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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夢怪投胎記

第三章

甜夢怪投胎記 朱娜神婆 3855 2022-03-14 09:37:03

  我們的族人以狩獵為生,每年我們都會組織狩獵聚會。部落里所有的人都會參加。我們會圍上盡可能大的一塊區(qū)域,將獵物趕向一個中心屠殺點。這些動物不僅為我們提供了肉食與皮毛,還提供了制作各種工具的牙、齒、角骨。

  祖先唆魯禾在打敗遠古巨獸之后,為了慶祝勝利,唆魯禾舉行了盛大典禮,典禮的形式是一場大型圍獵活動,這可能是史上最大的圍獵。全部軍隊都參加了這場大圍獵,前后經(jīng)歷了兩個月的時間,參加者在十萬以上。他們事先封鎖了一片巨大的區(qū)域,在周邊豎起標桿,再用馬鬃繩將他們連接,在馬鬃繩上掛滿各種各樣的織物。這些毛氈一類的東西隨風飄揚,動物受到驚嚇,便離開邊緣區(qū)跑向中心地帶。兩個月后,圓周縮小,所有野獸被趕入一個極小的圍圈內(nèi),等到四周門洞關(guān)閉后,射殺活動開始。首先是唆魯禾進入圍圈,盡情射殺獵物。之后是各級首領(lǐng)依次進入圍圈。最后,一定要剩下一些弱小的動物,這時老人們會帶著幼兒們,走到唆魯禾面前,請求赦免它們。“狩獵結(jié)束后,要對傷殘的、幼小的和雌性的獵物進行放生。”這成為了我們不成文的規(guī)定。唆魯禾讓這些存活的野獸恢復自由使之重新繁衍。

  然而,在過去的幾百年里。在我努力回憶的映象里。我們狩獵聚會的規(guī)模越來越小。野獸、魔鬼橫行,我們不得不搬到巢穴里居住。我曾問過啊獸,我們?yōu)槭裁床话崛チ硗庖粋€地方呢?任何什么其他的地方,我們或許可以生活得更加好一些。

  啊獸滿臉疑惑的看著我,那里面充滿了各種可能的回答:為什么要搬去其他地方?我們現(xiàn)在生活的不好嘛?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讓你想要離開嗎?離開洹境我們能去哪里呢?我們對外面一無所知?

  事實上,我并沒有對我們的生活有多么不滿,雖然野獸與魔鬼時常出沒,但是,我們總有辦法應付它們。就像啊瀾說的:可我知道怎么躲開他們。

  就像食人獸也不算太壞,只要你別去激怒它們。不過事實還是必須接受:不時會有那么一個家伙。或許是和同類發(fā)生了爭執(zhí)。跌跌撞撞的闖進我們這里,發(fā)著可怕的怒火,我們叫喊著,揮舞著武器,但它們完全不理會,橫沖直撞,躲閃不及的都要受傷。對于這種災害,我完全不用擔心,啊獸總是會沖在最前面,或者讓我躲在他的身后,不讓我受一點傷害。

  有一次,啊獸在和食人獸搏斗時,被長矛劃傷了腹部。在床上休息了很久。我在窗戶上蓋了一塊布,避免太陽刺到他的眼睛。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是從一個角透進來,在啊啊獸靜窩之處的上方形成一道光柱。我看到光柱里似乎有一只蟲子,在他腦袋上方的空氣中盤旋。我隨即意識到,那是一只蜘蛛,呆在一根看不見的垂直蛛絲上,就在我看到的時候,蜘蛛開始向下滑動。我站起身來,走到小屋的另一側(cè),一只手從熟睡的啊獸上方掃過,把蜘蛛抓住了。我站了一小會兒,低頭看著啊獸。

  他熟睡的時候臉上平靜祥和,這種表情在他醒著的時候難得一見,這一幕讓我突然有一種幸福感,我自己也覺得意外。

  風暴的勢頭過去,大雨連綿而下,那個鳥一般的紅發(fā)女人終于開了口,她一只手緊緊捏著兔子,另一只手撫摸著,說道:你好,請原諒我沒有早點打招呼,剛才看到你進來,我非常驚訝。不過我還是歡迎你的。風暴沒來之前,可是出門的好天氣。但是這種天氣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你的行程不會耽擱太久的,休息一會兒反而更好。你這是要到哪里啊?

