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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歸途

第二十章:始皇之念

秦時歸途 終究是衰小孩 2816 2022-05-24 16:21:59

  “朕想要證明的事,已經(jīng)很明顯了?!本従彽霓D(zhuǎn)身,隨后微微側(cè)目看了一眼跪伏于地的扶蘇,終是徹底的背朝著他,“扶蘇,你終究還是令我失望了。”

  行進(jìn)著的馬車,猛然睜開的雙眼,俞漸粗重的喘息,終于平靜。扶蘇掀開窗布,想到那外放的旨意,不得諭令不得入咸陽的文書,看著窗外路邊那枯萎的草木,心中一嘆。

  或許……這便是我的宿命。但是,父皇?。∧胍C明的事,究竟是何事?那‘事’,是在我?還是在于他人?我終究還是令您失望了,您到底又失望在何處?兩句凌模兩可的話語,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其中又蘊(yùn)含著些什么?將頸間的那柄小小木劍取下,置于手中。父皇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時所表現(xiàn)出的神情,那種想說卻未終是曾開口的表情,荊天明??!你又究竟是什么身份?連我那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該其色的父皇,他臉上都有了一絲變化。這種唯獨(dú)我被瞞著的微妙感覺,讓我如何釋懷?甩了甩頭,將腦中的思緒清空,伸.出頭,看著逐漸消失在眼中的咸陽城,隨后坐定在馬車上?,F(xiàn)在,遠(yuǎn)離了咸陽,遠(yuǎn)離了這權(quán)利紛爭之中,將我投身至蒙將軍身邊,究竟是保護(hù)?還是監(jiān)視?亦或是兩者皆有?權(quán)利如同毒藥,裝著權(quán)利這毒藥的杯子,又究竟是什么?撫著額頭,扶蘇的內(nèi)心,思緒,在回轉(zhuǎn)。

  咸陽宮中,一座殿內(nèi),主調(diào)是紫色,一如這宮殿原本主人的顏色。臥榻之上,冠冕已經(jīng)放下,華服已經(jīng)褪.去,室內(nèi)冷清,燭光隱現(xiàn)。原本系起的頭發(fā)隨意披散,微闔的眼緩緩睜開。

  哪怕這宮殿可以賦予他那難得的,令人留戀的安寧,但他,又豈會流連?緩緩起身,外裳著好,冠冕扶正,眼神逐漸由那……寧靜,變成凌厲,走出宮殿,是遍地的櫻花,樹下無人,卻仿若有著舞影,回神之際,面容上那微弱的難以看見的溫柔卻是化作一絲苦笑,他已不止一次了。

  頸間的玉佩,輕撫而過,面容之上,余下冷靜。一步一步走下階梯,思緒緩緩清空,一聲聲低于存于耳側(cè),終是緩緩消散。

  輕推開門,閉著的眼睜開之時,眼中的寒芒讓在外等待之人頓時跪服,回身,眼中的凌厲再次消散,手拉著門環(huán),將門緩緩合上,再次回身,看著跪服于此的所有人,只是眼睛微瞇,“都起來吧?!蔽春z毫感情的話語,卻已是他對此處所有人的恩賜。

  所有人未曾敢言半句,都只是起身,在其他地方,他們不敢不言,可在這里,他們豈敢言語?在這里犯下絲毫過錯之人,已經(jīng)‘消失’了,無蹤,無影。

  “多謝?!辟聪蛄⒂陂T口,哪怕一臉木然也沒能掩蓋她天生麗質(zhì)的少女。

  “這算什么?”少女開口,言語中未有絲毫掩蓋自己的恨意。

  “你只不過是一名侍女,焉敢如此于陛下說話!”一名太監(jiān)在身旁宦官的阻攔下起身指著少女厲聲呵斥。

  沒有人去理睬他,原本在他身側(cè)的宦官不動聲色而又避之不及的與他拉開了數(shù)個身位,在其他人眼中,他已是個死人。

  “補(bǔ)償。”嬴政似乎未曾聽到太監(jiān)的言語,只是對著少女回答道。

  “哼?!辈恍嫉囊宦曒p哼,手中的掃帚掃去嬴政出門之時所留下的腳印,憤怒的內(nèi)心未曾有絲毫影響到她手中的輕柔,她要將這里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還給它的主人。

  “苓er……”嬴政看到少女眼神之時又頓時改口,“這里,就勞煩茯苓姑娘了?!?p>  嬴政上轎,無人在此喧聲,只是起轎,漸行漸遠(yuǎn)。

  門前十步,清理得干干凈凈,輕輕推門,緩緩步入,漸漸合門,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茯苓將自己右手背上系好的輕紗揭開,一道淺淺的劍痕在其上,看著它,嘴角上一縷輕笑,未曾釋去。

  轎上,微支額頭的嬴政,此刻才將這些天的思緒開始理清,在那里,他不愿帶進(jìn)去任何東西,亦不想帶出一絲一縷。

  扶蘇,胡亥,趙高,李斯,你們都會在其中,朕……完全可以理解??墒菫槭裁?,扶蘇身上所帶的那劍佩,卻釋放出了你的氣息?那種氣息的感覺,朕,豈能忘?難道你亦是要參雜其中?還是只是無意?你現(xiàn)在是墨家巨子啊。嬴政想著那張懸賞令,微微闔眼。墨家巨子么?

