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憲有些無趣的看著面前的四叔。
自從那日回宮后,她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被軟禁了,四周監(jiān)視她的人翻了數(shù)倍,一舉一動都嚴密監(jiān)控,就連身邊也是如此,所以就算她打算和馬兕兒轉(zhuǎn)換身份,也難以保證不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獲得外界的消息。
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戰(zhàn)局形勢對南唐越危急,李璟越是會瘋狂,會試圖抓住哪怕最后一絲機會,而她自己,作為老祖讖語的核心,自然是李璟的救命稻草,哪怕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今天,四叔突然進宮說要與她談談,她雖然覺得這是個機會,但也不認為發(fā)生了什么天塌了的事,尤其她還有最后的底牌,就是沒人知道她會武功,而且在顧磊的幫助下,幾乎已不在一流高手之下,尤其是輕功,實在不行打不過還可以一走了之嘛!
可四叔接下去的話卻令她差點捧腹大笑,他竟然說他們抓住了顧磊。
看著周憲似笑非笑的表情,周戶也心知自己吹牛有些過了,無奈吐露事情,將經(jīng)過完整復述了一遍。
周憲的笑容凝固了,這么詭異的招數(shù)是她也想不到的,尤其這東西出自老祖之手,她打算信心在動搖,她知道這世間,能打敗心上人的東西恰恰就是四叔所說的,只是這樣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胡說,我怎么沒聽老祖說過!”周憲俏臉煞寒,問道。
“那時還沒你呢!”周戶耐心解釋道:“東西一直就在庫房里,老祖走后由你父親保管,本來兄長走后,該由你保管的,可是你被宋齊丘強請到了宮中,所以庫房鑰匙最后交到了你小姨娘手中,這次還是我想起,讓她打開密庫找了出來?!?p> “你們!”周憲一時怒氣沖天,差點一掌拍碎身邊的幾案,只是轉(zhuǎn)念一想,強忍怒火,問道:“你們究竟想干什么?難道真想與南唐陪葬?那位就這么值得你們?nèi)绱酥倚母冻???p> 周戶慘然一笑,道:“人為刀狙,我為魚肉。小娥,你也不想想,我周家的性命都在那位手中,不這樣做行嗎?你還是認命吧!”
“需要認命的是你們!”嘴雖然硬,周憲卻突然頹然坐下。
“不!你要知道,郭榮已經(jīng)答應談判了,南唐算是保住了?!敝軕衾^續(xù)打擊著自家侄女。
“怎么會!”周憲驚道,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一定是像騙自己一樣騙了大哥郭榮,讓他以為顧磊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卑鄙!”
周戶對于自家侄女的怒罵安然受之,訕笑道:“四叔言盡于此,你再好好想想。”
轉(zhuǎn)過身時,卻勉強用傳音入密,斷斷續(xù)續(xù)給周憲傳了一句話:“你要…想辦…法,保住你元陰…已失…的秘密。”
那夜,都怪那位小姨娘多嘴,她認為男人不得到女人,情意是不靠譜的,生怕如果顧磊不寄情于周憲,那么“情種”可能沒有效果,才給周憲出了個餿主意。
結果周戶在知道后,魂都快被嚇掉了,所謂“大珠小珠落玉盤”,其中元陰才是關鍵,如今周憲元陰已失,那么此時的周憲,甚至周家對李璟而言,都已毫無作用。
短短半月時光,形勢卻急轉(zhuǎn)而下,不僅心上人失蹤,而且自己也陷入巨大危機之中,周憲心亂如麻。
太多意料不到的情況發(fā)生,打了周憲一個措手不及,是魚死網(wǎng)破還是繼續(xù)蟄伏,周憲拿不定主意,尤其是…
周憲手扶小腹,陷入沉思,練武之人到了這個境界,對自家身體都極為敏感,一夜旖旎后珠胎已結,令周憲既欣喜,又神傷。
如今這種情況,完全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馬兕兒走到周憲身邊,用眼神詢問:姐姐,我們該怎么辦?
剛才兩人的談話并未回避她,何況周戶就是帶著任務來的,就沒打算隱瞞。
周憲回過神來,拉著馬兕兒的手,傳音入密道:“兕兒,恐怕真要走到那一步了?!?p> ———————————
李璟在寢宮內(nèi)龍行虎步。近日好消息不斷,郭榮答應了談判,自家這江山算是保住了。
而且宋齊丘由于顧磊的臨死反撲,經(jīng)脈盡碎,武功全失,也是廢人一個了。
宋齊丘作為南唐實際上的武功第一人,常年隱居幕后,將別人頂在前面賣命,自己卻不出力。由于他長居高位,朝中有很大一批人都是其心腹,權勢很大,還經(jīng)常干涉李璟的施政,所以李璟內(nèi)心是非常不滿的。
但其畢竟是南唐頂尖的武力保障,所以李璟拿他也沒有辦法,如今他與顧磊可算同歸于盡,對李璟而言,這絕對是個最完美的局面,因為在頂尖武力方面,郭榮比他的損失要大,而他還去掉了一個不安定因素。所以,李璟心情可想而知。
走動了一圈,李璟只覺心情舒泰,仿佛年輕了十歲。
不!二十,甚至是三十!他覺得他又行了,服了一粒藥丸,渾身有些燥熱,牌子已經(jīng)翻了,有點迫不及待。
真是好??!這種年輕的感覺。
剛才周戶向他匯報了情況,他家侄女只是一時糊涂,只是利用了當年被綁架時的一點交情,并未真的私通敵國。
除去了顧磊這個心腹大患,李璟也不想處罰周家了,之前金陵大戶誰沒點私下動作,還是糊涂點好!
