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跟掀了鍋似的,能沖破屋頂?shù)脑牯[分貝讓人腦袋發(fā)嗡,掃帚拖把成了打鬧的武器,衛(wèi)生怎么看都是越搞越亂。
楊浪他們幾個圍聚在一起,好像在玩什么紙牌游戲,時不時爆發(fā)一陣哄笑,茹靈帶著進班找黎星沉的想法,轉(zhuǎn)眼就加入了他們。
馮誠輸了吧可能,跳到了桌子上,黎星沉剛抬眼,就被迫欣賞到了他獨家絕騷的舞姿。
“......”黎星沉眼睛被辣到了,她默了幾秒,又折返了回去。
江從憑著身高優(yōu)勢,輕輕松松幾下就擦得差不多了,余光瞥見她又出來了,他看過去。
黎星沉慢慢走到他身邊,抬起頭剛想開口,就見他突然壞壞地勾唇一笑,熟悉的欠打語氣:“就一刻也離不了我?”
“......”
黎星沉都快要習(xí)慣了,去拿窗臺上擱的另一個抹布,輕聲說他:“你別貧了?!?p> 她音色細柔軟糯,稍稍無奈的語氣,卻聽得人心里撓癢癢似的。
江從喉結(jié)滑了下,目光低下,抽回她手里剛拿起的抹布,挑釁地說:“能夠到么你。”
“......”,黎星沉嘆了口氣,忽然喊他:“江從?!?p> “嗯?”
黎星沉抬睫看他,建議道:“要不你,重新學(xué)一下說話吧?!?p> 江從:“......”
被成功噎了一下,他輕笑了聲,微彎腰靠近她,口吻不著調(diào)地接了她的話:“那這樣,我以后就拜在你門下,跟你學(xué)說話,你看行么......黎師父?”
喊完黎師父他就笑開了。
黎星沉:“......”
師父表示這弟子無藥可救,她不收。
黎星沉不和他鬧了,拿手背把他推得離自己遠了點,抬頭去檢查江弟子的勞動成果。
“你那里、那里還有那里沒有擦到?!彼种噶酥?,又看向他說:“干了會有水痕,再拿報紙擦一遍吸水,還有最上面的邊沿,你也擦一下吧?!?p> 江從:“......”
黎星沉看他的反應(yīng),頓了下,亮眸眨了眨,眼睫扇動,鼓勵性地補了句:“勞動最光榮。”
江從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逗笑了。
既然黎師父都發(fā)了話,江弟子只能老實干活,一班五十多個人,就這倆在認真貫徹學(xué)?!安涣粢涣m灰”的指令。
一幫人在班里喳喳鬧鬧,馮誠終于贏了一把,哈哈樂著使出洪荒之力往楊浪腦門上猛彈了下,然后坐回去的時候不經(jīng)意往外瞄了眼,突然定住,嘴巴張開:“臥槽?!?p> 眾人前后順著往外看去,就見窗戶外兩人,一高一低,星姐指哪兒,從哥拿著報紙和抹布擦哪兒。
他們從哥什么時候被這么使喚過?
這一片的空氣忽地有點靜,馮誠不禁感嘆道:“認真做班務(wù)的我從哥真帥?!?p> 茹靈不服:“認真指揮江從做班務(wù)的我星星真漂亮。”
楊浪摸著下巴總結(jié):“真登對。”
周正邪笑著推波助瀾:“送入洞房?!?p> “哈哈哈臥槽,不行啊這,怎么就這么輕易地讓從哥得逞了?!?p> 話題跑偏,大家笑得放肆又微妙,就連茹靈也在笑,只有最開始的馮誠很迷。
自己迷了會兒,他腦子一閃,突然跳起來煞風(fēng)景地驚叫道:“我草草草?。?!兄弟們,從哥是不是對星姐有意思???!”
“......”你可真是個明白人呢。
楊浪洗了把牌,忽視這個傻冒,“來,繼續(xù)繼續(xù)?!?p> 其他人也當(dāng)沒聽到一樣,恢復(fù)原位重新起牌。
馮誠看他們這毫不意外的反應(yīng),頓時有種被蒙在鼓里的氣憤。
轉(zhuǎn)而他看向外面,表情又慢慢轉(zhuǎn)變?yōu)椴豢芍眯?,馮誠撓撓頭,反射弧繞地球三百來圈,想起之前楊浪讓他改口。
難不成,以后得叫從哥......姐夫?
此刻的外面。
江從踩上凳子,去擦黎師父要求照顧到的窗戶最上面的邊沿,而她自己去廁所洗手池給他清洗抹布去了。
黎星沉洗好抹布,見江從已經(jīng)伸手等著了,便小步跑了過去,正要往他手里塞,忽然眼光一落,瞥到他手臂里側(cè)。
之前也沒注意到,他手腕偏上方的小臂內(nèi)側(cè)位置,有一片不小范圍的疤痕。
那塊皮膚有點皺,疤痕形狀不規(guī)則,特別像是燙傷的,應(yīng)該挺長時間了,現(xiàn)在留意到了,這痕跡在他冷白皮上就有點刺目的明顯。
黎星沉稍頓,江從壓下眼皮,順著她打量的眼神看去,看到那塊疤,他微斂起眉,下意識側(cè)了下胳膊。
他的動作讓黎星沉回過神,把抹布遞到他手里,也沒有多想,隨口問了句:“你手臂上的疤是燙傷的嗎?”
提及到那塊疤,江從有一瞬的恍惚,眼里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微瞇起眼,眸光閃了閃,似是剎那間想起了什么。
不過很快眉頭舒展,恢復(fù)如常,江從沒什么其他反應(yīng),繼續(xù)手里的動作,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黎星沉卻皺起了眉,她記得小時候不小心被開水壺燙過一次,丁點大的范圍就起了個泡,疼了好久,都不敢想他那個當(dāng)時得有多疼。
沒多久,江從擦完從凳子上下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發(fā)什么呆呢?”
黎星沉抬眸看他,沒經(jīng)思考,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問出來了,“當(dāng)時是不是很疼???”
江從愣住,狹長的黑眸盯著她的眼。
還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他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黎星沉問完就后悔了,因為真的害怕他下一秒來一句:“怎么,心疼我???”
她都能自動想象出來他那個欠揍又稍顯玩世不恭的表情和語氣。
但這下即便江從沒說,她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那個場景。
完了,真是中他的毒了。
江從一句話還沒說,看著小姑娘變來變?nèi)サ纳袂?,不禁有點好笑,眉間那點算不上太好的情緒被驅(qū)散。
他淡扯起唇,聳了下肩,無所謂的神態(tài)又好似沒有那么輕松,回答她的問題:“疼不疼也就那樣,都過去了?!?p> 輪到黎星沉愣住了。
誒?居然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怎么莫名有種押錯了題的感覺呢...
反正這人捉摸不透的也不按套路來,黎星沉點了點頭,不再想了,彎腰去搬凳子。
江從卻倏地輕攥住她的手腕。
事實證明,他的嘴欠只會遲到不會缺席,“怎么,關(guān)心我???”
“......”
黎星沉在心里默默的想,猜錯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