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天明一愣,雖然知道少羽的殺戮是正確的,但他畢竟是他,現(xiàn)在的他哪怕繼承了荊天明的大部分記憶,也依舊,太過‘仁慈’。他心中不斷的天人交戰(zhàn),最終卻只是化為一嘆。
“那還有什么其他事情嗎?”少羽看著臉上有些除了疲憊之外某些東西的天明,只是微微搖頭。你……終究還是一個需要被我保護(hù)的弟弟,哪怕你繼承了他的東西,依舊如此。你的溫柔,便由我的鐵血來彌補吧!
“還有一事?!饼埱铱粗烀饔行┯杂种埂?p> “說吧?!鄙儆鹬皇锹柭柤?,示意自己對天明的完全信任。
“還有關(guān)于……楚南公曾經(jīng)向我說過……”
“楚南公?”少羽想到不久前才見到過的那位貌似已經(jīng)垂垂老矣,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一年前,楚南公要我在這里等七海蛟龍甲的主人?,F(xiàn)在我等到了!”龍且目光灼灼,其他人也心潮澎湃!“他還叫我找到四個人,方能成就霸王之業(yè)?!辈坏壬儆鸬陌l(fā)問,龍且便緩慢開口,“風(fēng),林,火,山。(*2)”
“風(fēng)林火山?”少羽卻是沒有看著龍且,而是偏頭瞇眼看向天明。他一定知道!
“其疾如風(fēng),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碧烀髯旖禽p掀,只是笑道。
“這些我當(dāng)然知道!”少羽看著故作神秘的天明感覺十分心累,“你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少羽雙手一攤,一抬,一副將天明供奉著的樣子。
“一諾千金,不動如山,季布。敵蹤未明,當(dāng)守陣如林,英布。追風(fēng)弧箭,其疾如風(fēng),鐘離眛?!碧烀髡f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礃幼?,并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風(fēng),林,山。”少羽故作沒聽出少說一人的樣子,“那火呢?”
“火?”天明反而疑惑的看著少羽,“你不是已經(jīng)得到了嗎?”
“我得到了?”少羽一愣,順著天明的一瞥,望去。龍且?
“你看他一頭紅發(fā),眼是赤眼,身披血甲。”雖然是調(diào)笑的話語,卻是鄭重的語氣,“他不是火,誰是火?”
少羽扯了扯嘴,天明那貌似鄭重的語氣,分明告訴著他,天明沒有在說笑。少羽扶額,總算是接受了龍且便是‘火’這個事實。
我就是‘火’么?也對,騰龍軍團(tuán)的火攻也不是說說而已。龍且或許會懷疑天明說話的真是性,但卻絕不會懷疑他的少主!楚南公啊!楚南公!要我去尋找四個人,原來有一人,只是要我尋找到自己么?要我尋到自己?得尋找多久呢?龍且心中疑惑,卻又釋然一笑。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尋到了。不是么?
“那……我們先走了?!鄙儆鹌鹕恚烀饕彩歉酒鹕韥?。
“恭送少主!恭送巨子。”他們齊聲道,天明所說,在一開始,他們就相信了。不只是因為少羽,還是因為季布與英布本就是屬于楚國赫赫有名的將軍。雖然鐘離眛他們并不認(rèn)識,但追風(fēng)弧箭確是楚國已經(jīng)失傳的技藝。他們相信天明,不如說是更相信‘楚’這個字。
出了騰龍軍團(tuán)的據(jù)點,天明哈欠連連的問道:“對了,今天怎么沒有看到石蘭?”
“石蘭早在昨晚就走了,你睡得那么死,當(dāng)然沒有看到!”少羽顯得有些窘迫?!岸沂m還要到丁胖子那里去工作,可不像你,想睡就睡?!?p> “哦,也對。”天明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不過心中卻是有著憤怒,也有些另一種的情緒。
難知如陰,動如雷霆。韓信,樊噲。樊噲,只是莽夫。而韓信……很快……就要見面了。
握緊的拳頭,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過。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伏念看著都是無精打采的兩人,喝道?!白用魅绱艘擦T,子羽你……哼!”伏念一甩袖。
少羽從軍營里出來之時便又如同一夜未眠一般有些困頓,但一聽伏念的喝聲便又打起了精神。
伏念看著已經(jīng)顯得精神起來的少羽,心情總算是稍微好了一點,但天明,依舊還是那樣?!白用?,你呢?”
