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燕苦笑,借口要去學(xué)大提琴,先離開了。
雨薇看得茫然,望著凌?。骸澳悴皇谴饝?yīng)了云寒永遠(yuǎn)也不去做那個捅破他們兩個之間窗戶紙的人嗎?怎么越長大越不會懂得保守秘密了?!?p> 凌俊低眉淺笑,坐在思燕原先坐過的地方:“守約是一件很難的事,成就姻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與其讓兩個人進(jìn)退兩難,不如讓一個人失望?!闭f完他看向世臣,“你小子打算自欺欺人到何年何月?”
世臣一臉苦楚:“你也看見她的態(tài)度了,我不能天天拿自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啊!”
凌俊轉(zhuǎn)眼不再聽他辯駁:“我沒能和云寒在一起,陳允琳沒能和周燦然在一起,你為什么不能代替我們,好好和她在一起。”
“他喜歡你,不喜歡我。”世臣終于還是把多年來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提的最要命、最在乎的問題攤開在眾人面前。
雨薇卻嗤地笑了:“你還當(dāng)程思燕是小女孩?浪費青春喜歡這么一個感情白癡!?”她指著凌俊,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更好笑了,“也對,你們兩個比著對兒的!她喜歡誰都沒有區(qū)別?!闭f著雨薇徑自笑起來。
“我要是你我就粘著她,天天讓她看見我,天天煩她。什么都比不了朝朝暮暮??!”凌俊長嘆一聲站起身,“我的那些姑娘們天天跟我一起上選修課,把我的妞都擠兌的不敢來學(xué)校了,你說朝朝暮暮厲不厲害?”
“你的妞?哪位?”謝雨薇開始裝傻充愣了,“你敢當(dāng)著她或者當(dāng)著云寒這樣說嗎?”
世臣也一臉鄙夷:“沒看出來呀,您這糊涂蛋是什么時候想明白的?”
凌俊搖頭:“在泰國的時候。”
“呦!和著您二位跟泰國把蜜月一塊兒度了!”樸世臣起身撣撣土,“真不錯!我也上外街度個蜜月去。”
世臣看上去精神多了,走的時候哼著小曲,就好像明天就能把思燕娶回家似的。
謝雨薇緩緩站起身:“什么時候開始你可以放下云寒的?”他問凌俊。
凌俊搖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放下她,但至少覺得有些事不像小時候想得那么簡單。那時候真的只是為了打賭贏了她,所以裝看不見裝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想想,還有什么能比他們兩個在一起更令我們開心嗎?”
“是陳允琳的主意影響了你嗎?我聽說那天她也這樣撮合他們了?!庇贽鞭D(zhuǎn)身和凌俊一起走上了寬闊的甬道。
提到陳允琳,凌俊總是這樣若有所思中帶著憂傷:“不知道,雖然沒有商量過,但也許是她的某些想法影響了我吧?!蓖爝呄﹃栁飨?,凌俊突然松了口氣似的感嘆道:“風(fēng)暖了!”
雨薇并沒有應(yīng)聲,而是轉(zhuǎn)問:“如果云寒回來呢?”
凌俊側(cè)過頭看著謝雨薇:“她當(dāng)然會回來?!?p> 慶兮像大多數(shù)美國男孩一樣,熱情而且直白,這讓允琳覺得相處起來輕松不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快樂的,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程禹柯和慶兮明明是雙胞胎卻有著不同的姓氏,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弟弟去了美國哥哥還可以留下來幫著他處理研究所里的事,但她覺得至少身邊的人里終于有一個不讓她覺得那么嚴(yán)肅而緊張。
“陳姑娘,有人找?!睉c兮找到躲在圖書管里的陳允琳,“你每天躲在這兒,沈教授看不見你,回家怎么和兒子增進(jìn)感情呀!”說著把允琳的手機遞到她面前。
陳允琳接過手機:“他們夫妻間的問題非得加注在兒子身上,只能算沈凌俊倒霉?!闭f完,允琳接通了電話。
“允琳,我是思燕,出來見我一面吧,我和世臣請你喝茶?!?p> 好事!陳允琳跳下梯子,拿了外衣,丟下一句不回來吃中午飯了,就跑了出去。慶兮也不知她遇見了什么高興事兒,看看手里被塞進(jìn)來的書險些歪倒在書架上——《金剛經(jīng)》,她前天看的《心經(jīng)》,上個月看了《女論語》和《道德經(jīng)》這是看破紅塵要出家的節(jié)奏嗎?
思燕和陳允琳說的這家休閑餐廳隱藏在城市居住區(qū)的大范圍綠化帶里,綠植將歐式風(fēng)格的建筑掩映在人們難以察覺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看去便讓人覺得心靜神寧。也許是主人實在忍不得時間紛攘,隱匿在植間不愿意和世人交流,再說直白些,這里面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陳允琳打點好心情跨進(jìn)餐廳大門。她在來的路上就反復(fù)思考過,雖然名義上是程思燕和樸世臣的事,但以思燕那個活潑外向伴著缺心眼兒的性格,怎么會不提一提沈凌俊呢。
餐廳內(nèi)陳設(shè)復(fù)古,油畫和古樸的雕塑作品間或出現(xiàn)在通往主餐廳的通道里。陳允琳喜歡這種充滿了故事的地方,從磚墻的選擇,地毯的色彩和光線的基調(diào)來看,無一不訴說著主人的心境。能讓踏進(jìn)這里的人隨著裝飾物而靜下心來,恐怕設(shè)計者早已經(jīng)心如止水。
思燕和世臣就坐在不遠(yuǎn)處,見陳允琳風(fēng)塵仆仆地朝他們走來,竟一時有些慌張。
“怎么了?你倆是想請我喝喜酒還是想告訴我最終你們因為性格不合決定再也不和對方說話了?”說話間陳允琳已經(jīng)坐在思燕旁邊,看著兩眼發(fā)直的樸世臣:“看什么呢?”
“女學(xué)者上班以后都會透著一股女博士的霸氣,看來這事兒是真的!”樸世臣嘆息著搖頭,“還是受了刺激的女子都漸漸變得激進(jìn)了?!?p> 陳允琳疑惑地望著程思燕:“他怎么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
“因為每天都有人去他家騷擾他,嘴巴里不停念著‘陳允琳’‘陳允琳’‘陳允琳’‘陳允琳’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這樣了。”思燕靠向椅背,“不談他,談?wù)勎覀儌z!”思燕轉(zhuǎn)眼審視著陳允琳,“不過話說回來我不得不提一句,我問過凌俊,他似乎沒跟你談過有關(guān)云寒的太多事,關(guān)于他們兩個打賭說我們兩個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陳允琳先前被程思燕看得頭皮發(fā)麻,聽到她這樣的問話才松了口氣:“我當(dāng)怎么了……”她轉(zhuǎn)動著手里的咖啡勺,凝視著牛奶揉碎在咖啡的濃香里。
突然一抹苦笑爬上她俊秀的眉梢:“我啊……好像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