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污垢,衣著破舊的鹿小乙,匆匆躲進(jìn)草叢之中,似乎在躲避追趕。過了片刻,有兩個身影匆匆追趕過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藏身在草叢之中的鹿小乙蹤跡。
這是四個月來第三次被追趕而又順利逃脫,鹿小乙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也似乎從中摸索出來躲避的策略。
這里是逍遙城外環(huán)的西南角落,一片破舊慘淡的場景。這種破爛與荒敗的情景,與城內(nèi)繁榮的景象顯得格格不入,卻又更加真實。
躲在草叢之中的鹿小乙急促地喘著氣,剛才一直凝神屏息,不敢呼吸一口。待確認(rèn)那些追趕之人確實已經(jīng)遠(yuǎn)去,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再次躲過一劫?!保剐∫倚睦飸c幸著,手里緊緊握著父親鹿旻之前交付給她的已經(jīng)折疊成三角形狀的一張紙符。這就如同她的護(hù)身符,不論是符咒的力量還是父親的念想,這一刻支撐著鹿小乙。
翻出草叢,鹿小乙趁著夜色翻入一道早已破損殘缺的圍墻內(nèi)。然后快步走向一堆雜草堆中。
扒開草堆,里面居然躺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鹿小乙的父親,鹿旻。鹿旻看上去已經(jīng)昏迷,雙目緊閉,靜靜安躺著。是死是活,一時也并不分明。
鹿小乙趕走正圍著鹿旻虎視眈眈的幾只小老鼠,小老鼠們搖著尾巴躲進(jìn)墻根里面,似乎有些失望。
鹿小乙扶起鹿旻的頭,往他嘴里塞入了幾株野草,這些野草是鹿小乙剛才冒險出去采摘回來的。要不是為了這些野草,她也不會冒險出去。被那些人抓到,可就前功盡棄。
一陣清風(fēng)吹過,吹散了鹿小乙此刻雜亂無章的思緒,也將烏云吹了過來,恰恰把月亮遮擋了起來。
鹿小乙看著地上月影的流動,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無助的眼神卻隱隱透露著堅毅。似乎無比堅毅地相信,一切會有云開月出的時候。只是那會是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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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講到,鹿旻為了拯救被困在十九官玲瓏陣中的鹿小甲,決定前往逍遙城。
當(dāng)日在十九官的鹿府,句遷和木生幫助鹿旻制服了已經(jīng)癲狂的鹿鳴澗。在激斗中,鹿旻也被迫啟動凈尸咒,為自己披上伏尸甲。伏尸甲的邪魅之處在于一旦激發(fā),可以增長百倍功力,而且似乎不知疲倦,有用不完的力氣。但其實最為消耗元神,若是長期進(jìn)入瘋魔狀態(tài),將會精力耗盡而亡。
鹿鳴澗和鹿旻兩具伏尸甲激烈纏斗,若不是句遷從中打斷,鹿旻可能因為伏尸甲的緣故已經(jīng)精力耗盡而亡。因而鹿旻視句遷為救命恩人。
十九官的十九莊是鐘離家設(shè)下的玲瓏陣,鐘離無憂更是以身喂陣,可見鐘離家對這個陣法十分看重。鹿鳴澗更是在十九官守護(hù)陣法已經(jīng)多少歲月。若不是遇到句遷,鹿鳴澗還會繼續(xù)守護(hù)下去。
在玲瓏陣中,時間可以倒流,傷口可以愈合。而且陣中一天,外間已經(jīng)是一年。陣法之中環(huán)環(huán)相扣,“鬼宮”重重疊疊。正是如此神奇的陣法令鹿旻束手無策。
十九官洪湖館的洪天奇,與年少氣盛的鹿小甲定下賭約,要挑戰(zhàn)十九莊“鬼宮”,結(jié)果雙雙被困玲瓏陣法之中。
玲瓏陣法既然是鐘離家當(dāng)年種下,解鈴還須系鈴人,無奈之下,鹿旻決定前往逍遙城。
鹿小乙自然跟隨父親一同前往。在十九官與句遷和木生分別之后,父女二人便踏上了趕往逍遙城的道路。一路還算順利,卻是剛進(jìn)入逍遙城就遇到了麻煩。如今,鹿旻昏迷不醒,鹿小乙四處奔波陷入極大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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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城中有天劫,我無法送你前往!”,一龍從元一觀初下來的時候,跟老黑提及自己準(zhǔn)備前往逍遙城。老黑表明自己黑風(fēng)道法受困于天劫,無法送他前去。
“你就在城外等我,如果我三天后沒有出來,說明我已被困逍遙城。你不可魯莽前來營救,替我照顧好龍凌即可!”,一龍知道此去兇險,對老黑一番交待囑托。像是在交待后事。
“如果連你也被困逍遙城,還能找誰去營救你?”,老黑自忖道力不及,如果一龍真的被困,自己也是無能為力,當(dāng)然不會冒險前去救援。
一龍想了想,說道:“元一觀。只有元一能救我?!?p> 老黑低頭沉思片刻,說道:“你明知兇險卻要前往,是因為元一的緣故?”
一龍冷笑一聲,說道:“元一那老狐貍遲遲不肯現(xiàn)身,就是要我前去試探逍遙城。”
“那逍遙城里有什么玄關(guān)?能讓你也如此忌憚?”,老黑好奇。他跟隨一龍多年,一龍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看出一龍有所顧忌。
一龍搖了搖頭,說道:“恰恰是不明白,所以才要試探?!保粗目謶?。
“這些年五龍洞的情報也沒有有用的情況么?”,五龍洞怎么說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道學(xué)門庭,這些年也是弟子眾多,自然會派出探子前往其他大門派探索究竟,以知虛實。因而老黑試問,難道以往這些探子都沒有發(fā)揮作用?
“有去無回。我們的探子如此,元一觀的探子何嘗不是?”,一龍自信滿滿的說道。
“這太冒險了!”,老黑反對一龍前往逍遙城。
“以我的道術(shù),它輕易要將我留住也絕不可能。若他動了天劫,正合我意?!?,一龍似乎另有盤算。
“你是要逼他催動天劫?!”,老黑有些不敢相信。那天劫從來只有耳聞,不曾見過。
“你可還記得秦天南天書術(shù)里所言。天劫只有次第開動,天門才能開出?!?,一龍?zhí)岬教鞎g(shù),老黑有些詫異。
“你其實并未放棄鬼道!”,老黑說道。
“龍凌終究阻擋不了龍五的氣勢,我擔(dān)心終有一天,龍凌就不再是龍凌!”,一龍最為牽掛的就是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兒子。
“所以,不論是為了凌小小還是龍凌,你這溯古之術(shù)是非行不可?”,老黑算是明白了一龍的心思。
一龍點了點頭,“也許我有些反復(fù)不定,不過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