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德,我之前是得罪過你嗎?你為什么老是害我???”李思彧問道。
胡阿德反問道:“我怎么害你了?”
“上次在湖州,就差點喪命。”
“那你也沒死啊。還立下大功。湖州知府還要寫信給你師伯,贊揚你的功勞呢?!?p> 李思彧聽完,瞬間怒了:“不是,上次沒害死我,你很失望是吧。這次還加大了力度呢。要是三天內(nèi)找不到夜明珠,你以為伍校尉不會殺了我們嗎!”
胡阿德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本想說點什么,但是還是止住了,他拿出幾根筷子,擺在桌上說道:“你看,這兩根筷子是清溪和玉裴,她們倆可以說是情同姐妹?!?p> 李思彧盯著筷子說道:“然后呢?”
胡阿德又拿出筷子來,擺著說道:“這是伏完,就是我們常說的老伏。他和清溪是相好的,那天宰我們,你也看出來吧?!?p> 李思彧點了點頭。
“既然夜明珠是假的,那么就兩種可能。要么我當(dāng)時從那伙盜墓者手上偷過來的,就是假的。要么,夜明珠到老伏手上之后,被人掉包了?!焙⒌轮噶酥复砬逑目曜诱f道。
“你的意思是,被清溪掉包了?”李思彧問道。
“很有可能。畢竟當(dāng)時我從盜墓賊手上偷過來的時候,應(yīng)該是真的?,F(xiàn)在清溪投靠了伍校尉,一直在折沖府呢。我們跟著玉裴,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李思彧聽完,立馬站了起來:“那我們還不快去盯著她?。∵€喝什么酒啊。你看這個高麗人,吃的都是咸菜,喝得也是苦得要死的酒,像馬尿一樣?!?p> 胡阿德擺了擺筷子,示意李思彧坐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她就算有什么動作,肯定也不敢了?!?p> “那怎么辦呢?”李思彧又問。
“她們之所以這么大膽,敢掉包,肯定是為了賣出一大筆錢。但是這東西,是個燙手山芋。高麗是大楚的附屬國。又不像倭國一樣有一片汪洋隔著。如果高麗人敢買這個。楚國朝廷追責(zé),他們也吃不消。所以。這玉裴到這里來,估計還是找胡人,或者倭人。至少要離楚國很遠,楚國鞭長莫及的地方?!?p> 沒等胡阿德說完,幾個黃毛的胡人喝得醉醺醺地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嘴里說著聽不懂的話。
“胡阿德,他們說的什么?”李思彧問道。
胡阿德壞壞笑了笑:“他們說,這個寶貝帶回老家,就發(fā)大財了?!?p> 李思彧聽到這里,馬上就要掏出校尉令牌。
胡阿德忙說:“不急,不急。先跟著,到時候一網(wǎng)打盡!”
幾個黃毛胡人,在泰梨院睡了一晚,第二天才離開。李思彧和胡阿德則一直跟著。
他們離開泰梨院后,找到一個小攤,胡亂點了些糕點。吃完就又離開了。
李思彧看著自己身前沒吃幾口的早點。又看了看漸行漸遠的胡人。不得已咽了口口水,叮囑胡阿德付了錢,就又跟了上去。
“這幾條胡狗要去哪啊?”李思彧低聲問道。
“喂,我雖然跟他們不是一國的,但我也是胡人?!焙⒌虏粷M地提醒道。
“唉,沒事,他們才是胡狗。你是胡人大爺。”李思彧漫不經(jīng)心地安慰道:“快,要跟丟了,跟上,跟上?!?p> 幾個胡人,東拐西拐,看著好像要出城了,可是突然又一拐,竟然跑到了一家戲院。
“這胡狗還聽?wèi)蚰??”李思彧嘟囔道?p> 胡阿德白了李思彧一眼。兩人也進了戲院。
一進戲院,李思彧都要氣炸了。這幾個胡人不僅坐在了最前排,戲院還安排了伙計站在他們四周,生怕有楚人過去打擾胡人看戲。
李思彧大踏步走上前,伙計看到有人要干擾胡人看戲,馬上過去阻攔,李思彧不多說,一個耳光就扇了上去,隨即閃電一般掏出了校尉令牌:“你們這些沒骨頭的慫包。這幾個胡人是你爹,要這么跪舔。趕緊給老子跪下!”
戲院伙計剛要發(fā)作,看到淮南軍校尉的令牌,立刻冷靜下來。忙跪在地上,諂媚地說道:“這位軍爺,這幾位可是外國友人。不小心伺候著,會引起外交事情的?!?p> 李思彧聽完,一腳就踹了上去:“什么外交事件。胡人要有意見,讓他們來跟我們淮南軍說!”
說完李思彧走到胡人跟前:“你們幾個跟我去折沖府走一趟。”
幾個胡人面面相覷,好像沒聽懂。這時,胡阿德走上去,嘰里呱啦說了幾句。胡人有些不愿意,但還是站起來,打算跟李思彧走。
這時,戲院老板走了過去,笑嘻嘻地迎了上去:“這位軍爺,這幾個西域友人,可不能在我們戲園被抓走啊?!?p> 李思彧不等老板說完,拔出腰間寶劍,橫在老板脖子上:“跪下。”
老板見狀,豆大的汗珠沁了出來:“軍爺,軍爺小心劍啊?!?p> 李思彧對他說道:“你跪到戲唱完為止,要是半途敢站起來。你知道后果吧。”
老板忙點頭:“不敢,決計不敢站起來啊?!?p> 這時候,其他的觀眾,瞬間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一邊對著李思彧歡呼,一邊對著戲院老板和伙計一陣吐口水。
等李思彧帶著幾個胡人走出了戲院,才突然醒悟了,忙對著胡阿德小聲說道:“胡大哥。壞事了。我把他們帶走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胡阿德揉了揉腦門:“還能怎么辦,帶回折沖府,用刑!”
