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的花園著實是大得離譜,他們沿著花園中間的小路走了半晌,都不見有逛完的跡象。
阿晩仍輕輕地揉著自己的肚子,此時胃已經(jīng)沒有那么難受了:“長溪提議要回來的時候,你雖然只是表面上裝作很反對,但實際是期望我能答應(yīng)的。我當(dāng)時就在想,你并不是真的對這里有著什么羈絆,又怎么會甘愿讓不相熟的人知道你的過往呢,無非就是因為有不得不回來的理由罷了。再加之你先前也向我提起過,家里有個奶娘,是你唯一放心不下的人,除非我是傻子,否則這么明顯的意圖,我還能看不出來?”
連闕無奈地笑了笑,他在她面前,似乎永遠(yuǎn)都沒有什么能隱瞞得住的:“倒是我多此一舉了,還擔(dān)心你會不開心,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在做一些錯誤的事,實在是愧對你對我的信任?!?p> 阿晩平靜地看著他,停止了揉肚子的動作,緊接著揮動胳膊,用力地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沒完沒了還,何時變得這么磨磨唧唧的,早就說了,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不傷天害理,誰敢說一個不字。讓你跟阿明好好學(xué)學(xué)的了,看看人家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大刀闊斧的。往后莫要再遮遮掩掩,繞了一大圈框我,得虧我聰明。”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往后任何事我自當(dāng)直言不諱,事無巨細(xì)?!边B闕熟稔地挽著她的胳膊,二人朝著花園外走去,“只是,跟他學(xué)還是算了,什么雷厲風(fēng)行,說得通透一些,那就叫不近人情,我才不跟那個討厭的家伙學(xué)?!?p> 阿晩沒有與他再繼續(xù)爭論,反正無論她如何說,連闕總是看不慣閻明,也不知道他們是犯了什么沖,每次見面總是不歡而散,活像個歡喜冤家。
“既然消完食回來了,剛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彼麄儎偦氐骄幼〉脑鹤?,就看到長溪早在里頭等著了,搖著扇子坐在凳子上對她招了招手。
阿晩悠悠然地坐到了他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何事這么著急,還需你與我商討?”
長溪瞥了瞥跟著她一起回來的連闕,思索了會兒,便又繼續(xù)說道:“我方才看到,連圖一人出門,朝著西邊去了?!?p> “西邊……呵,這是看我來,坐不住了?!卑姾人膭幼黝D了頓,嗤笑了一聲,“無妨,想找便去吧,也翻不出什么浪。哎呀,今天天氣這么好,有點(diǎn)想家了呢,這里我也轉(zhuǎn)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們現(xiàn)在啟程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吃午飯呢。”
“我去叫阿梧,那丫頭傻樂著去看什么珍奇異獸了。半個時辰后,我們在大門前見?!?p> 長溪優(yōu)哉游哉地出了門去尋阿梧,這邊阿晩也喝完了杯里的水,起身看著連闕:“倒是省了事了,走吧,我們這就帶奶娘回家?!?p> 連闕知道此刻便是最好的時機(jī),有她在,這家里的其他人便攔不了自己的路。若等到他爺爺回來,只怕是要頗為費(fèi)一番功夫。二人自去帶了奶娘,沒有帶任何行李就朝宅子外面走,旁人問只說是散步,一路上竟也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幾人順利地在大門前匯合,阿梧和奶娘都是一臉地茫然。
然而就在他們要出門的時候,憑空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名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幾位,家主今日不在,若要出門,等家主回來同意了才能出入,還請在家中散步?!?p> “我說怎么這么輕易,原是在這兒等著呢。若今日我們非得離開呢,你敢攔著不成,就憑你一人?”長溪輕蔑地看了看他,絲毫沒有將對方放在眼里。
那人七尺身高,身形魁梧,面容卻是極為地清秀,說話的聲音也是不卑不亢:“諸位要實在想離開,我自是不會攔著。但連家的人,還勞煩留下,少爺若是想出去,也是可以的?!?p> 阿晩打了個哈欠,在長溪肩膀上拍了拍:“我趕著回去吃午飯,晚了可當(dāng)真就沒飯可吃了。我們在前面等你,過時不候?!?p> “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边B闕勾著唇角對她笑了笑,看向那人時,已然是一副冷峻的表情,“那就得罪了,今日這里的人,還都得出去不可?!?p> 二人不再多言,緊接著就看到那人快速地靠近長溪,伸出手對著長溪的胸口就是一掌,卻被長溪輕巧地躲了開來。很快,他就又反手揮向長溪,二人的距離再一次縮短。長溪此時也出手,用扇子擋住了他的拳頭,與他拉開了距離。那人身著一身黑衣,與長溪不斷地在不同空間中互相切磋,一黑一白,場面顯得頗為地好看,直看得阿晩挪不開眼睛,在一旁大聲地為長溪助威。
“哎呀,走了,阿晩,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卑⑽嗌嫌沧е?,才將她從連家大門帶了出去。幾人不疾不徐地穿過城里,到了來時的通道處,不消片刻,就看到長溪悠閑地?fù)u著扇子走了過來。
“嗯,比我想得要快,沒耽擱回去吃午飯?!?p> 長溪走到了阿晩旁邊,一襲白衣仍舊一塵不染,頗為自得地看著她:“說是什么連家的高手,也不過爾爾。走吧,我們回家吃飯。”
連闕攙扶著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的奶娘,第一次和善地看著長溪:“多謝,此后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p> 長溪大方地在他肩上拍了拍:“好說好說,舉手之勞。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客氣的?!?p> 阿梧在一旁頗為嫌棄地瞥了眼長溪:“真是大言不慚,你那么厲害,怎么不見你去跟閻明哥哥打呢?!?p> “嘿,你這個丫頭,當(dāng)初是誰救的你,現(xiàn)在竟幫著外人了不成!”
“我呸,你雖救了我,那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啊,你就是打不過閻明哥哥,略略略,有本事你咬我啊……”
“何時還叫的這么肉麻,看我不代阿晩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人心險惡。”
幾人一路上打打鬧鬧地回了往生殿,而另一旁直到傍晚才回到家里的連圖,在得知幾人帶走了奶娘,還將自己的人打傷之后,大發(fā)雷霆了一番。他站在屋內(nèi),看著面前的幾個牌位冷笑著:“好你個阿晩,給臉不要臉,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你這身業(yè)力,我可是十分愿意笑納啊?!?
漁子甲
下班坐在公交車上望了一路這座城市的天空,前面坐著的奶奶也跟著我看,我很想問問她,她看到的天空是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