“大師公,我似乎又和之前一般了?!碧烀髦皇枪Ь吹馈?p> “哎!罷了,上午你就去休息吧。下午你們的三師公找你們兩人有事?!狈羁粗衷俅巫兂蛇@幅模樣的天明有些無奈,看天明這樣子也不能好好上課了。更何況是他最不擅長的箭術(shù)課。
“是?!碧烀餍闹锌裣?,面上卻是不顯。隨之而來的是少羽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而天明只是回身,故作無視,昂揚邁步。
“子明,我看你很有精神哦!”伏念不悅的一聲,讓天明邁起了步伐,飛速離去。
挽成滿月的弓,犀利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的鋒銳。難言的氣質(zhì),絲絲溢散,始終不放的箭,似乎在等待什么東西。
“子羽……”站起,來到他身后的伏念,身邊子覺,子聰?shù)奶嵝?,無法動搖他絲毫?!澳氵€在等什么?”
“驚鴻而出……”少羽瞇著眼睛,弓弦還在逐漸向后,“一覓即中!”
伏念看著少羽,眼中有著復(fù)雜。
弦,在退,少羽心神灌注在了這一箭之上。終于,到達(dá)了某一個點,某一個瞬間,搭箭的手霎時間松開,箭已離弦。一聲巨響,弓弦在射出這一箭后,終是無法承受了,瞬息便已斷開。
離弦之箭在觸碰到箭靶紅心的瞬間便扎入其中,卻是沒有停下,還在突刺!直到……刺穿整個箭靶,釘在墻上方才停下。
其他人的驚異目光,被少羽視作無物,他從現(xiàn)在開始,已經(jīng)不需要那無謂的贊揚,他需要的,是真正的變強!
桑海城中的繁華,在這亂世之中是如此的可貴。對昨晚見到騰龍軍團(tuán)那狼狽模樣之后的天明與少羽更是深有體會。
凌亂的城中,總會出現(xiàn)某些不一樣的人,而這些不一樣的人中有些卻如同星星之火,將會燎起整個中原,讓其為之震顫!
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平靜的眼神,微垂的臉,不大的包裹,以及……入鞘的劍。
見到這人的天明不自覺的提起警惕,卻又想到現(xiàn)在,為之放松。韓信!我可不會讓你從少羽手上溜出去!
擦肩而過的韓信,留下了一聲抱歉,似乎……只是過客。
“走吧!”張良看著臉上皺著眉,一直思考的少羽,輕嘆口氣,“我?guī)銈冏叱鰜砩⑸⑿?,你們怎么都不太高興啊?”
天明一摟著少羽的脖子,“好啦!別想太多。待會,就會有開心的事情啦!”
“開心的事情?”少羽總算是從騰龍軍團(tuán)未來的謀劃之中脫離了出來,“什么事情?”
“到時候就知道咯!”天明只是仰天笑到。
“你這小子!”少羽微微低頭,嘴角輕掀?;蛟S……這也算是讓人開心的事情吧!
“張三先生!”一聲尖銳的‘嘶吼’,讓天明的心中宛若刀刮一般的心酸。僵硬的回頭,確是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月沒有出現(xiàn)的公孫玲瓏胖大媽。
“你們先走,我去會會她?!碧烀鞯男θ蒿@得有些惡趣味。
“那好,速速跟上,不要被拖住?!睆埩家娞烀鞯纳袂榫椭捞烀魇且呀?jīng)下定決心要與公孫玲瓏好好斗一下了,便微微點頭,與少羽一起走開。
“死胖子!”天明慢悠悠的走向公孫玲瓏。
“你叫誰死胖子!哎喲!”公孫玲瓏憤怒的直身,卻是牽扯到了屁股上那尚未愈合的傷口,發(fā)出一聲高叫。
“這里,好像沒人比你更肥了吧!”天明笑瞇瞇的看著公孫玲瓏,“我還沒有見過誰死胖子,死胖子,的叫自己的呢!”
