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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處傳奇

第190章 絕世大賦

周處傳奇 世俗凡夫 3065 2022-08-13 05:51:57

  早有凌統(tǒng)走過來,贊嘆道:“兩位賢侄,果然才思敏捷,好俊的才學(xué)!一人寫得快,一人寫得多!只不知分別要送給哪位小姐呀?”

  顧謙道:“我在書中有暗示?!?p>  周處嘿然笑道:“凌伯伯,何必明知故問?偏要打趣侄兒!”

  那凌統(tǒng)原想打趣他,見他不肯即答也便罷了,將那兩份文章交于唐咨、吾粲二人各看一回。

  二人見周處、顧謙所書:一個工筆楷書,秀潤豐姿,修秾合度,宛然君子;一個縱橫恣肆,邈邈翩翩,有龍蛇之態(tài),卻又如鸞飄鳳泊,舞鶴游天。

  二人仔細(xì)看罷,不由拍手叫好。唐咨道:“好極,妙極!可惜,我們俱是武將,看兩位書法一個筆工字穩(wěn),意蘊十足;一個銀鉤鐵畫,矯若游龍。必是好的!只是不識文字之妙,還請丞相大人與奮威將軍親覽為好。”

  吾粲道:“這篇長文,卻是明白。直接寫給陸雨小姐的,文中多處出現(xiàn)陸雨小姐閨名。另外一篇卻不知亦是寫給陸雨小姐,還是寫給小風(fēng)姑娘抑或是陸霜兒小姐的。我們卻看不出來,煩請兩位大才子出席講解一下,以解茅塞?!?p>  顧謙言道:“此篇乃是小可所作。篇末兩句‘喜傳云外信,莫嫌道阻修!’便是表明小可意中人不在此地,距此頗為遙遠(yuǎn)。篇首又言‘賞春馳駿馬,射獵望鄉(xiāng)樓’,則是回想當(dāng)日曾與她偶然在家鄉(xiāng)相遇的情景,自此憂思難忘,盼想之至?!?p>  凌統(tǒng)聽了哈哈大笑:“顧謙賢侄好才華,只字未提,已經(jīng)讓我知道你所思之人乃是神龍兄的千里之外的大女兒陸霜兒啦,好,好!”邊豎拇指,大為贊嘆。

  凌統(tǒng)轉(zhuǎn)頭向周處道:“你小子寫得文章雖長,只是太也潦草,如春蚓秋蛇,與顧謙相比,怕是有所不如。更何況文中數(shù)次言道‘陸雨’之名。我雖然老粗,倒也知道‘文如看山’,忌平直鋪敘。我雖看不懂,便請神龍兄與丞相大人閱覽秉斷?!闭f罷將周處文稿遞呈上去。

  一席話聽得陸雨心頭不禁打起鼓來,不知周處寫得甚樣作品,能否中父親和爺爺二人法眼。卻見父親和爺爺看那兩份文章,面上并無甚表情,不由擔(dān)心起來。便想湊過去看上一看,卻見陸地神龍已將那文稿遞將過來,那字飄逸夭矯,靈蛇飛動,正是周處所書。

  周處略有些不安,道:“小子才疏學(xué)淺,半途才知偃武修文,倒也多虧清河指點,雨兒勤加鼓勵,只因時日尚短,功夫有限,所作文章比不上顧大哥那是工穩(wěn)脫俗。只是我和雨兒自幼相識,相處已非一日,倒也不必拐彎抹角。因此,這才直抒胸臆。請凌伯伯不要笑話。

  “‘七月有糜,以糜為珍,糜何珍兮,伊人食之?!闶钦f我和她相處日久,知道她所喜好的食品,不是湯餅,而是我們南方人最愛吃的糜,因而更勝于北方佳人只吃湯餅,而不知有糜。

  “雨兒容貌嬌美無倫。在我心中不僅是北方美女羅敷不能相比的,還讓我想起楚國大夫宋玉曾說道東鄰之子如何美貌之言,什么‘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著朱則太赤……’之語,在我心目中都不足以比擬雨兒。

  “因此我便寫成這篇大賦,詳加摹寫贊嘆,把我心目中雨兒美好形象鋪述出來,只盼雨兒的花容月貌能在青史之上留名,讓后人知之。所以文末才有‘雨兒美名傳千古,青史留名燦若星’之語。因此文章中多有直呼其名之忌?!?p>  凌統(tǒng)哈哈大笑:“看來你小子倒是聰明,贊美的話說了不少。誠心要討雨兒姑娘歡喜呀!”

  陸雨面帶嬌羞,說道:“處大哥,你太也夸飾,怎能如此直言,倒教別人議論。”

  呂青兒笑道:“有話直說有什么不好?你知道我們處兒待你一腔真情,那才難得。好雨兒,你將處兒所作讀與我聽聽罷!”

  那陸雨害羞,忙將那文稿收藏,口中道:“不讀也罷?!?p>  忽然陸玄跳將過來,伸手搶過,笑道:“讓我來看看未來妹夫?qū)懙檬裁从懩阆矚g?!币贿呑唛_,大聲誦讀:

  “《絕世美人賦》,噫,果然是一篇大賦!

