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傷
鳳凰聽到江籬的話，芳心一顫，就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一樣，可是，她明明什么越禮的事都沒做過，也從未變過心。
“他是……”鳳凰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她感覺這根本不像是她，但她還是認(rèn)真的回答道：“我的一個朋友，塵光，是幾個月前在一次任務(wù)中認(rèn)識的?！?p> “鳳凰，他是什么人？”塵光感覺二人的關(guān)系似乎不尋常，因此，立即焦急地向鳳凰詢問道。
“我曾經(jīng)和你說過?！兵P凰沒看他，而是一直看著江籬，目不轉(zhuǎn)睛，她怕她移開目光，他就消失不見，連解釋的機(jī)會也不給她。
可是，她忘了，江籬根本不是這些的人。
“什么？”塵光楞在原地，他以為鳳凰說有喜歡的人，僅僅是回絕他的借口，因為這幾個月來，鳳凰口中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
他沒想到這個人真的存在，而且竟然是一只霧粼。
“哇咔咔……”小靈玉正趴在一個屋頂，手里捧著一桶爆米花，看著臺階上下的三個人，發(fā)出驚嘆。
但沒一會兒，一個爆栗就落在了她的頭上，疼得她一陣齜牙咧嘴，但她不敢發(fā)出聲，只是憤怒的回頭看去，她發(fā)現(xiàn)是風(fēng)影在她的身后。
除了風(fēng)影，還有天羽、紫韻、火麟飛、風(fēng)耀和夜凌云他們，而給了她一個爆栗就是風(fēng)影。
“噓……”風(fēng)影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趴到了小靈玉的旁邊。
“你們怎么也過來了？”小靈玉雖然不悅，但還是低聲問道。
“看到鳳凰跑出來，有些擔(dān)心，所以就跟了過來?！憋L(fēng)影看著場中的三個人回道，心想這可比那個什么晚會有意思多了。
“你們猜會發(fā)生什么事？”火麟飛有些激動，他覺得江籬和鳳凰之間，也該有一個結(jié)果了，好的也罷，壞的也罷。
天羽微微搖頭，卻并沒有表達(dá)自己的看法，她覺得以二人的性格，未必會發(fā)生什么，說不定就這樣聊聊就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因為她知道，一個不會，也不能夠去回應(yīng)，一個會保持緘默，哪怕心里再怎么痛苦，也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婚姻和生活。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們是好朋友，更多的是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兒，而今天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僅僅是因為這個叫塵光的引出了鳳凰對江籬那濃烈的足以燃燒自己的情感。
而這樣的沖動，只要雙方都冷靜下來，哪怕只有一個冷靜下來，二人之間就不會有太多的進(jìn)展。
“塵系天神?！苯h聽到鳳凰的話倒是有些意外，鳳凰竟然接到了與天神有關(guān)的任務(wù)。
要知道小哀發(fā)布的任務(wù)，向來不是隨意發(fā)布，而是有著不為人所知的深層邏輯，這個天神……一定有什么過人之處。
不過，塵系天神……都是以藝術(shù)見長，長于藝術(shù)的天神，不知有什么過人之處？
或者說，是他想多了呢，他真的只是鳳凰出任務(wù)時的一場巧合。
“你好，我叫……赤鱗?！苯h笑了笑，自我介紹道。
“赤鱗？”塵光有些困惑，這個名字有一點耳熟，但是他卻記不起來在哪里聽說過。
“是?！苯h點點頭，看來這個天神應(yīng)該并不太關(guān)心地界的政事，否則沒理由沒聽過這個名字。
塵光沒太糾結(jié)江籬的名字，而是很嚴(yán)肅的看著他，問道：“你就是鳳凰真正喜歡的人嗎？”
江籬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個天神會這么直白，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鳳凰，但她現(xiàn)在低著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對于天神的問題，他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是和不是，好像都不該由他來回答，可是，鳳凰現(xiàn)在卻沉默不語，就像也在等一個答案似的。
他心里一陣苦澀，他知道他對不起鳳凰，她為了自己不惜犧牲自己，如果不是小哀救下了鳳凰，他大概要悔恨終生。
而且，她不止一次的要拼了命的拯救他，這樣肯為所愛的人付出一切的女孩，值得更好的人去喜歡，而那個人偏偏不能是自己。
因為他已經(jīng)有雪皇了，而她也是自己絕對不能辜負(fù)的人。
“也許是吧……”江籬撇過頭不敢去看鳳凰，用很低的聲音回答道。
“那好，我要向你宣戰(zhàn)，我一定不會把鳳凰讓給你的?！眽m光無比執(zhí)著的看著江籬，目光堅定。
江籬看著這個年輕的天神，的確是一個年輕的天神，至多二十歲，而且是在地界加速生長的天神，而并不是在天界長到了這么大。
“喜歡鳳凰，為什么要向我宣戰(zhàn)，如果你真的喜歡鳳凰，你就應(yīng)該去用自己的行動去打動鳳凰，而不是向我宣戰(zhàn)，用你們天神的話……”
“你的邏輯相當(dāng)混亂，像地界生物一樣……非理性。”
“呃……”塵光一愣。
事實上，不僅是他，凡是在看這里的人，呼吸都為之一滯，然后都下意識的看向鳳凰。