“你給我住嘴!”公孫玲瓏向天明吼道。
“你可以堵住我的嘴,”天明踏上一步,讓公孫玲瓏在氣勢壓迫下退后一步,牽扯到股間的疼痛,卻是難得的被其忍住,“難道可以堵住悠悠眾口嗎?”
一聲厲喝,確是將所有人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澳愕拇_丑,也的確胖,但你怎么能罵自己死胖子呢?”天明苦口婆心的說道,“須知,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連你自己都埋怨它,不去愛護(hù)它,那么又有誰去愛惜你呢?”
“你無……”公孫玲瓏想要吼出的無恥二字被天明立即打斷。
“你無需自暴自棄!”天明臉上是一種很有正能量的陽光表情,“大不了以后不再出門就好了,看你穿著也是大富大貴之家,大不了之后不再出門就好了?!比缓笥洲D(zhuǎn)而變成一副不敢看的表情,“雖然你的長相的確有些有礙風(fēng)化?!?p> “有礙風(fēng)化?”公孫玲瓏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般的難看,“你倒是說說我哪里有礙風(fēng)化了!”這一聲,幾乎是嚎叫。
“從頭到腳,從臉到手,哪怕是每一根毫毛,都讓我感到惡心?!碧烀餍毖劭粗珜O玲瓏,意指我根本不敢正眼看你,“你這個人的存在,都是對父母這兩名偉大存在的褻瀆!你的生命,難道有絲毫意義?哪怕是一滴水,它都可以用來解渴,可是你……只能讓人嘔吐!”
“你……你……”公孫玲瓏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本來以她的口才,不至于如此。但,面對的,可是天明!令她被打了五十大板的人?。娏业膽嵟?,帶著對天明的恐懼,她的思維已經(jīng)被嚴(yán)重打亂。再加上看到了張良,她更是分心不少,這樣的情況之下,公孫玲瓏自然只有被壓制的份了。
“我?”天明一聲輕哼,“不就是讓你被丞相打了五十大板嗎!你要知道,你犯的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p> “株連九族?”一陣陣的議論聲,所有人都對著公孫玲瓏指指點點。
“夠啦!你們這些沒有教養(yǎng)的家伙,憑什么對我指指點點!”公孫玲瓏仰天吼道。
“?。 ?p> “沒有教養(yǎng)!我讓你沒有教養(yǎng)!”無數(shù)的爛菜葉,臭雞蛋嘭嘭的在公孫玲瓏身上綻放。而造成這一切的天明,早已……功成身退。
“住手!”兩名隱藏在暗處的黑衣人在天明走后迅速出現(xiàn),“將軍府辦事,閑雜人等都給我退開!”其中一人掏出一個腰牌。
沒有去看這個腰牌,亦是沒有任何人懷疑這枚腰牌的真實性。在秦國,仿冒官府印鑒,腰牌等物,可是按律當(dāng)斬的!
“公孫先生?!彼麄兂珜O玲瓏抱拳,但公孫玲瓏卻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昏倒過去。
在某個人轉(zhuǎn)身之際,‘不經(jīng)意’的一絆,公孫玲瓏屁股朝下的坐了下去,劇烈的疼痛,讓意志本就不算堅定的公孫玲瓏霎時間痛得昏倒過去。不止如此,公孫玲瓏原本開始愈合的傷口確是又開始了惡化。
“那邊怎么樣?”
“公孫先……”
“我說的是儒家子明?!眮韴笮诺淖o(hù)衛(wèi)朝著李斯單膝跪下。
“公孫玲瓏完全不是子明的對手,”護(hù)衛(wèi)說道,“倒下之時傷口出現(xiàn)惡化,只怕是之后就算愈合,也是要再花一個月的時間了?!?p> “子明現(xiàn)在何處?”李斯表示自己不想再聽到一個失敗者的任何報告。
“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與儒家張良一起在桑海城散心?!?p> “這樣么……”李斯沉吟片刻,“如果他與張良分開,將他請過來。注意,是‘請’?!?p> “是!”護(hù)衛(wèi)表示自己已經(jīng)明白。
“退下吧?!崩钏挂粨]手,護(hù)衛(wèi)瞬息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