪答道:“那是家父,我是家中老四?!?p> 高陽點點頭,又問道:“長公主是跟你家哪位兄弟有婚配?”
景洪:“我大哥,景江,他是文官,在翰林院就職?!?p> 高陽笑了笑:“好,知道了,別拉著我,我沒事的?!?p> 他抽刀出鞘,招出法寶,頂著盾,轉(zhuǎn)眼飛出了防線,遠去五十丈之后,躲開天上密密麻麻掉落的飛行妖獸,這才落落入妖獸群中,揮舞神兵,以妖獸為陪練對象,就地練習刀法。
他在那陣地上半道截住妖獸,雖然不能擋住全部,但也擋住了起碼一半,吼叫而來的妖獸,在他那神兵之下,不斷慘嚎倒地。
現(xiàn)在的他,比起在北山防線的他,更上層樓,不僅僅修靈的層階高了一層,再加之他意外獲得防御至寶,更讓他放開了手腳,將神兵舞得跟雪花一般,一邊殺,一邊繼續(xù)向外。
野狼關(guān),駐守將士差不多兩萬,平時可分為兩班人輪換,到了冬季,幾乎人人苦戰(zhàn)終日,其情形也跟北山防線的落雁關(guān)差不多。
但在他到來之前,眾將士們還從未見過哪一位將軍如此不要命,竟然跑到防線之外去截殺妖獸。
眾人提心吊膽的看了一陣,見他如入無人之境,便又都放了心,而且見他如此威猛,又都心生景仰了。
高陽向外奮力廝殺一陣之后,把戰(zhàn)場上的情形看清楚了,心里有了數(shù),便又一路殺了回來,回到第一道防線之后,又和景洪一起頂著盾,回到第五道防線。
“派人去請高明的雕刻大師吧。”
景洪點點頭:“好?!?p> 由于要等雕刻高手前來,防空的鐵塔沒法立即實施,高陽便帶著一幫工匠們率先開始了地下防御塔的制作與安裝。
如此過了五日,每日夜間埋設防御塔,第一道防線前,除了預留的五十丈的空地之外,從第五十丈到第一百丈的范圍內(nèi),根據(jù)戰(zhàn)場的寬度,埋設了一百座小型防御塔。
到第六日,地面妖獸在防御塔的重重攔截之下,半道就被滅光,已經(jīng)很難攻到防線前來了,刀兵們呆在防線前竟然看起了熱鬧,無所事事了。
景洪對此大為贊嘆,他決定暫時不返回齊都城了,而是留在了野狼關(guān),繼續(xù)跟隨高陽學習,打算將來帶著經(jīng)驗橫跨萬里南疆防線,要把經(jīng)驗帶給每一處關(guān)隘。
雖然大家苦苦等待,但由于云城城距離野狼關(guān)甚遠,所以雕刻高手不是一時半會能到的,防空體系也沒法立即構(gòu)建。
高陽一邊讓工匠們按照他的設想和圖紙加工相關(guān)部件,另一邊,帶領(lǐng)大家開始建造炕,改善大家的居住條件。
等第一個炕建好,景洪親自感受了一番,又大大的贊嘆了一番:“太好了,虧得你曾經(jīng)在北山防線呆過,如此經(jīng)驗,實在太寶貴了。”
高陽摸了摸溫暖的炕面:“炕繼續(xù)建,另外,派點人跟我去后山考察,再建幾個洗澡堂,爭取把苦寒的野狼關(guān)變成樂土?!?p> “報”,一名士兵匆匆而來:“報告高將軍,那些感染風寒的士兵,遲遲不見好轉(zhuǎn),而且風寒還有擴散的趨勢,如今全軍已經(jīng)有五百多人染病?!?p> 高陽得報,不禁皺眉,自己怎么把這個事給疏忽了,元宙大陸如今的發(fā)展水平,相當于地球的古代,風寒久治不愈,是可能致命的,病毒擴散,還會感染更多的人。
他立即下令:“將病號集中隔離,其余的人,除了醫(yī)師,盡量不要接觸病員,還有,病人不得再在軍中隨意走動,除非痊愈。”
下令隔離病員之后,他又想了想,問景洪道:“平時治療風寒,都用的什么藥?”
景洪答道:“都是隨軍醫(yī)師在山上到處采集的草藥,另外還有長途運輸而來的,但這苦寒的地方,草藥數(shù)量有限,運來的,要么數(shù)量不足,要么放到?jīng)]有藥效,治療風寒的藥并不多,咱們這里主要是治療外傷的藥材要充足一些?!?p> 高陽又想了一陣,草藥奇缺,自己也沒辦法解決的,必須另想辦法,他又對景洪說道:“準備一碗酒,帶我去看看病員,我給他們刮痧試試?”
景洪一臉茫然:“什么,刮什么?”
高陽轉(zhuǎn)身:“等你看過就知道了?!?p> 當他端著酒碗,找了一片光滑的玉片,替一名感染風寒多日的新兵刮痧之后,那新兵背部一片紫紅,看得景洪心驚肉跳的。
但那新兵卻感覺好多了,精神比先前充足了許多。
于是,當日晚上,那五百多名感染風寒的士兵全都接受了刮痧,到第二日,絕大部分的人竟然好了,一早起來活蹦亂跳的。
景洪再一次被新派來的這位高將軍給震驚了,天哪,他是元宙大帝派來的救兵嗎,太神奇了。
如此又過了十日,那雕刻高手依然未能到來,軍中的風寒病癥已經(jīng)全部消失,熱炕已經(jīng)建了許多,大家晚上睡覺終于熱和了,澡堂也有了雛形,正在進行最后的裝修。
景洪每天夜里都要悄悄的做筆記,把看到的一切一點一滴的記錄下來,這都是珍貴無比的經(jīng)驗。
高陽每日苦苦等那雕刻高手,但直到他到達野狼關(guān)都一個月了,才終于把人給等到了。
原來,云城那雕刻高手不愿意來,野狼關(guān)去的那千夫長請不動人家,所以,他不得不趕回到齊都城,向齊威王稟明情況。
齊威王聽那千夫長一番描述,倒也對高陽另眼相看了,當場起草了一道圣旨,從齊都城征調(diào)了一位雕刻專家,又派了王宮護衛(wèi)一路保護專家,跟隨那千夫長,騎了快馬,這才終于使得雕刻高手到了野狼關(guān)。
高陽等來了雕刻專家,長出了一口氣,空中防線終于可以開始構(gòu)建了,但那個護送專家而來的人,卻又讓他暗中皺眉。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王宮中當護衛(wèi)的紀櫻,齊威王派人護送專家,將她給派到了南疆。
他看著站在面前的她,問道:“不在齊都城好好的享福,來這苦寒之地干什么,北山防線你還沒受夠嗎?”
紀櫻似笑非笑,跟他耳語道:“我來給你當隨軍情人?!?p> 高陽板著臉斥責她道:“正經(jīng)點。”
紀櫻眼神中帶著曖昧:“我說的就是正經(j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