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愛的極致,便是人人交心,以此而導致的人人為善,而非攻則讓國家不再擴張,與外族交戰(zhàn)。而無內(nèi)憂,不外患,則是……裁軍的開始?!彪S著荊天明語氣的愈來愈陰沉,說道裁軍,徐夫子不由得一怔,班大師雖然感覺裁軍不是什么好事,但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
“接下來還要我繼續(xù)說嗎?”荊天明沒有等他們開口,“然后就是狼族,胡人的入侵。削減了軍隊,‘兼愛’與‘非攻’也變相的削弱了人們心中的血性?!?p> 當然,戰(zhàn)場上的一切,荊天明只給了天明一部分他的記憶,畢竟,那份東西對于他來說,太過沉重。與曉夢之間的一切也沒有向天明透露絲毫,他的那份感情,那份‘愛’,只屬于荊天明,而不屬于天明。
“徐夫子還不警醒么?”荊天明看著雖已肯定他所說的話,卻無法下定決心的徐夫子嘆了口氣。
“那么……”荊天明身上突然放出一股凌厲的殺氣,雙眼變得猩紅,“班老頭,高漸離,我宰了你們!”一手非攻,一手接過蓋聶手中的木劍,直指班大師與高漸離。
木劍終于在一雪白的脖頸前停了下來,“儂,就像是這樣?!?p> 非攻劍指班大師的額頭,而木劍則落在雪女的頸間,她身后則是高漸離。哪怕她知道指向高漸離的是木劍,高漸離有自保能力,真正危險的是非攻之下的班大師。但她下意識的就擋在了高漸離的身前。
“我并不是要你們一定要按照我的方法,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絕對的‘兼愛’是不可能的。墨子提出的思想,太過于理想化。而且如果一個思想走到極致,意味著的便是毀滅!法家之法除非能使每個人都得到同等的利益,否則必將因為內(nèi)亂而滅;兵家走到極致,窮兵黷武,則是滅國之兆;儒家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但天下不平,何以為家?行‘仁’事,欲一統(tǒng)?那些異族,配么??。坏兰抑v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卻非治國之道,只合少數(shù)。所以,當世擁百家,或許會亂,但若只是數(shù)家并存,并且達到一種平衡,便有可能為真正的長存之道?!闭f完,他沒有再言語。這番話,不僅僅是對徐夫子說,更是對少羽說。
徐夫子沉思良久,“哎……如果這是巨子所想!徐,愿從!”徐夫子拜服。
“我并非你們的巨子,”荊天明環(huán)顧著馬車里的幾人,仿若看透一切的目光刺進他們的內(nèi)心,“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你們的巨子是天明,這毫無疑問。我……不屬于這個世界?!彼麄?cè)身看著馬車外的繁華,再不出聲。
良久,荊天明好像反應過什么一樣,饒有興趣的看著少羽。
“你……你想干什么啊。我可不是……”少羽抱著雙肩,滿臉的驚恐。
“我啊,只是在想,你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荊天明滿臉笑意。
而班大師他們只是四處張望,打著哈哈。少羽見此,一副認命了的表情,仰天長嘆,最后看向天明,雙手舉起,“大哥?!?p> “不錯!不錯!請起吧,小弟!以后大哥我的烤山雞就放心的交給你了!”眼神恢復了以往的純凈,表情中流露出的洋洋自得沒有絲毫內(nèi)斂,這是天明。
“你這小子……”少羽幾乎被氣得吐血,當即便跟天明對掐了起來。鬧了一陣后,兩人氣吁吁的停了下來。
“你們在看什么啊……”天明對他們看他的眼神很不適應。
“只在是想??!”雪女撫.摸著他的頭發(fā)輕笑,“我們的天明寶寶什么時候可以變得和他大哥一樣‘強’??!不止是實力上,更是內(nèi)心?!碑斎缓竺孢@句話她并沒有說出。
“誰是你的寶寶了……”天明看著雪女低著頭輕聲嘀咕。他的眼中散出一抹疼痛,一點悸動,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憫,但又馬上散去。‘他’,需要的并不是憐憫!
“明兒,我們到了,快下車吧!”
