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還是小心點為好，他們那幫男生不學(xué)好，各個家里都有權(quán)有勢的，老師管不了，學(xué)校也管不了……就是因為他們，咱班才是年級里的‘尖子班’?！?p> 肖佳對那幫天天滿嘴混話，抽煙打架的男生實在沒有好印象，有點似抱怨非抱怨的意思。
黎星沉手勾著書包帶，無言地走著。
肖佳挽著她的胳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衣服前的繩子，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過頭來喊她：“星沉……”
“??？”黎星沉應(yīng)道。
“你說會不會是江從看你長得漂亮，所以對你和別人不一樣?。俊?p> 黎星沉愣了下，黑亮的眼睛睜大，路都不走了，急得連擺手，“沒，沒有吧?！?p> “噗，你也太可愛了吧……”肖佳笑出來，忍不住捏捏她的臉，“我開個玩笑，不過你真的很漂亮，我覺得比?；ǘ己每础！?p> 被她這么直白地夸，黎星沉有點不好意思，微微抿唇低下頭。
“你知道咱們這一屆?；ㄊ钦l嗎？”肖佳問。
黎星沉搖搖頭，一般這種問題她都會配合。
“九班的柯漫漫?！卑素孕∵_人湊到黎星沉耳邊，“她喜歡江從。”
“其實江從雖然混，但談戀愛這方面可是比其他男生要好太多了，還真沒見他和哪個女生曖昧過。反觀咱班那個周正，前女友比衣服還多……咱班就有倆……我都懷疑他選文是不是就是為了談戀愛……”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黎星沉不禁問道。
“因為我不學(xué)習(xí)啊?！毙ぜ烟谷坏?。
“……”
“其實我以后就想當(dāng)娛樂記者，天天挖瓜，我還想好了，如果娛樂記者學(xué)歷也有要求的話，我就去當(dāng)野生狗仔?！?p> “……”
肖佳又東拉西扯了幾句，走到宿舍樓前忽然像被按到開關(guān)一樣驚呼一聲，“我忘了一個人！”
宿舍樓前人很多，她這一喊吸引不少目光。
肖佳頓時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邊拉著黎星沉往里走邊悄悄說：“有一個女生和江從走得挺近的，我還見過他們單獨吃過飯……”
“……沈妙恩，也是九班的，當(dāng)初和柯漫漫PK過?；?，好像是一票之差輸了，兩個人不怎么對付來著，因為沈妙恩好像也喜歡江從?！?p> 黎星沉：“……”
她這個同桌的桃花還真是……挺旺啊……
“有人問過沈妙恩喜不喜歡江從，她否認了，說只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肖佳怪怪地咦了一聲，“我才不信呢，她這話表面看著是在否認，實際上不就是在說‘我和江從是青梅竹馬’嗎？而且她看江從那個眼神喲…中間放個燈泡都能亮起來…”
“……”
肖佳說的繪聲繪色，奈何黎星沉對一群陌生人的幾角戀實在提不起興趣。
她們宿舍在五樓，分明喘不過來氣了肖佳還在分析，黎星沉由衷佩服，并且覺得她以后肯定是一名出色的狗仔。
“……說起顏值，我當(dāng)時投的是沈妙恩，可能是因為她跳芭蕾的，就給人一種不染塵世很仙的感覺，不過現(xiàn)在我后悔了，因為我覺得她有點茶……”
“……”
上到五樓，肖佳腰都直不起來，“不說了不說了，我要去給我媽打電話了?！?p> 然后又湊到黎星沉耳邊神叨叨：“莫菲是沈妙恩的小跟班?！?p> 黎星沉：“……”
莫菲是她們的另一個室友，九班的。
黎星沉真的有點想笑，她感覺肖佳告訴了她好多，但好像都沒什么用。
洗漱完，黎星沉坐在床上發(fā)呆，肖佳在陽臺和她家人打電話。
“知道啦，我沒經(jīng)常吃泡面，也沒熬夜玩手機，有宿舍阿姨查的好不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就那樣唄，我啥腦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大概打了十幾分鐘，肖佳掛掉電話，長舒了一口氣，爬上了床，“我真服了，我媽規(guī)定一個星期必須最少打三通電話，連我上廁所的情況也要管……”
“上廁所？”黎星沉把被子鋪開，順口問了句。
“嗯……她說我經(jīng)常拉不出來屎不正?！€帶我看過中醫(yī)……”肖佳懷疑人生中。
黎星沉：“……”
“那、那你……現(xiàn)在能嗎？”黎星沉還是沒憋住笑。
“哎呀你也煩……”肖佳笑著越過床沿去打她，兩個人笑鬧著。
突然燈關(guān)了，潘盼的聲音傳來：“熄燈了，不許說話了?！?p> “……”
“還沒十點熄什么燈，現(xiàn)在擺起宿舍長的架子了，真無語……”肖佳超小聲嘀咕著，不情不愿地躺下，“……晚安了星沉?！?p> “嗯，晚安。”黎星沉小聲回應(yīng)。
她輕手輕腳躺下來，把被子一角搭在肚子上。
月光銀銀灑灑照上陽臺，走廊還有幾道腳步聲，一片混黑里黎星沉眼睛亮亮的，她側(cè)著身，愣愣看著肖佳打電話那個位置。
不一會兒，旁邊傳來細密均勻的呼吸聲，黎星沉起身，從腳邊的書包里摸出手機，躲進被窩里開機，光亮刺得她微瞇眼。
開機時間因為寄予一絲期待而變得有些漫長，黎星沉心微微緊著，又猛然一松。
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
她盯著空空的收信箱不知道看了多久，移動手指摁著按鍵關(guān)了機。
本應(yīng)如此的事情，不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
江從果然一天沒來上課，習(xí)以為常的老師們也只能無奈地睜只眼閉只眼，紀律委員拿著本子走過來，嘆口氣，再走回去。
最輕松的莫過于肖佳了，還趁大課間上學(xué)校貼吧找出柯漫漫和沈妙恩的圖片給黎星沉看。
“你知道嗎，咱學(xué)校一直有個未解之謎，那就是柯漫漫和沈妙恩到底誰更漂亮?！?p> 肖佳劃拉哪張，黎星沉就看哪張，興致不高不低。
兩個人都很漂亮，只不過風(fēng)格不同，一個明艷一些，另一個就像肖佳說的那樣，很仙。
“但現(xiàn)在這個問題有答案了?！毙ぜ讯⒅栊浅痢?p> 黎星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嗯？”
“答案就是，你更漂亮?！?p> “……”
肖佳無所顧忌地頻繁轉(zhuǎn)了一天的頭，終于在周四又鵪鶉了，因為江從來了。
黎星沉看著緊貼著桌子坐得很靠前的肖佳，默默覺得好笑，而且越想越好笑，具體哪兒好笑她也說不出來。
她用手背抵住唇，可還是發(fā)出了很小的憋不住笑的氣聲。
正拼命忍著笑，忽然察覺到了什么，黎星沉緩緩轉(zhuǎn)動眼珠，看向旁邊。
嘴角的笑僵住。
一來就補覺的某人醒了，四目相對。
“對……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回應(yīng)，四目繼續(xù)相對。
這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睡醒吧，黎星沉靜思了會兒，隨后緩緩伸手，蓋到他眼上。
小手柔柔軟軟的，江從覺得自己的眼在被輕輕往下扒拉。
“……”
這眼他是閉，還是不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