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祖云芷
潮濕的空氣夾雜著一股令人不悅的血腥味飄進(jìn)鼻子。
云芷朝氣味的源頭看去——
一具新鮮的女尸。
有意思,極好的根骨,內(nèi)丹卻被取走了,不然也不至于死這么慘。
云芷慢慢踱到草席邊,聽見一道如泣如訴的詭異聲響伴著強(qiáng)烈的紅色怨氣沖天而起。
她視若無睹地蹲下身,坐在那卷怨氣最重的草席邊,閑閑開口:
“嘖,承我姓名,卻落得這般境地……小丫頭,膽量倒不小,為了叫醒我,竟以命獻(xiàn)祭,破了這玄木棺。好好睡吧,老祖宗替你出這口惡氣。”
小小年紀(jì)便不惜以神魂俱散為代價,將性命和所有的記憶獻(xiàn)祭給了她……可悲……
可悲她云芷好不容易想法子把自己給封印了,以為可以長睡不醒,又被這小丫頭強(qiáng)行植入的執(zhí)念,擾得無法安睡。
“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小崽子?!?p> 倘若有旁人在場,定會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半死。
一個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女正盤腿坐在血肉模糊的一具尸體邊上,與尸體說著話。
更驚悚的是,她與地上那早已斷了氣的女孩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此時,紅色的怨氣似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撫,漸漸在空中消散不見了。
云芷打了個手訣,慕云芷的尸身便安然落入那口華麗的大棺中,原本裂開的棺蓋恢復(fù)如初好好蓋上,緩緩沉回地下。
剛才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無跡可尋。
算上這回睡的幾十年,云芷已經(jīng)活了兩千多歲了。
抬頭看了看瞬間轉(zhuǎn)晴的天空,云芷仰天嘆息:“雷劫兄,別急著走啊,再劈我一回試試,萬一這第八百回能劈死我呢?”
這會兒,天空中剩下的幾縷灰云也轉(zhuǎn)眼散了個干凈。
雷劫:我拒絕。
云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劈算了,我還有事沒了呢?!?p> 祖墳距慕家大宅抄小路不過數(shù)里,不過她堂堂慕氏老祖,走后門豈不是很沒有排面?
從皇城郊外繞道也就多花一個時辰,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天色已晚,云芷打著頂破了好幾個洞的黃色油紙傘,在黑黢黢的城郊樹林間走走停停。
欸,好香的味道……
循味而去。
只見某處僻靜的石崖邊,有個身著藏青色勁裝的青年雙手正捧著一支流光溢彩的靈草。
“恭喜主子,突破天階!這是屬下從極北之地采來的——什么人!”
剛想獻(xiàn)出費(fèi)盡力氣才摘得的北境至寶,一陣小風(fēng)吹來,有只素白纖細(xì)的小手輕飄飄的從他手里奪走了霜雪蓮。
這一霎那,陌風(fēng)感覺自己整個人定住了,動彈不得。
眼睜睜看著北境至寶被塞進(jìn)了兩瓣櫻花般嬌嫩的菱唇。
“百年的霜雪蓮味道就是沒千年的甜?!?p> 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姑娘,竟把自己辛苦尋來替主子療傷的靈草空口嚼了!嚼了還挑三揀四!
陌風(fēng)氣的差點(diǎn)沒吐血,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厲聲喝道:“你、你好大的膽子!”
說著,一劍抵在女孩白嫩纖長的脖頸上,稍稍用力就劃出了一道血痕。
女孩無辜的眨了眨眼,咕咚,將霜雪蓮咽了下去,順便打了個嗝。
看著那張鐘靈毓秀,天真無辜的小臉,陌風(fēng)一時下不去手:“主子,這來歷不明的女人該如何處置?”
“殺了。”
樹影后,傳來一道冷沉磁性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