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那么多?”
“交通事放,自殺的、自然老死、自然災(zāi)難等等。”
“這些加起來也不應(yīng)這樣多?!?p> “是啊,我感覺我們干好久了。”
我們抬頭,白布單,我們低下頭,還是只有白布單。是無穿盡了,還是我們已經(jīng)循環(huán)了,感覺不到邊際。
“真邪乎!”
“就為了200塊?!”
“那是200塊!”
當再次回到大缸取液體時,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用了大半缸。我們一點感覺沒有,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守著陰森古堡的奴仆,天吶!
“回軒也沒見找我倆,消個樓層這久?”
“不知道。”
“你怎么了,不適服嗎?”
“不知道。”
“噬,好像有什么東西!”文釗要警覺些。
又出現(xiàn)了,半掀的白布單,怎么可能,我那麻木的神經(jīng)接連不斷地接受到了陣烈的電信號。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是那種合理存在而不讓我們所理解的。
“現(xiàn)在我們倆最好先放下手中的活,如果可以,我們需要出去了?!蔽曳畔铝诵?,準備著脫手套。
“這工作臺好像有人動過了,跟之前不太一樣?!?p> “嗯?先出去再說?!蔽疫B手套都不打算浪費時間摘掉了,防毒面罩讓聲音難以清晰的傳出,腦子也得不到足夠多的氧氣。我需要立馬到外面去。
“門!門不見了?!蔽尼撜也坏搅擞洃浿械拈T。
“見鬼。”我摸索著,猜想是不是有什么機關(guān)暗門之類。
“這怎么可能,我們一點察覺都沒有?!?p> “護目鏡和口托讓我們的感觀失真了許多?!?p> “喊?”
“這很詭異也,在這大喊。”
“那怎么辦?”
“喂——!”回軒突然出現(xiàn)在地下室的另一頭,“你們行了沒!”
我和文釗在陰暗的墻邊對視著,重新拿起小噴往另一頭趕。
“你是怎么從這進來的?”
“什么?這是門口?。∧銈冊谑覂?nèi)迷路了?”
“呸?!蔽液孟衩靼琢?。
“對稱?兩邊都擺放了差不多的東西,我就說。”文釗緊繃的神經(jīng)也得到了緩解。
“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很正常?!痹诰o繃的精神下,出點錯不很正常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心里這樣給自己解釋。
“過了多久?”文釗問了關(guān)鍵問題。
回軒搖了搖頭:“當時手表留在柜子里了,這一整層樓沒有標實時間的東西。”
“有點冷。”我裹了下雨衣。
“是啊怎么冷了這么多。”文釗也感覺到了。
回軒抬頭看了看上面的玻璃窗,有一層白白的霧氣,慢慢凝聚成細小的水珠。
這時大叔來了,看到我仨站在那兒,沒說什么,而是先到白布單支板群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們感到一點活氣,都盯著他看,好像不那么冷了。
“勉強說的過去。張力聽說你們來了,讓我喊你們上去吃宵夜,他特地買的?!贝笫蹇戳宋覀冄劬腿?,工具臺上搞東西了,背對著我仨說的。
我們沒動,可能是之前的冷氣給凍住了。
“還愣著干什么,放下東西吃宵夜去?。α?,個人的工具找地方自己收好,下次還用的,臺架上有空格?!贝笫逡姏]動靜往后瞥了一眼后說。
“辛苦師傅了,那我們上去了?!蔽尼撨叿艝|西邊示意還在原地的我和回軒也趕緊把東西放好。
上來的感覺就一字,亮堂。
“感覺怎么樣小伙子們?!肮鹨炭吹轿覀兒鬀_我們笑問道。
“好極了!”我也笑著回答她。
“是嗎,要不要考慮轉(zhuǎn)正,有位置空出來咯。這是鑰匙?!彼殉閷侠锏囊淮蟠€匙拿了出來,然
后熟練的解出墻柜的鑰匙放到臺面上給我們。
“這么好的機會把握住呀,工資比大學(xué)生都高。”文釗越過我去拿臺面上的鑰匙,然后扔給在柜前的回軒。
我愣了一下。
“張力在接待室等你們,往右拐走走就有牌子,這個小伙子去過,還認得那吧。”桂姨指了指方向后看了下我。
“機會難得啊?!盎剀幠猛陽|西后也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開起玩笑來,真少見。
我尷尬的朝桂姨笑了笑,把手往他們走的方向伸了伸。
“去吧,去吧。”桂姨也在那笑。
我們先到大廳旁的洗手間洗手,重要的是洗把臉,身上的化學(xué)劑的味道慢慢地飄了出來。清醒了一下后,我抖起了衣服?!澳怯暌露紦醪涣四俏?,透進來了?!?p> “也可能是雨衣本身就沾有的,放那也有些時間了?!被剀庍€在洗著手。