“好!就來了!”天明甩了甩頭,壓下身體那不自然的抽搐,慢慢走下馬車。
內(nèi)力運轉(zhuǎn)的路徑……這樣……從開始,到結(jié)束,最后內(nèi)斂……內(nèi)斂,內(nèi)斂,快??!糟……
天明一愣,原本幾近暴動的內(nèi)力漸漸緩和了下來,身后那大手上緩緩傳動的氣息將他引導著平息,內(nèi)斂。
“明兒,你太急躁了?!鄙w聶依然在輸出著絲絲內(nèi)力為天明調(diào)息。
“大叔,我是不是很笨???”天明垂著頭,慢慢跟在雪女后面?!懊髅鞔蟾缍甲龅媚敲春?,而我卻……”
“人,從來就不會生來便是強者,”蓋聶牽住天明的手,“他經(jīng)歷過成長,經(jīng)受失去,從而得到的東西,他將之給了你。但給了你,并不意味著這便是你的東西。你需要時間,需要成長,如他所說,你是個天才,但現(xiàn)在的你,并不是強者?!?p> “嗯!”天明摸了摸懷中的非攻,“我要變成強者,保護好大叔,保護好月兒,還有……(墨家的)諸位。”一切大哥所失去過的,我都要好好守護!和大哥一起。他心中暗下決心,他要變強,他心中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強烈的欲望,他要變強!“大叔,這世界上真的沒有人生來便是強者嗎?”天明雖不報期望,但還是向蓋聶問道。
“嗯,從來沒有。”蓋聶略顯復雜的看著天明,幽幽答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天明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小子,你怎么回事??!”少羽用肩膀撞了撞他。
天明打了一個哈欠,一副你怎么這么笨啊,的表情,“你想想啊,既然沒有那種天生就是強者的家伙,那么豈不是代表著……明大俠我就是天賦最好的人么?”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這么一個二哥,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你這小子,是找揍了吧!”少羽感覺自從與天明打賭以后,他的脾氣都暴躁了不少。
“呃,額,額,”天明異常‘驚恐’的向后退了幾步,“有你這么和二哥說話的嗎?”然后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全是我的錯的樣子,“都怪做二哥的我沒教好你,吾之罪!嗚呼!痛呼!”
少羽氣得只能在那里不停的“你……你……”再不能說出別的來。
在得到荊天明記憶的天明面前,別的不說,但若是說到斗嘴這種事,他自信無論如何都不會輸給任何人。更別說少羽這種不算是特別擅長言語的人。
“天明,別鬧了?!鄙w聶雖然這么說著,嘴角還是不自覺的掀起一絲笑容,其他人更是使勁憋著,但在盜跖的開頭下,全部都笑了起來,弄的少羽心中滿是怨念。
“稀客,稀客?。 ?p> “好久不見了!”高漸離抬頭看向那個慢慢走下來的人。
富態(tài)的臉龐,豐.滿的肚皮,粗壯的臂膀,渾身上下油光滿面,好吧,簡單的說就是他胖!就連腳下的木階梯都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響,似乎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滿是脂肪的肚子隨著他的走動上下晃動展現(xiàn)著自己是多么的有料。在走下這不到二十階的階梯時,他便已經(jīng)顯得氣喘吁吁。
“哎呀!高老板,你們終于來了!”
“丁掌柜,”高漸離抱拳,“路上一直不太平,走不快?!?p> “哎呀!”庖丁氣息已經(jīng)慢慢平息了下來,“把俺那個盼得??!叫啥?呃……”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碧烀髋牧伺拟叶〉亩瞧?,“望眼欲穿!”
“對對對!這位小.兄弟說得太對了!”庖丁拍著天明的肩膀,“真是說出了我的心聲?!?p> “那是自然!我可是你們的……”天明看著雪女手中將要抽出的玉簫,當即露出討好的神色,“天明寶寶,你說是吧,姐姐?。ê脻h不吃眼前虧,我忍?。?p> “這才乖嘛!”雪女朝天明招了招手,“來,姐姐疼你,吼!”
“姐姐真好!”天明退后兩步,“但是我已經(jīng)到了要學會獨立的時候了,姐姐!”天明再次退后了兩步,一直到庖丁的身后。
“這位大美女我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庖丁瞪著眼看著雪女。
“丁掌柜看誰都是美女,”雪女故作羞澀,“我可不上你的當!”
“哈哈!”庖丁揚聲一笑,“貴客上門,今天外客生意不做了!伙計們,關(guān)門上鎖!”
“是!”樓上傳來一陣不算整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