李思彧一手拿著劍,一手拿著令牌,押著五個胡人,緩緩朝著折沖府走去。
走出去沒多遠,一個胡人突然轉(zhuǎn)身,一掌拍掉李思彧手上的劍,又一掌把李思彧打退出去老遠。
另外一個胡人,轉(zhuǎn)身一腳將胡阿德踢飛出去。隨即五個胡人分散跑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胡大哥!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么那個胡狗一腳就踢翻你了?”李思彧罵道。
“你懂什么。這叫放長線,釣大魚?!焙⒌潞鸬?。
“人都跑沒影了,哪來的線。”
胡阿德指了指前方:“我會追蹤法術(shù),他們跑不掉?!?p> 聽到說有追蹤法術(shù),李思彧眼中又有了光:“那還等什么。快追?。 ?p> 胡阿德不慌不忙走到身旁的小攤上,拿起一塊餅就塞嘴里,對老板說道:“淮南軍征用你的餅。”
李思彧見狀也拿過一塊,兩人繼續(xù)追了出去。
在胡阿德的帶領(lǐng)下,李思彧跟著跑到了一間庫房。
等兩人一進去,庫房的門就被埋伏在里面的幾個胡人給牢牢關(guān)上了。
“哈哈。還真敢追到這來?!蓖狄u李思彧的胡人用很流利的楚話說道。
“你。。你們要干什么,淮南軍辦事?。 崩钏紡e著令牌說道。
“在外面,我們怕這個令牌,可是在這里。這個不管用!”胡人說著亮出了刀子。
庫房里總共十幾個胡人,都拿著各色武器,緩緩向李思彧和胡阿德圍了過來。
李思彧把令牌舉在身前:“我是淮南軍第六折沖府的,你們想干什么?”
“扔進了長江,你慢慢跟江里的魚兒說吧?!焙耸最I(lǐng)說完,大手一揮,四周的胡人立刻撲了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李思彧見情況危急,忙一個箭步躲到胡阿德身后,順勢還將胡阿德給推了出去。
胡阿德似乎意料到了這一招,輕輕跳起,穩(wěn)穩(wěn)地落在李思彧的身后,拔出腰間佩刀,扔了出去。刀旋轉(zhuǎn)著飛了一圈。沿著胡人們的武器鐺鐺鐺地切割了一圈,又回到了胡阿德手上。
而那些胡人手上的武器,都被齊整整地切成了兩段。
胡阿德弓著腰,一手拿刀鞘,一手拿刀,擺出一副極裝杯的樣子,雙眼圓睜,盯著那些胡人。
那些胡人見胡阿德武器厲害,也不敢再上來圍攻了,首領(lǐng)一聲令下,已經(jīng)圍到跟前的幾個人又退了回去。
李思彧見狀,腰桿立刻挺直了,大聲呵斥道:“你們要認清形勢,跟我們淮南軍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老老實實跟我回折沖府。交代清楚事情?!?p> 李思彧正滔滔不絕地講著,一堆寒光逼人的箭頭紛紛瞄準了李思彧和胡阿德。
十幾架弓弩瞄準了他們。
“說啊,接著說啊。”胡人首領(lǐng)挑釁道:“你不說,那我可要說了。FIRE!”
首領(lǐng)一聲令下,箭矢朝著李思彧和胡阿德襲來。
李思彧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此時他真的好后悔。在師門學(xué)藝好幾年,除了會召喚點藤蔓能讓人摔跤外,其他什么本事都沒學(xué)會。
現(xiàn)在如果眼前有一堵參天大樹圍成的墻,又何懼這些箭頭。
李思彧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是遲遲沒有箭矢扎進身體的痛覺。他緊閉著左眼,竊竊地睜開右眼,發(fā)現(xiàn)胡阿德正擋在自己身前。
“胡大哥,你竟然替我擋箭?”李思彧不可思議地問道。
“廢話,這幾箭還傷不到我。你別亂感動?!?p> 胡阿德說完,閃電般閃到胡人首領(lǐng)身邊,手上的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脖子上。
“讓他們放下武器!”胡阿德命令道。
“放下武器,我們必死無疑。”胡人首領(lǐng)說道。
不等他說完,刀已經(jīng)割進了他的脖子:“試試?”
“你是不列顛人?還是法蘭西人?夜明珠是稀世珍寶。我們帶回法蘭西。就可以發(fā)大財,以后一輩子都不用出海了!”胡人首領(lǐng)用胡語說道。
“放下武器!”胡阿德再次說道。刀子又深了一些,再往下割,就要到動脈了。
“放下武器?!焙耸最I(lǐng)無奈地說道。
這時候,門傳來一陣陣盔甲碰撞的聲音,隨后是一陣撞門的聲音。
很快,門被撞開,一群武裝到牙齒的淮南軍沖了進來。
伍超仁兩只手分別拎著被打成血人的清溪和玉裴。一把扔到胡人首領(lǐng)跟前。
“你們膽子真的大啊。全部鎖起來!帶回府!”
如狼似虎的淮南軍士立刻走上前去,把那些胡人一個個按倒,帶上枷鎖,押回了折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