  日前,胡亥。未曾飲下渭河之水,腸胃不適?這個理由,是否太過愚蠢?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沒有做過。膳房里傳來的消息,給你宮里送去的吃食,近日里,大魚大肉,可未曾少過分毫。

  扶蘇,你那句‘休傷我父皇。’固是觸人心弦,但……飲下下過藥的渭河之水昏迷狀態(tài)下難道還能與飽受訓(xùn)練過的死士相敵?那死士肯定在對你的時刻未盡全力,這是肯定的。但究竟是故意如此還是嫁禍,甚至只是死了對之后某些人的計劃會有所觸動……有待商榷。

  下的毒,在渭河之中下毒,渭河上游早在三日前便被嚴(yán)密看護(hù),昨日更是被嚴(yán)加死守,問題,只會出現(xiàn)在杯,桶,還有,接水人身上。而這一切……趙高。

  死前吼出‘為昌平君昭雪’的死士,亦是一大疑點(diǎn)。熊啟與扶蘇的關(guān)聯(lián),知道的人,不在少數(shù),這種時候喊出,嫁禍的嫌疑是否太大了?還是說,只是為了牽引注意力?

  想到這里,嬴政的眉頭不由得更為緊鎖。

  但無論他的目的是嫁禍,還是牽引,他身后之人的目的,只怕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

  最后,才是最重要的。影密衛(wèi)十余人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讓兩名名不見經(jīng)傳的死士刺傷了胡亥。就算有胡亥故意如此的可能性,但也未免有些太失調(diào)教了?還有讓那人近乎于暢通無阻的自殺,投河自盡。趙高……影密衛(wèi)……影密衛(wèi),也已經(jīng)被滲入其中。

  章邯……你可不要讓寡人失望啊!

  輕輕甩頭,將之前所有的一切串聯(lián)到一起,隨后將之放到一邊,答案,呼之欲出。

  李斯,下午的談話里,雖你最后說‘宮中之事,不敢多言’但你所言,有哪里談得上‘少’?對扶蘇所言的是‘如此刻確是為了昌平君而來,那么公子的嫌疑就……’

  但到了胡亥那里就變成了,‘天命所佑’,‘小孩子淘氣沒有規(guī)矩,卻因此救了陛下’其中差別,可見一斑,哪里又稱得上不敢多言?

  但實(shí)際上只說出表象,某種程度上講也的確是不敢多言的一種方式。至少沒有完全表現(xiàn)出偏于胡亥的一面,還是說……不敢?但許多時候,畏懼,更加能成為一種約束,不是么?

  不過李斯提及天明,將所有與天明所發(fā)生的事全盤托出。若是他真的恢復(fù)到了那種程度的實(shí)力,他的封印,被解開了么?若是被解開,他理應(yīng)前來吧,還是說……他有了什么計劃?不對,早已布下的暗子,直至此刻都未曾動用過。鬼谷子,縱橫家,機(jī)關(guān)術(shù),蜃樓,熒惑之石,天明……愈來愈亂了。

  農(nóng)家,神農(nóng)令。以神農(nóng)令的號召力,墨家想必不會置身事外。蓋聶,當(dāng)日選擇脫身咸陽的你,一直懷抱那無謂理想的你,只怕也不會退出。

  地澤萬物,神農(nóng)不死。希望你們未曾將之觸碰,否則,我只希望你們是真的不死。

  諸子百家,將有幾家與朕做對呢?

  東巡之行,我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嬴政微掀的代表的是,他的愉悅。

  胡亥,你所表現(xiàn)出的性格,與他如此相像,雖然只是偽裝,但是,朕愿意將之分一部分給你。若是你不想繼續(xù)偽裝下去,我只希望你能表現(xiàn)出自己所應(yīng)有的價值。

  趙高,之前的放任,似乎進(jìn)一步發(fā)展成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拔除,變得需要時機(jī)。羅網(wǎng),要將之消化……需要時間。

  扶蘇。想到扶蘇,嬴政微瞇的眼中一絲莫名的神色出現(xiàn)。你終究還是讓朕失望了。

  蒙恬,你可莫要讓朕失策啊。

  走下車轎,步入寢宮,比那紫色宮殿森嚴(yán)無數(shù)倍的守衛(wèi)卻難以為他帶來哪怕一絲安寧,緊繃的神經(jīng),如同幾斷的弦,脫下冠,裳,躺到床上,意欲闔眼,卻是難眠。

  翌日,咸陽宮中少了一人,有人知道,卻無人提及,仿若……本應(yīng)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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