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彌漫,滾滾涌出方外寺,但這血霧卻不駭人,因為帶著一股香甜的氣息,好似人間最美好之物。
極為誘人!
一株好似枯死多年的人形樹木,在這血霧中緩緩搖動。
似乎是歡喜,無有樹葉的枝丫一根根抽出,像是朝著此方天空伸出魔爪。
而在其中一截枝丫上,出現(xiàn)了一張又一張好似人臉的凸起物,這些人臉如疙瘩,卻又栩栩如生,或驚或恐,或懼或嚎,還有的呈現(xiàn)憤恨神情,盡顯怨念之姿。
蘇翰景一身僧袍,站在自己這一具化作長春枯木的分身前,雙眼微閉,細細感悟著。
享受了鮮血祭祀的分身,這枯木長春經(jīng)才算是真正圓滿!
此時,他的棄人經(jīng)分身、毒尸功分身、無骸功分身,都一道埋在樹根處,“喂養(yǎng)”了這一具枯木長春經(jīng)分身。
除此之外,還有黑山和尚,以及這些年里得罪他的仙者,甚至還有一位飛仙浮屠。
那是一位飛仙初境。
被蘇翰景直接從天庭擒下來,悄悄藏匿于寺內(nèi)。
唯一慶幸的是,這廝沒在蘇翰景這一具分身大成前老死,不然的話,效果可就要大大折扣了。
不過,蘇翰景此時所感悟的,并非此番“喂養(yǎng)”經(jīng)歷,而是“圓真”臨死前的一番話。
這是他第一個帶入寺內(nèi)的紈绔。
而這一個紈绔,臨死前的表現(xiàn),與其他的紈绔子弟完全不同,十分平靜,似乎是早就料到了。
當屠刀降臨,這第三代“圓真”沉默片刻后,只是說道:“寺內(nèi)弟子無一例外,具是頑劣不堪的出身,早先我還困惑,但現(xiàn)在已然明白,原來我等最終不過是成為師父的祭品罷了。不過弟子倒是對此并無怨言,弟子早年蠻橫所為,害死了不少人,此番不過是報應(yīng)罷了?!?p> 這一位紈绔“圓真”如此覺悟,倒是讓蘇翰景驚詫。
然后,蘇翰景就知道,原來是這第三代“圓真”曾經(jīng)邂逅了一位“仙女”,從對方口中知道了一些所謂“秘聞”,更清楚自己之所以能修行,是得了她的一些血液。
“既然早知不對勁,那你為何不逃?”蘇翰景當時問道。
紈绔“圓真”聞言,則只是面無表情地雙手合十,一如往常的蘇翰景那般,然后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她走了,弟子的心自然也已經(jīng)死了。只希望,師父能將弟子這個法號傳下去,好讓她知道了后,以為我還活著。”
說罷,紈绔“圓真”竟是提起屠刀,砍死了其他的寺內(nèi)弟子,然后自刎當場。
“我終究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外來者,縱使遍覽佛經(jīng),又有無法老僧和白骨律的記憶,也無法生出些許佛性。我這弟子,反倒是佛性自生了?!?p> 蘇翰景睜開了雙眼,他已經(jīng)猜到了其口中的“仙女”是誰,但也不在意,畢竟那是對方所修古經(jīng)的特性。
而此時蘇翰景琢磨佛性,卻是因為他這一番大費周章的“喂養(yǎng)”,枯木長春經(jīng)分身確實凝聚出了不少飛仙浮屠級別的神通,但卻遠遠沒有達到蘇翰景的預期,因為其中的大多數(shù),都只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增強。
論威力而言,不少都可以輕易殺死一位飛仙浮屠,可這些神通,無一例外,都需要此方世界的仙道法力,還是枯木長春經(jīng)的仙道法力才能催動。
這對于想要離開此方天地的蘇翰景而言,和雞肋有什么區(qū)別?
而在這些這神通中,有那么幾門,或者說是一門神通,單論威力為言,可能沒三昧度火來得厲害,沾之即死,生死無度,極其霸道!
但是,這一門神通,竟然和三昧度火一樣,無需法力催動就可施展!
而這一門神通,蘇翰景將其稱之為——“佛相”。
其中還可細分。
分別是“佛相慈悲斬”、“佛相吉祥咒”、“佛相普渡真言”和“佛相無妄金身”。
這“佛相慈悲斬”,算是無骸功的一種變化,完全繼承了無骸功變化刀兵時,瞬間取人性命的特點,而其還將此發(fā)揚光大,一斬過去,無論是人是鬼,還是其他之物,盡數(shù)如遭受千刀萬剮之刑。
由于粉身碎骨只在一剎那間,根本不會遭受什么痛苦,所以蘇翰景自認為這深諳佛門慈悲真意,遂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而那“佛相吉祥咒”,說是咒,但實際上是以雙眼來施展。
只需要看人一眼,便可令人置身于一派吉祥環(huán)境中,從而心中控制不去的想要去做一些比如賭博的事情。
自此,只要是去賭,那么必定是逢賭必贏。
可若要是不去賭,就會立馬家破人亡。
不過這賭,必須是白天賭,晚上賭,時時去賭,不能有半分的耽擱,更不能休息片刻,不然的話,依舊是算作不去賭。
蘇翰景認為這一目力神通,和那位吉祥法師很應(yīng)景,旋即借其法號,取作這神通之名。
還有那“佛相普渡真言”和“佛相無妄金身”,前者只需念誦佛門法號,即可渡人皈依,然后直接往生極樂世界。
至于那“佛相無妄金身”,則是身合天地,映照如來法相。
見我即見如來!
而這一神通只要施展,就能暫時提升修為道行,讓自己處于一種“我佛即我”的狀態(tài)。任何佛子佛孫,見此神通,立馬會被超度!
正是因為這唯一能帶過去的神通,全都是看起來與佛門有關(guān),所以蘇翰景才會琢磨起佛性一事。
至于道門的道韻,蘇翰景也曾考慮過,只不過光是佛性就夠他鉆研的了,他眼下實在沒啥精力去鉆研道韻。
只能等以后逮到幾個道門方面的人物,獲取對方記憶后,再去鉆研了。
而這時,蘇翰景的神情微微一動。
他眼中隨之立馬露出了喜色。
“終于是到了!”
那一具行走在黑暗中的分身,歷經(jīng)了差不多七八年的光景,終于是抵達了那唯一的光明處。
這里只有白光,不見什么人,更沒有什么世尊。而當蘇翰景這分身跨越過去后,不無意外,是那一番修行元神的天地!
此路可行!
蘇翰景心潮澎湃,當即從袖子取出了那一份飛升文書,然后以飛仙上境的法力,直接抹去了自己當初落在上頭的名字和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