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都城。鈺王府。
玄夜闖進去,就看到了讓他心里難受的一幕。他徹底的無法呼吸了。
藍鈺正在給東方茗煙換衣服,由于沒有合適的衣服,剛剛脫下染血的衣服,玄夜就闖進來了,藍鈺扯過被子將懷里的人裹住??吹綎|方茗煙幾乎整個人都靠在藍鈺的懷里,他立刻轉(zhuǎn)身,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藍鈺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玄夜,因為無論什么時候他身上都帶著與生俱來強烈的肅殺之氣,冷漠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觯骸澳愠鋈??!?p> 藍逸看到玄夜出來,拍拍他肩膀。
玄夜心里很難受,他或許真的失去了用生命守護的人。
皇宮。
藍正天坐在偏殿處理政務,問下面站著的張全:“聽說老七召了于太醫(yī)和張?zhí)t(yī)緊急去了鈺王府?”
“回皇上,是的。”
“你個老東西,朕不多問你一句,你就不能主動多說一句?”
“是老奴的錯,老奴方才已經(jīng)跟兩位太醫(yī)確認過了,說是給一位姑娘治傷?!?p> “老七好大的面子啊,竟然動用最有資歷的太醫(yī)去給一個女子治傷。說了是什么人了嗎?”
“回皇上,不知是何人?!?p> 藍正天心想:“以老七的性子,怕是此人不一般?!彪S即他又說:“這人啊一旦有了軟肋,就會給別人對付自己的機會啊。”
“七皇子不是魯莽行事之人!”
“未必見得,你見過老七什么時候?qū)ε尤绱松闲倪^。”
張全沒再回話,確實憑鈺王殿下的行事作風,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無情冷漠不近女色的。
鈺王府。
侍衛(wèi)來回稟:“王爺,長公主與駙馬爺已經(jīng)在前廳等候?!?p> 藍鈺推門而出:“五皇兄與六皇兄在何處?”
“都在五皇子的院中?!?p> 藍鈺吩咐:“請五皇子到前廳。”
藍鈺剛到前廳就看到長公主明陽,他施禮:“長公主?!?p> 長公主明陽挺著大肚子走到藍鈺面前拍著他的肩膀:“七皇弟,你終于回來了!”
駙馬司徒軒施禮:“參見鈺王殿下!”
藍鈺點頭。
“老七~”明陽剛要說話。
藍鈺對明陽長公主點頭,一撩衣袍先坐好說:“長公主先坐吧。”又吩咐:“李封,上茶?!?p> 司徒軒拉了一下明陽,畢竟明陽懷有身孕,示意她稍安勿躁。
可是明陽長公主是個急性子,她一把推開司徒軒來到藍鈺面前:“老七,二皇弟他不可能謀反的!你應該知道你二皇兄他歷來安分守己,不可能有謀逆之心的!”
藍鈺抬頭對上明陽:“長公主,你與本王現(xiàn)在都不曾見過太子殿下,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論?!?p> 明陽問:“你什么意思?”
藍鈺開口:“長公主,本王現(xiàn)在也牽涉其中,太子的案子,本王無法干預?!毖酝庵馑麩o能為力。
長公主情緒激動:“你說什么?你以為你的話本公主會信嗎?你雖然牽涉其中,父皇只是下旨徹查??啥实?,自從出事,父皇就將他軟禁在了太子府,我?guī)状吻笠姼富?,他都置之不理。這能一樣的嗎?你說?”
藍逸抬腳進門就說了一句:“父皇的旨意,誰敢違背?”
明陽回頭,看到藍逸,她冷冷的說:“父皇下旨讓你徹查二皇弟和老七謀反一案,本宮怎么知道你不是與老三趁機行事,坐收漁翁之利?”
藍逸直視明陽:“皇姐,你這是在懷疑本王別有用心嗎?”
藍鈺那冰冷滲骨的聲音響起:“你們吵夠了嗎?”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讓聽者膽寒。
司徒軒拉過明陽長公主,強迫她坐好。
藍鈺說:“五皇兄,父皇下旨不讓我出府。但是現(xiàn)在能夠見到太子的人非你和三皇兄莫屬?!?p> 藍逸回答:“我知道怎么做。”藍逸和藍鈺彼此之間說話都不用“本王”二字,相比他們與長公主明陽之間的關系親疏遠近,立見分曉。
藍逸看了一眼明陽,根本不屑與她說話,他及其反感明陽的不明事理,驕奢跋扈的態(tài)度。
突然長公主起身來到藍鈺面前伸手狠狠地拉住藍鈺衣領:“本公主警告你,如果真的是你慫恿二皇弟謀反,事后又讓他頂罪,本公主與你勢不兩立。到時候勢必魚死網(wǎng)破也會為我二皇弟討回公道?!闭f完,她狠狠一推藍鈺,奪門而去。
司徒軒立刻追隨著出了門:“公主!”
玄夜一個人坐在鈺王府一處房頂,身邊已經(jīng)空了兩個酒瓶。他抬頭看著天空并不很圓的月亮,繼續(xù)往口中灌酒。突然他聽見瓦片有輕微響動,有人在身邊坐下,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酒。
藍鈺說:“北越第一絕頂暗衛(wèi)什么時候也學會喝酒了?!甭曇粢蝗缂韧睦淠疅o情。
玄夜連看他都不看:“怎么暗衛(wèi)不是人嗎?”
藍鈺依然冷漠:“不是?!?p> “呵呵呵,你說的沒錯,不是人,是專門索人命的魔鬼。”
藍鈺抬頭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這么多年,你就躲在江南?”
玄夜沒有想到十多年沒見過彼此的兩個人會以這種方式第一次觸膝長談。
藍鈺也不看他:“你說話?!?p> 玄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的手~”
藍鈺說:“廢了。”冰冷刺骨的語氣,就像在說別人的手一樣。
“廢了一只手,對于你來說意味什么?你應該清楚?!?p> “你沒回答我,就為了不肯見我,一直躲藏在江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來躲一說?”
玄夜又把酒搶過來喝了一大口,不再說話。
“不是躲我,為何把自己整成這個鬼樣子?”
玄夜停頓了一下:“你是說廬山真面目嗎?”
“難道你不記得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死在了我的劍下嗎?”
此時玄夜的話很冷。很襯他冷血的特質(zhì)。
夜色很詭異。
彼此又陷入了沉默。
“你就那么不想見我嗎?多少年過去了?你消失了很久。久到我要忘記你了?!?p> 玄夜說:“十二年而已。忘記我嗎?”
玄夜終究伸手對上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