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又是騙我的,我從早上都等到現(xiàn)在了,得虧時間現(xiàn)在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p> 三人走到十字路口,李晚的視線越過閻明,看到趙建軍正快步朝他們走過來,月亮此時露出了大半個身影,李晚看得清晰了,才突然想起來,上次他好像并未提起,為什么他的腿腳好像顯得有些不太利索。
“哎呦,可來了,咱們快走吧,都十點多了?!?p> 李晚的聲音從閻明身后傳過來,自從上次聽了他的過往,她倒是對趙建軍有些許改觀,不過只是一些?!安恢?,趕在十二點之前就可以,時間還早呢?!?p> “奧,是嘛……”趙建軍的肩膀耷拉了下來,只是面容依舊很緊張。
“入夢只能選擇一個人,你有想好要進(jìn)入誰的夢境嗎?”閻明冷著臉問道。
趙建軍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想好了,還是我兒子吧,有些話還是得跟他交代交代的?!?p> 他們跟著趙建軍,沿著漆黑的道路進(jìn)了村,臨近午夜,村子里靜悄悄的,街道上未見一人,除了狗叫的聲音,便只剩下孤寂的路燈。好在村子里也沒有安裝監(jiān)控,因此李晚也并不擔(dān)心會被人撞見。趁著閻明在門口布置結(jié)界的功夫,長溪跟李晚小聲嘀咕了起來。
“上次我們?nèi)绱诉€是在兩個月前,那個時候你對一切都懷著警惕的心態(tài),不過兩月未見,你已經(jīng)能夠泰然處之了,看來這段時日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p> 李晚的腦海中跳出了他們?nèi)松钜乖谕醵F家的時候,那晚他們也是這樣,不請自入,不同的是,彼時李晚還會有些做賊心虛,現(xiàn)在倒是習(xí)以為常了。
“人總是會成長的,不能一直靠別人吧,再說了,可是你們兩個人一起教我,我要是再顯得那么驚慌失措的,丟的可是你們兩個人的臉啊?!?p> “哈哈,倒是實話,任誰也無這樣的待遇?!?p> “噤聲?!?p> 閻明已經(jīng)布好了結(jié)界,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大門,側(cè)著頭對他們冷冷地說道。李晚與長溪相視一笑,便收起了放松的心情。院中也是靜悄悄的,他們進(jìn)到客廳,李晚看了眼手機(jī),已經(jīng)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
“我去看看蘭桂,還有時間,麻煩三位稍等一下?!壁w建軍似是有什么話要與李蘭桂說,進(jìn)了門就去了李蘭桂睡覺的房間。
李晚在月色中與閻明目光交匯,本想說些什么好打發(fā)時間,就聽到他開口說道:“這次你來,我會在一旁教你?!?p> 李晚在夜色中睜大了眼睛,伸手指向自己:“我?你認(rèn)真的?不是說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嘛,我能行嗎?”
長溪在她身邊輕輕地笑了笑:“放心吧,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做到的,反正也沒什么損失,大不了還有我們兩個可以替你兜著,剛還說自己要快點成長呢?!?p> “啊,話是這么說沒錯……”李晚小聲嘀咕著,但想到自己要做的事,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好,我試試?!?p> 閻明只嗯了一聲,便坐在了沙發(fā)上,將頭靠在上面,閉著眼假寐,不愿再多說一個字。李晚內(nèi)心不由得快速思考著今天是否做了什么事,或者是說了什么話又惹得他不開心了,但思來想去都覺得一切入場。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趙建軍果然從李蘭桂的房間走了出來,對著他們說道:“勞煩各位了?!?p> 李晚長出了口氣,跟著閻明進(jìn)了趙心平的房間,先前來的時候,他們并未進(jìn)過這個房間,不過一如李晚所想的,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十分地簡樸,除了床、衣柜、桌子和椅子之外,便再沒有什么家具,不過李晚從窗外透進(jìn)來的光看到桌子底下摞著很多書,下面還墊了張油氈布。
“我念一句,你念一句,記住在念的同時,要完全地調(diào)用你身上的業(yè)力,閉上眼睛去感受它們的存在?!?p> 長溪跟著他們進(jìn)來立在一旁,李晚和閻明站在趙心平的床側(cè),他睡得很熟,亦是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緊接著李晚學(xué)著閻明的手勢,跟著他念起了咒語。
“記來時之路……”
“記來時之路……”
“往無盡幽冥……”
“往無盡幽冥……”
“人身為餌,請君……”
李晚每念一句,就覺得她身上的力量似乎越來越強(qiáng)勁,像是要沖破她軀殼的限制,涌向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覺到她的骨頭被什么東西擠壓著,壓得人生疼,她咬牙堅持著,身上已然出了層薄汗,待她念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快要忍不住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只能感受到一寸一寸骨頭被碾壓的鉆心的疼。
“閻……”她實在忍不住,想要尋求閻明的幫助,可剛出口喊了第一個字,第二個字卻是生生被疼堵了回去。
“現(xiàn)在,睜開眼睛,將你的手放在趙心平的額頭上?!?p> 李晚的意識已經(jīng)有些渙散,她強(qiáng)忍著疼痛睜開了眼睛,艱難地走了幾步到了趙心平近前,顫顫悠悠地伸出手,奮力將手放在了他額頭上。剎那間,李晚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全部都順著她的手轉(zhuǎn)移到了趙心平的身上,身上的疼痛感也漸漸地消失了,待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之后,她實在忍不住退后了幾步,差點跌坐在地上,卻是被閻明徑直撈進(jìn)了懷里,抱著出了房間,而此時屋內(nèi)的趙建軍已然是不見了,李晚知道她成功了,卻是沒有力氣高興。
閻明將她輕輕地放在沙發(fā)上,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替她擦掉了臉上的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別擔(dān)心,你成功了?!?p> 李晚費(fèi)力地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看來我還真是有天賦做你們這一行。”
閻明直視著她的眼睛,即便在夜色中,他也能將她看得分明:“豈止是有天賦,這世上再無人出你左右……”
李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突然間明白了他們方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因為他們知道她就是那個人,她身上的業(yè)力也是那個人的,所以她一定能做到。李晚苦澀地笑了笑,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高興還是做什么反應(yīng),不過接下來她的耳邊便傳來了聲音,讓她不得不停止思考這個問題。
漁子甲
呀吼,我可終于是快要摸到完結(jié)的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