文釗在解手,往后仰頭對我們說“為了點錢不容易呀?!?p> 之后我和文釗嘻嘻鬧鬧的往接待室走,回軒默默跟在后面,手里捧著本詞典。接待室的門是虛掩著的,透出光,走廊的光線較暗,那燈光便有點像撕裂的時空入口。
“張力?!?p> 張力從椅子上站起來,禮貌的笑了一下,有點僵,隨后指了我們不遠處的大袋小袋?!耙瓜?,吃點。”
回軒坐下來后放好東西就開始翻吃的,他要找方便拿起來一口吃掉那種,因為他打算邊吃宵夜邊看詞典。最后翻出一盒章魚小丸子。記得之前吃過一次,入口有點腥甘,糯糯的口感,這要看原料的,那次我只咬到一口脆,是一小段章觸,之后就沒買了,因為不喜歡撒在上面像老松樹皮一樣的東西。
張力坐在椅子上,半依著,望著窗外,外面很黑,左上角露出,暗藍的天空。文釗看到張力那邊沒開燈,有點昏暗便站起來問他燈的開關(guān)在哪,他過去開。
“不用,我不吃東西,這樣就好。”
文釗看著張力有點冷峻的臉,便沒再說什么,又坐了回去繼續(xù)吃他的夜宵。他不挑,拿到什么吃什么,都很大口,不過問抄粉的火候,綠豆糖水的甜度,只管大口的吃。
天上沒什么星星,或許是禁固在了這兒,張力是不是有個放飛星星的夢?不過他會有一個發(fā)光的理想。
說點掃興的,我沒什么吃的味口,倒有拉的沖動。自有從一坐到椅子上肚子就一陣亂咕嚕,都不敢站起來知道嗎,就怕一下子就噴出來。額頭上都帽起了虛汗。
正當猶豫要怎么辦時,我看到了窗戶上倒映的小人兒。
有什么東西隨著動脈血流進了心房,然后咔一下扎了進去,血液失去了溫度,視覺內(nèi)的色彩退去,成了黑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回軒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放下手中的詞典走了過來,張力也察覺到了,起身也往我這邊趕。
他們看到了我僵硬的坐姿和放大的瞳孔,正打算搞清楚什么事時,我來了句:
“快,快架我去廁所!我忍不住了?!?p> 張力和回軒凝惑的對視了一眼,然后一個架左膀膊一個架右胳膊,把我提進了洗手間里。
這時文釗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而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他比較容易掉進吃食的忘我世界。
但進到廁所,我沒有驚天的三連炸,只是不停的往外帽汗,右眼失幀,我不能控制我的身體了,一
動不能動的,癱坐在馬桶上。耳朵響起了那個小人兒的嘻笑聲。
張力和回軒站在廁所外,覺得怪異,這種時候的強烈臭味沒有像豫想中那樣沖出。他們拍著門問我怎么樣了,回軒怕我這是急性瀾尾炎。
我在里面能聽得到聲音,但身體卻做不出回應(yīng)。
張力開始撞門了,哎,剛剛我就不應(yīng)該栓上的?;剀幵谂宰プ¢T把,以便等等門被踹開時不會沖擊到我。
“額頭也是冷的,這不是很合理?!?p> “先背出去吧,這離醫(yī)院不遠,我最近考了駕照,三輪在門口?!睆埩呎f邊把我背上去,回軒在后面頂著我。
剛背到廁所門口,遇到了大叔。
“什么情況?”
“好像是突然這樣子的,他的身體很涼,微微僵硬?!被剀幭蛩忉尩?。
大叔掀起我的兩只眼皮看了看,然后捂了下我的胸口,在摸到我左肋骨下面有一小塊鼓起后察覺到了什么。他把手放到我的頭上麻沙著,我感到有點舒服,他的手掌溫?zé)嶂?,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感到的熱量。
但突然,他以我料想不到的速度用力的敲了一下我的左半腦。就嗡的一聲,腦海了全是金屬聲音,好像有人在吶喊。緊接著身體的溫度回升了,像是浪潮一般,襲涌全身。
“放我下來?!笔帜_麻木了會,我感覺可以自己活動了。
“小心點。”回軒在旁邊扶著我。
扭動了一下全身,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情。張力和回軒都感到很奇怪,明明剛剛我一副要死的樣子,現(xiàn)在就拍一下腦殼,好了。
“黎叔,剛剛是怎么回事?”張力抓來抓我的手臂問那個大塊的大叔。
“……”一開始黎叔陷在謀些回憶片段里,慢慢感到張力和回軒在盯著他,便抽回了神,“還沒到十二點,有時間休息會,等等要開始干活了,這個要通宵的?!?p> “是,黎叔?!睆埩σ娝麤]有要講的意思便打算讓我們?nèi)ソ哟倚∷雮€鐘,因為接下來無論多困都不能閉眼了。
黎叔說完又轉(zhuǎn)身回到了地下通道,連他是上來解手的這件事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