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蕭炎被人抬回了營帳,此刻的他渾身是血,身負(fù)重傷,奄奄一息。據(jù)隨之而去的李健描述,蕭炎箭殺了母蟲窩里的三只小蟲,母大蟲震怒全力攻擊蕭炎。隨后趕來的李健,看到的是蕭炎被母大蟲撲倒在地渾身是血的畫面。
“我皇啊!”以公孫離為首的臣子們痛心疾首匍匐在地,涕泗橫流,“您怎么就不聽勸呢?”
如今蕭炎身負(fù)重傷,逼不逼宮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負(fù)了如此重的傷,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說。
一場秋獵就這樣無疾而終,一眾人浩浩蕩蕩的打道回宮。而此刻梁都卻已經(jīng)是另一番天地,城門已破,賀蘭月帶人殺進了城內(nèi)??柘碌暮隈R極如閃電,旋風(fēng)般躍過攔路的木障。手里的彎月形雙刃尖刀脫手飛出,旋風(fēng)般橫掃而過,所過之處守門侍衛(wèi)慘叫連連死傷無數(shù),飛刀再次回到手中,賀蘭月的人馬如鬼魅般近身上前。頓時敵我兩方絞殺在一起殺聲成片震耳欲聾。
日光下的賀蘭月如玉面修羅般殺紅了眼。賀蘭月與端木尤兵分兩路,一路由賀蘭月帶兵殺進梁都城。另一路由端木尤埋伏城外等蕭炎等人回城再劫而殺之。順便阻斷他城救援而來的援兵。
恨意早已經(jīng)改變了她原本的模樣。如今的她只想血債血嘗。她不但要將她失去的奪回來,還要讓蕭穆深深體會什么叫失去至親的痛苦。
賀蘭月的鐵軍很快便占領(lǐng)了梁都的城頭。梁國的黑色大纛旗飄然落入城樓之下,無數(shù)騎兵步兵踩將而過,甚是狼狽。昔日雄壯的國都瞬間更名改姓落入敵手。這就是戰(zhàn)國,頃刻間一國可滅,一國可成。
賀蘭月帶兵直逼梁宮。她不會像蕭穆那樣殺光他的族人,并且她在入城前就已經(jīng)下令,不可擾民,不可爛殺。若有違者,立殺不赦。
梁宮內(nèi)只剩下宮女太監(jiān)。賀蘭月冷笑虧他蕭炎做得出來,竟不留一名將衛(wèi)于宮內(nèi)看守。包括梁都城門也是守衛(wèi)空虛,怪只怪他蕭炎太過輕敵,年紀(jì)輕輕狂傲得很。自他登位以來不顧朝臣反對,對周邊之國屢下戰(zhàn)書,屢次挑釁。更是率先把屠刀伸進了蕃國。也許蕭炎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今日之下場吧。
不一會兒,梁宮內(nèi)大大小小的嬪妃宮女都被驅(qū)趕了出來,老老少少百余號人,鶯鶯燕燕嗚嗚咽咽跪了一地。賀蘭月下令全部驅(qū)趕出梁都城外,不殺任其自生自滅已是她最大的仁慈。任有一人誓死不屈,那人便是蕭穆之母圣后。
賀蘭月披著紅色斗篷從刺眼的光中走進巍峨拙樸的后殿之中。只見一位固執(zhí)己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喘著粗氣正襟危坐于一黑色玉石屏風(fēng)后。
“要殺便殺,老朽反正也活夠了。但要老朽離開此殿絕無可能。老朽大半生皆在這宮中生存,什么勾心斗角沒見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然這座殿中亦存了老朽大半生的回憶,老朽怎忍離開此處?”說著說著圣后兀自潸然淚下老淚縱橫,好不傷感悲愴。賀蘭月看在眼里,心下動容,她知道圣后此刻的情懷與當(dāng)年的母妃一樣。她們都是極重感情之人,若是強行驅(qū)逐,她必定以死相逼。
“女侯,您看該怎么辦好?”巴雅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的老嫗。故求助于迎面走來的賀蘭月。畢竟都是女流,下不去狠手,亦不忍對一白發(fā)之人動粗。為難之情都寫在臉上。
“罷了,就留下她吧。”賀蘭月淡然地掃貨一眼,平靜道:“一日三餐與她,不要叫她餓死就好?!?p> “是?!卑脱殴Ь袋c頭。
梁都失陷的消息直等到賀蘭月占領(lǐng)了梁宮才被放了出去。
那廂蕭炎等人還在回城的路上,前方一名斥候策馬急匆匆而來。“報。”馬兒到得蕭炎的車架前人立嘶鳴后,斥侯連滾帶爬的跌下馬來,瑟瑟發(fā)抖,“啟…啟稟國君,梁…梁都失陷了?!?p> 車榻上的蕭炎原就氣若游絲,半口氣吊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突聞噩耗,直覺口中鮮甜,倏忽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