  “我要,去找一個朋友”我說,“他在等著我呢?!?p>  “你的朋友是住在哪里呢”那紅發(fā)女人說道:“不過,不管他住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路上不會遇到札魯人,札魯人做事有點兒野。但是看到路人他們還是很熱情的,他們似乎只對自己人狠的要命。你坐下來吧,后面那段木頭是干的,我經(jīng)常坐在那上面,很舒服。

  我聽從了她的建議,坐了下來,雨仍然在嘩嘩地下,大家又沉默了。

  紅發(fā)女人那邊似乎有動靜,我轉(zhuǎn)過臉看,她拼命的拽兔子,兔子使力掙扎。他那只手卻像鷹爪一樣死死抓住。我看到,紅發(fā)女人突然拿出一把生了銹的大刀,放到兔子的喉嚨上。我嚇了一跳,我這才意識到,我的腳下,乃至整個破損的地板上,到處都有一塊塊的黑色,原來竟是血跡,在常青藤的氣味和潮濕石塊霉味中,還夾雜著殺戮留下的氣息,微弱卻依稀可辨。

  把刀放到兔子喉嚨之后,紅發(fā)女人又不動了。我發(fā)現(xiàn)她深陷的眼睛正盯著另一頭的那個高個子男人,好像在等他發(fā)出信號一樣。但那個男人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僵硬姿勢,額頭幾乎都快碰到墻了。他要么沒注意到老婦人,要么就是一心不予理睬。

  我看到那兔子使力掙扎的眼睛死死得望著我,仿佛兩顆閃閃發(fā)光的“火晶石”。

  “好心人”我說:“要是非得要那樣做,您就殺了這兔子吧,干干脆脆擰斷它的脖子?!?p>  “要是我有這個力氣就好了,可是我沒有這個力氣啊。雖然我有一把刃口還算鋒利的刀,可是這一點兒用都沒有。”

  “那我很樂意幫您,不用您的刀”我站起身來,伸出一只手,但她并沒有任何放開兔子的動作。她一動不動,刀子仍舊放在兔子的脖頸上,目光凝視著房間對面的那個男人。

  高個子男人終于轉(zhuǎn)過頭來,面對著我。

  “原諒我在你進來的時候沒有和你說話,但現(xiàn)在我很高興,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我是在這幢宅子里長大的。雖然它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對我來說,這里有我寶貴的回憶。

  聽收養(yǎng)院的爺爺說,北方已經(jīng)開始積雪的大冬天,我被裹在搖籃里擱在院子門口。由募捐而成的收養(yǎng)院在冬日里幾乎斷糧,我的到來就是一個災難。

  到我五歲的時候,我開始走出冰冷的收養(yǎng)院,被一個男人領(lǐng)養(yǎng),帶到了這里。再后來,家里填了個弟弟,爸爸親生的兒子。隨著弟弟的長大,我在這個家的血液流著流著就開始漸漸疏離。我忘不了爸爸對弟弟那種有生命的眼神,一對比起來,骨頭都會覺得難受起來。

  但這里也有很幸福的事,我養(yǎng)了一只貓,叫美麗的大胖。美麗的大胖喜歡在窗臺猶豫或者悲傷,撓著爪子曬太陽或者羞澀的大小便,與野貓對望調(diào)情,在窗臺與地面來回跳躍鍛煉平衡力。大胖非常粘人,我打開門會發(fā)現(xiàn)它端坐在地上高高地抬起頭等我回來。

  我到這兒來,只求能夠安安靜靜地享受我的記憶??墒?,每次我一來,不到一小會,這位婦人就會從拱門里走出來。她坐好之后,就開始奚落我,一刻也不停。她沒有原因的指責我,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我。讓我一刻也不得安寧。