一想到周憲那嬌好的面容,李璟騰的站了起來,“大珠小珠落玉盤”,落誰盤子里不是落,老子也行!何必留給兒子?自己才是那個重現(xiàn)大唐榮光的主。
想到這里,李璟也不等那被翻到牌子的妃子,急匆匆出了寢宮,到了周憲居住的地方。
皇帝駕到,自然沒人敢阻擋,只在周憲臥房前,一個長像普通的宮女攔住了他。
“陛下,儲妃娘娘正在安寢,不方便接駕,容奴婢通稟一聲。”
“不用了,朕來都來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崩瞽Z說著推開宮女闖了進去。
緊接著他看到了令他血脈賁張的一幕。
輕紗羅帳內(nèi),一男一女正在顛鸞倒鳳,男子的粗氣,女子的低呻,都令李璟天靈蓋充血。
“什么人?如此大膽!”李璟怒喝。
聲音驚動了床上的男女,那男子匆忙爬起來,提溜著褲子跪在李璟面前。
李璟怒目一看,竟是自己的兒子。
“從嘉,是你!”李璟怒罵道:“混賬東西!”
說著抬手給了一耳光,只是想到實在不雅,李璟克制著情緒,道:“穿好衣服,到外間來見朕。”
說著李璟反身退出了房間。
等待的時間里,李璟怒火也慢慢平復,心道:難道這就是天意不成!自己剛有了這個心思,自家兒子便搶在了前頭,天意不可違?。?p> 好在這肥水在是落在自家地里,李璟又有了幾分安慰,只是李從嘉這個兒子,未免軟弱了些。
軟弱不好嗎?自從四弟李景遂辭了皇太弟,立李弘冀做了太子后,李弘冀便利用戰(zhàn)功,四處拉攏帶兵將領,如果不是這回郭榮休戰(zhàn),說不定自己就只能去做太上皇了,到時候境遇只怕比李隆基還差。
想到這里,李璟看李從嘉順眼了幾分,對畏畏縮縮的李從嘉道:“上前些,父皇有話問你?!?p> 李從嘉小心挪到父皇跟前,噗通跪下,哭述道:“兒臣一時糊涂,兒臣也不知怎么了,請父皇開恩!”
李璟嘿嘿笑著,拍了拍李從嘉肩頭,湊到李從嘉耳邊輕聲問道:“可有落紅?”
李從嘉滿臉驚訝,木然點了點頭。
李璟見狀,滿意的頷首微笑,望著被宮女攙扶著上前請安的周憲道:“今日之事,如有外傳,誅滅九族。”
這事必須瞞著,畢竟現(xiàn)在李弘冀是太子,要怎么將另一個兒子扶上位,李璟還需從長計議。
所以在威逼在場人不得泄密后,李璟擺駕回宮,畢竟時間長了,別人容易回過味來,皇帝強闖未來兒媳臥室算是個什么事!
李璟走后,周憲搖曳走到李從嘉身邊,溫柔安慰道:“從嘉,我吩咐宮人打了熱水,清洗一番再出宮吧!”
李從嘉這時方恍然醒悟,父皇這是寬恕了自己,頓時只覺渾身濕答答的,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清洗去了。
今日一切都像是在做夢,自己當時怎么就沒把持住,和未來的皇嫂上了床呢?父皇那一聲喝罵,真是將自己魂都嚇掉了。
“呸呸呸”
“什么皇嫂?那是自己未來的妻子!”李從嘉不由喜從驚來,父皇最后那態(tài)度,分明就是矚意自己。
淡定,不能太興奮,大哥可不是好相與的!李從嘉在宮人的服侍下,一邊清洗著身體,一邊想入非非。
且不說他,現(xiàn)在這位周憲在宮女攙扶著坐下,宮女輕聲自責道:“苦了你!多休息,我用“天魔大法”催動從嘉的情欲,他自不會太憐惜。”
“姐姐,我沒事,女子總有這么一遭,對我這個家破人亡的人來說,這已是極好的了?!卑缱鲋軕椀鸟R兕兒說道。
“唉!”周憲撫摸著肚子,道:“不是為了他,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馬兕兒嘻嘻一笑,摸上周憲的肚子,羞羞問道:“那姐姐,我會不會也懷上孩子?”
“那就不知道了?!敝軕椝餍詫ⅠR兕兒摟進懷里,解釋道:“不過最好不要,我們最好分開,有一個人照顧,這樣才能保證事情不敗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