鳳凰的眼眶已經(jīng)徹底紅潤，臉上也是陣陣蒼白，江籬這句話在她聽來無異于是希望塵光能打動自己，讓自己能喜歡上別人，能夠有自己的歸宿。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自己一定要和別人有歸宿，難道除了這一種可能就不能有其他可能，難道連讓我留在你身邊的可能也要剝奪嗎？
這些話她沒有喊出來，雖然她心里的痛苦已經(jīng)讓她快要失去理智，但她知道這些話不能說，說出來只會讓江籬更加難堪。
是的，這個時候，她還是在想著江籬，不想他為難。
江籬沒敢去看鳳凰，他知道她聽了這話一定會很傷心，但這話他又不得不說。
因為鳳凰不是什么獎品，她是一個人，就算塵光向他宣戰(zhàn)，并且能夠戰(zhàn)勝他，他也沒資格要求鳳凰去做什么，更沒有資格要求她和別人在一起，或者不喜歡自己。
“嗝，真是一個榆木疙瘩！”遠(yuǎn)在樹冠上的上官秋云打了酒嗝，雖然她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不過，不該傷一個癡情人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
“所以，你不會阻止我追求鳳凰？”塵光有些愣神。
江籬搖搖頭：“無論如何這都是鳳凰的事，鳳凰喜不喜歡你，愿不愿意接受你，不是由我決定的，而是由鳳凰來決定的?！?p> “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聽到你把鳳凰當(dāng)做一個獎品這樣的話。”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會了，而且我一定會讓鳳凰喜歡上我的?！眽m光聽到江籬的話，聽明白了江籬所表達(dá)的意思，之后他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江籬淡淡看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搖頭。
而鳳凰則低著頭，咬著嘴唇，臉上蒼白的毫無血色，她明白江籬想表達(dá)的意思，他只是把決定的權(quán)利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交給她，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卻疼如刀絞。
“鳳凰……”塵光看著旁邊沉默不語的鳳凰，輕喚了一句。
“我累了，今天就這樣吧。”鳳凰微微搖頭，語氣極為失落，她轉(zhuǎn)過身子朝來路走去，只是看上去有些形單影只。
“我送你！”塵光并不放心鳳凰，所以提議道。
鳳凰搖頭：“不用，我自己能保護(hù)好自己。”
但塵光沒說什么，只是執(zhí)著的跟在她的身邊。
江籬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鳳凰，慢慢閉上眼睛。
“為什么要說這種話？”天羽從一邊走過來，冷冷的說道：“你不會想不到這樣的回答對于深愛你的鳳凰是一種怎么樣的傷害。
“你我都知道，讓鳳凰自己做決定才是真的尊重她，這和傷不傷她，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可她希望她自己在你的心里，是重要的，哪怕在你心里只有她一點點的位置，哪怕你會為她吃一點醋？”
“然而，那一點希望，對她來說無異于是毒藥，她只會越來越痛苦?！苯h憂郁的看向夜空，他感覺他很累，都有些站不住了。
“那你呢？”
“我？”
“對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天羽問出這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驚了，她到底在說什么？
可是，她覺得她必需要問出來，無論是雪皇，還是鳳凰，都對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本不該辜負(fù)和傷害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雖然這很矛盾。
江籬陷入了沉默，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怎么可能呢，那個女孩那么多次舍身擋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呢？
遺跡中，明知可能會死，但她還是那么決然，那么義無反顧的替他接下那足以致命的一擊，他怎么可能忘記。
在第五平行宇宙時，為了再次救下他，為了大家，為了七大平行宇宙，她甘愿擋在自己的面前，并將自己靈魂之火獻(xiàn)祭，只為讓他涅槃。
這樣的舍身取義，這樣的刻骨柔情，他又怎能不為之心動？
她孤身離開白洞時空，舍棄往日的舊友，跟在他的身邊，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能留在她能看到他的地方，這種癡情，他又怎能將之無視。
那么多那么多，多的數(shù)不過來的溫柔瞬間，就算他的心是塊堅硬的石頭，又怎么可能不出現(xiàn)剎那的柔軟。
可是，可是……有太多的東西是身不由己，如果他像愛雪皇那樣，愛上了鳳凰，那說明他兩個誰都不愛。
因為他在同時傷害她們兩個人，這樣的傷害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愛呢？
“你不想同時傷害她們兩個，所以就決定傷害鳳凰嗎？”天羽淚水涌出她的眼睛，她突然為鳳凰感到不值：“鳳凰看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