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毒蛇”
卡特蘭路過休息室，看到艾莉森在和一些人討論什么便湊了過去
“嘿，你們在說些什么？”
一個員工回答道
“啊。原來是特蘭隊長，我們在討論‘毒蛇’呢”
“‘毒蛇’？是誰?。俊?p> “就是我們的部長Yesod”
卡特蘭皺了皺眉
“為什么要起這個綽號？”
“還用問嗎？他這家伙總是因為一些小問題辭退員工，要知道我們是拼了命才來到這里的，而且他這家伙特別刻板，一切行為都得合乎所謂的規(guī)矩，還特別冷漠，基本沒什么好臉色，對于員工的死也總是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
那名員工似乎還要說下去的樣子，但卡特蘭打斷了他
“夠了！Yesod先生他其實比任何Sephirah都要關(guān)心員工！辭退員工只是因為那些被辭退的人確實沒有能力，Yesod先生怕他們死于異想體，所以才辭退了他們，規(guī)矩本身就是用來遵守的，我覺得這沒什么問題！他只是比任何人都要看重安全，至于冷漠…那是因為…因為一些原因他特別理性…理性的有點過頭…總之，他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子！”
“行行行，你是隊長，你權(quán)力比我們大，你說得都對！”
“你！”
卡特蘭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怒火，那些人也很快離開了，艾莉森看著卡特蘭
“…特蘭，你沒事吧？”
“…你難道也同意他們的說法？”
“不是的，我也并不覺得Yesod先生有他們說的那么糟，但說實話…在我心里，他的形象也確實好不到哪里去”
“…我明白了”
卡特蘭默默的離開了，在打開休息室的門時，卻發(fā)現(xiàn)Yesod站在門外
“你沒有必要替我說話”
“但…他們！”
“我很清楚那些員工有多恨我，我也明白自己的綽號不是什么褒義詞。但我喜歡。我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呢？這樣的綽號反而能告訴別人，我是一個怎樣的家伙?！?p> “但…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為什么能這樣斷言？我們之間相識了幾天就這樣說？”
“我…我知道的，我很清楚，你的溫柔只是被自己隱藏起來了！”
…
“嗯？卡特蘭，你怎么了？”
加百列看著坐在地上的卡特蘭問道
“呼…沒什么，最近在這附近的怪物突然多了起來，有些累著了”
“在這坐著可不好，來把手給我”
加百列把卡特蘭從地上拉了起來，帶著卡特蘭來到了休息區(qū)域，卡特蘭坐在長椅上，這時加百列遞過來一瓶飲料
“啊，謝謝”
“沒事，我還得感謝你一直幫我們守護(hù)這里”
“我其實沒幫到什么，大部分都是卡莉的功勞”
“功勞可不能用大小來區(qū)分，在小的功勞也是功勞，不管有著多大的功勞也不該去嘲笑功勞小的，畢竟大家都是為了同一件事在努力”
“…加百列，你可真是溫柔啊”
“有嗎？…我覺得這很平常，只是現(xiàn)在的大多數(shù)人把這種平常的事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了而已”
…
卡特蘭一言不發(fā)地站在Yesod面前，Yesod看著她突然開口道
“卡特蘭，老實說我原本考慮過辭退你的”
“哎？為什么？”
“你的工作能力確實強(qiáng)，戰(zhàn)斗力也是，你很優(yōu)秀，但是…你曾經(jīng)違反過規(guī)定，你多次違反規(guī)定去對那些異想體進(jìn)行工作”
“…是的”
“…卡特蘭，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看重規(guī)則嗎？”
卡特蘭搖了搖頭
“…曾經(jīng)有一名員工叫James…”
…
“James，當(dāng)員工的心理壓力水平超過80%的時候就不能進(jìn)入收容室了，這違反規(guī)矩?！?p> “我知道，但是拜托了，就這一次，行嗎？我不去的話就沒法完成今天的指標(biāo)啊。你也知道上次Sally的壓力水平都到82%了，她不還是安然無恙地出來了？何況我現(xiàn)在只有81%嘛”
“…”
“別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嘛，你一直這樣死板地干活，就不怕在員工間被孤立嗎？那得多孤單啊?！?p> “…”
“求你啦，就這一次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在工作中從不開后門…”
“只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沒關(guān)系了吧？你可別忘了，昨天我們玩詞語接龍的時候我還給你放水呢?！?p> “好吧，但是只有這一次?！?p> “而且記得工作結(jié)束后要去做心理檢查啊?！?p> “那是當(dāng)然！謝謝你，Yesod！你可是救了我的命??！”
…
Yesod忽然停了下來，卡特蘭問道
“后來呢？后來發(fā)生什么了？”
“…James蓄意釋放了兩只異想體，那最終導(dǎo)致有七名員工被它們無情地殺死了?！?p> “我…在他沖向我時，我除了扣下扳機(jī)之外別無選擇。”
“我對我的所作所為感到很憤怒?！?p> “不是指我扣下了扳機(jī)這件事。”
“那一刻每個人都會那么做?！?p> “我的下屬們?yōu)槲业奶煺娓冻隽藷o可挽回的代價，這讓我…對自己很惱火?！?p> “我被我的下屬利用了?！?p> “我們的聊天，我們的游戲，我們之間所有的快樂的回憶?！?p> “不得不說James真的很擅長欺騙。”
“當(dāng)時的我是多么幼稚，多么天真…就像一個六年級的小學(xué)生在幻想著成為大人一樣。”
“James因為我的立場不堅定而死?！?p> “我已經(jīng)在自己心中做出了承諾，絕不再重復(fù)那一天的錯誤了。”
“卡特蘭，這就是腦葉公司。”
“我們每天都會看到裝在裹尸袋里的尸體。”
“這里是個孤獨的地方。”
“有時候你會妄想能有個朋友?！?p> “當(dāng)你感到孤獨的時候，就想想我的經(jīng)歷吧?！?p> “你會克服這種孤獨的?！?p> 卡特蘭對他后面說的話感到有些惱火，這就像是在詛咒她的朋友一樣…
“我很嫉妒Angela，她沒有任何感情。”
卡特蘭小聲說道
“不…其實她不是…”
但Yesod沒有聽到
“人們總是說我太過理性?！?p> “她們說我冷血殘酷，說我精打細(xì)算，說我沒有感情，但那又如何？我會把這些當(dāng)作是贊揚(yáng)的?！?p> “我不是在否認(rèn)，你知道的?！?p> “建立這個地方的人想必一點相當(dāng)殘忍?！?p> “有時，我更想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AI…”
“當(dāng)你的感情影響了你的判斷，你就一定會犯下大錯?！?p> “為什么會有人想到把人類送到這個如此殘酷的設(shè)施中來？”
“你知道為什么嗎？”
卡特蘭沉默著，Yesod從她身旁走過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希望我對你說的話對你有所幫助，同時…我會給需要聽到這些話的人再說一遍的…”
Yesod離開了，卡特蘭陰沉著臉站在那，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是在憤怒？還是在懊悔？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