  “七月有糜,以糜為珍,北方湯餅,無復(fù)有糜。燕趙有女,其名羅敷,聞其美名,未曾一顧。七月有糜,以糜為珍,糜何珍兮,伊人食之。江東有姝,柔如春風(fēng),惠然如沐,思之念之,其名陸雨。

  羅敷其美,凝神思之,陸雨其麗,赫然見之。既而相識,遂不知有北方羅敷。漁村初睇,倩影凝睹,童稚之姿,翩然一顧。次后相逢,嫣然如云端仙女。面如滿月,顏若脂玉。眸如波橫,眉如峰蹙。瑤鼻櫻口,沈檀兒輕注。煙籠青絲,發(fā)瀉飛瀑。烏云巧梳,繚亂心緒。

  窈窕乎淑女,君子也好逑。宋大夫恍然而驚噓:‘東家有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茏釉唬喊踩缥医瓥|陸雨?

  長吟哦而心動,嘆曰:東家之子不若遠(yuǎn)也!麗乎哉,江南有佳人,絕世而踟躕。鶯聲吐吳音甚是嬌糯,貝齒勻瑩瑩兩排碎玉,丁香舌生花凝露。鮫綃縞袂,纖塵不染,翩翩然出塵世歟;梨花著雨,嬌艷絕麗,舉煙霞不啻洛浦神女!腳輕踏步步生蓮花,帶欲飛飄飄因風(fēng)舞。款行時一陣輕風(fēng)來,含笑去引得百花開。咦,何處來香風(fēng)陣陣?原來并非是仙子散花,卻是她裊裊娜娜。

  煙花玉潤,天然生就美姿色;粉骨玉肌,擬姮娥何嘗半分遜色。呀,俗人一睹開樽未休,凡夫醉飲偷眼回顧!

  笑猶存晨光乍艷,眉頻蹙頓生云煙。嫣然之態(tài)動人心,泫涕之姿有余妍。云含春黛,恰似‘西子顰眉’;雨潤秋波,渾如驪姬垂淚。更兼她身懷絕技,一向發(fā)嬌嗔,摘葉飛花,封穴閉脈;她也曾臨敵對陣,蘭指飄忽,東指西點,直教人魂飄魄飛。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休息時存想伊人寢乎,孤寂時或言嬌娃思?xì)e?些微淺笑,撩人心癢難搔;半分怨懟,令余身入寒窯。妖姿美質(zhì),明艷奪目,三尺之內(nèi)莫能仰視,十丈之中不敢回眸。噫,美人一笑兮驚千古,江山美人兮一般嬌。

  眼前麗人行,筆底佳人生?;腥磺镆淮髩簟9磐駚砹裘廊擞袔缀??妙筆補青史,天地記滄桑。兔走共烏飛,流年去盈盈。雨兒美名傳千古,青史留名燦若星?!?p>  陸玄讀罷贊不絕口,微笑向陸雨道:“小妹,這篇佳作若是傳了出去,你可真要青史留名啦!”

  陸雨臉色艷如桃花,實不曾想到處大哥竟然如此深情,寫得深入心扉??谥械溃骸翱鞂⑽母暹€與人家?!?p>  陸晏微笑道:“二弟,趕緊還與小妹。她可要惱啦!你不害怕她么?”

  陸玄趕緊將那文稿還于陸雨,口中道歉:“小妹勿怪。這叫奇文共賞。二哥我沾你光,欣賞到如此佳文!”

  陸雨接過文稿,伸手似欲打他。

  陸玄驚叫一聲:“啊呀,不好。蘭花指飄忽,東指西點,直教人魂飄魄飛!”轉(zhuǎn)身逃開。

  陸雨“噗嗤”一笑,不再怪他。

  眾人俱不曾想到周處、顧謙武功卓絕,文才亦是如此出眾,不由又贊嘆一回。

  陸遜眉開眼笑:“果然是真金不怕火煉。眾英雄相會,盤桓數(shù)日,竟然讓我也看到我江東英才倍出。雖然韓綜反叛,令人煩惱,不過倒因此而認(rèn)識許多小友,更得佳兒孫婿,確是難得。哈哈?!?p>  凌統(tǒng)唐咨吾粲及眾人紛紛上前恭賀。陸抗也是歡喜,道:“謙兒、處兒的確做得好文章,竟然令爺爺如此高興。尤其是處兒做得大賦,文才比之以往日,果然大進。不過,嫁女之事,我須得問明女兒,方好答復(fù)??刹荒芙趟齻兾??!?p>  向陸雨道:“雨兒,鄱陽郡守周家的公子周處愿意向你求婚娶你,你可愿意嫁他?在你回答之前,我可提醒你,他自幼頑劣成性,在當(dāng)?shù)赜腥χQ?!?p>  陸雨嬌羞道:“爹爹,您老真是明知故問?!?p>  陸抗道:“你須正面作答?!?p>  陸雨羞笑道:“縱使處大哥千般不是,萬般不好。只須他真心待我,我便愿意?!?p>  呂青兒微笑道:“他自然是千般對你好,萬般對你好。只怕你‘一向發(fā)嬌嗔,碎挼花兒將他打!’”

  凌統(tǒng)也哈哈大笑:“更怕你還有‘飛龍掌飄忽,東拍西推’,令他魄散魂飛?!北娙吮M皆嘻笑不已。

  陸抗道:“可惜小女陸霜兒不在此間,倒是有些為難。須得將這首古風(fēng)一并封存,教家人送回吳郡老家,若得回復(fù),自然便知。謙兒,你可須慢慢等待哦?!?p>  顧謙心中歡喜,連忙點頭。眾人盡皆稱好。

  陸玄卻道:“顧兄若是等之不及,我便和你一起將這信送往吳郡老家,當(dāng)時便可得到消息。”

  唐咨、吳粲都道:“陸玄賢侄想得好主意?!?p>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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