  有時候,你也看到了,她帶著這只可憐的兔子,就為了用血玷污這個寶貴的地方。我想盡了辦法勸她離開,但是她都置之不理。我想,這場風暴過后,我就得回去了,回到船上去,把那些旅人渡過兇險的水域,到另外的世界去。那會是一連幾個月的勞動。朋友,我請求你,想點辦法讓她離開吧,不要再沒完沒了的糾纏我。你是從外面來的,也許能夠影響她?!?p>  高個子男人說完,大家又沉默了。當時,我隱隱有回答的沖動,但同時又覺得這個人是在夢里跟自己說話,我并沒有真正的義務要回答他。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個高個子男人似乎很誠實,但我想這位紅發(fā)女人到這來這么做,可能也有正當理由。

  高個子男人說,他可以把那些旅人渡過兇險的水域,到另一個世界去。

  要去到另一個世界不是要翻越汪古山嗎。

  汪古山南端的一條弧線,穿過中南半島,支脈延伸至撰他群島,將我們與另一個世界完全隔絕。我們長期受著地理政治的支配,高山、海洋、戈壁,足以讓各個種族、各個民族相互隔絕,甚至相互對立。

  等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紅發(fā)女人慢慢站起身來,兔子緊緊抓在胸前,邁步向房間坍塌的那一邊走過去。她個子很矮,斗篷在地上拖著。屋頂上有水濺落在她身上,可她似乎并不在意。她走到房間另一端,望了望外面的雨和侵入房間地面的野草,然后慢慢彎下腰,把兔子放在腳下。兔子一開始沒有動,可能是因為害怕身體僵硬了,然后便沒入了草叢里。

  紅發(fā)女人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轉(zhuǎn)身的時候,她看著高個子男人說:她讓我沒了胃口,但我想,我的胃口會回來的。

  說完,她提起斗篷的邊,緩緩踏入草叢,就像慢慢走進水里一樣。雨打在她的身上,她把斗篷的帽子又往上拉了拉。

  “再等一會兒吧,等雨再小一些?!蔽以谒砗蠛暗馈N易叩郊t發(fā)女人邁步出去的地方,心里還有點兒期待在什么地方看到她,也許被灌木叢擋住了,沒法繼續(xù)走,但我沒看到她的蹤跡。

  “謝謝你,朋友,”高個子男人在我身后說?!爸辽俳裉炜梢园察o一會兒,想想我小時候的事情了。”

  “這以前肯定是很氣派的吧”

  “是的,小的時候你可不知道這里有多氣派。我的房間有一個大窗戶,湛藍的天空感覺觸手可及,偶爾還會感覺咸咸的海風吹進來,跑進我的被窩。窗戶外的不遠處好像有一所學校,每天清晨孩童的嬉笑聲以及歌聲都會像太陽一樣升起來。”

  “看到現(xiàn)在這副光景,心里肯定不好受吧?!?p>  “房子還在這里,我就很感激了。這里經(jīng)歷了殘酷長久的戰(zhàn)爭,很多房子都被燒掉了,長時間迷霧籠罩,這里簡直只適于尸首居住。”

  這人提到了戰(zhàn)爭和燒毀的房子,好像我也想起了什么事情。我認識啊獸之前的事情,應該是。

  “還有我們倆不認識的時候嗎?親愛的,我感覺我們倆從出生下來就一直在一起。”啊獸肯定會這么說。

  我也覺得這樣,我只是一時發(fā)傻,這真是個奇怪地方。心里這樣想著,我看到雨要停了。

  船夫背起了他的行囊,“我該回去了,謝謝你,聽我講了這么多”

  “我該謝謝你才對,讓我進來躲雨?!蔽易哌^去幫忙,把他的手杖遞給他。“或許,我可以和您一起走”

  船夫接過手杖回頭看著我。

  這時,我才看清楚了他的臉: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嘴唇很薄,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fā)中。

  “當然可以,我很高興和你同行一段路”

  我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跟在高個子男人身后。我們穿過拱門,回到我之前走過的那條蕨草及膝的小道。風暴過后路很滑,腳下需要十分小心。

  “我該怎么稱呼你呢?”我問

  “我叫樹,你可以叫我樹先生。”

  “啊樹,我可以叫你阿樹嗎”

  “當然可以”

  “那你呢?”

  “我叫夢,你可以加我阿夢”

  “阿夢,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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