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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集

四十三章 風(fēng)月無邊

白月集 蟲二無邊也 3313 2022-06-09 11:35:51

  葉小白眾人走走停停,此時已是黃昏十分,馬車終于在喬橫的駕駛下停在了青州城外。葉小白走下馬車,見喬橫也下了馬,兩人便向著城門處走去,只見收成衛(wèi)兵神色肅穆,對往來車輛不停盤問,不放過一人一物,葉小白很是滿意,這才是值得放心的軍人。便招呼后面的便宜車夫云山駕著馬車進(jìn)城。驗(yàn)過了所有手續(xù)后,衛(wèi)兵很快放行,眾人便通過城門,站在了青州的街道上。

  葉小白與喬橫正在說話,就見一個老乞丐踉蹌著跑了上來,身后跟著一群徒子徒孫,葉小白以為是來乞討的,正要從袖中摸出些散碎銀子遞給他們,誰曾想那老乞丐只是和他們擦身而過,等一群人走遠(yuǎn),葉小白手中也多了一張字條。葉小白打開,只見上面寫著:“公子,今夜風(fēng)月樓看戲。”他收起字條,輕輕笑了聲,遞給了一旁的喬橫,喬橫掃了一眼,沉聲道:“他們幾個不錯,才來一天就能有行動?!比~小白不置可否地說道:“既然能讓他們來,就說明他們的能力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佛門和官府的雙重通緝下躲藏這么多年了。”

  喬橫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葉小白一眼,意思是接下來怎么走,葉小白眼眉輕挑了一下,笑道:“先住下,既然有人請咱們看戲,那就去看看嘛,又能如何?這風(fēng)月樓可是聲名遠(yuǎn)播啊,當(dāng)年那位大公子就是在風(fēng)月樓殺了人,才被抓進(jìn)了大牢。”諸葛有謀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聽到葉小白的話,忽然出聲問道:“風(fēng)月樓?什么風(fēng)月樓?”葉小白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到這個白白胖胖,但眼冒精光的家伙,感到一陣無奈,伸手又敲了一下,說道:“你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今晚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客棧待著。”

  諸葛有謀十分委屈地揉著腦袋,就見有勇也向這邊走來,于是問道:“哥,風(fēng)月樓是什么地方?葉大哥為什么不讓我們跟著去啊?!庇杏卤梢暤乜粗乓f道:“不知道了吧?風(fēng)月樓就是青樓,懂嗎?青樓,窯子!”話還沒說完,喬橫又給有勇來了一記,淡淡道:“不知羞恥!”說完眼神清冷地看著他,有勇被喬橫的眼神看的心中發(fā)毛,當(dāng)即閉嘴,不敢再多說。有謀終于知道實(shí)情,聲音立刻高了八度對著葉小白一臉純真地說道:“葉大哥你要去逛青樓啊?!比~小白心中有把這憨貨兄弟倆掐死的沖動,嘴上卻只能攔住他的后語,說道:“你們兄弟倆可真是.......我怕了你們了,晚上一起去,但是切記,不論遇到什么都只許看,不許動,聽到了嗎?”

  兄弟兩頓時眼睛放光,連聲答應(yīng)。葉小白這才無奈地?fù)u搖頭,對云山道:“云大哥,我們?nèi)デ嘀菘蜅?,一直往前走就是了?!薄爸懒巳~公子?!痹粕酱饝?yīng)一聲,駕起馬車便向著青州客棧而去。一刻鐘的功夫,馬車停在了青州客棧的大門前。

  小二見到下車的葉小白眉目清秀,氣質(zhì)如玉,立即眉開眼笑地上前攬客:“這位公子,您來了?打尖兒還是住店???小店房間寬敞,飯菜也是特意從王都請的廚子,手藝絕對地道!”葉小白摸出半塊金錠,輕輕扔給小二,說道:“上房五間,一桌酒菜,馬喂好!”小二捻熟地接過金子,歡天喜地地連聲答應(yīng)道:“好嘞客官,您放心,這就給您準(zhǔn)備去,里邊兒有人接著,您歇歇,飯菜好了小的上去請您!”葉小白點(diǎn)點(diǎn)頭,和喬橫等人一同進(jìn)了客棧。

  各自在房間安頓好后,那小二哥端著一張擠出花來的臉上樓請葉小白等人下樓,很快幾人便在二路最大的隔間內(nèi)就坐。葉小白道:“易先生,云大哥,以后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拘束,快吃吧。”易本草和云山拱拱手,算是謝過,接著便拿起筷子夾菜。諸葛兄弟平日里看不順眼,此時用飯倒是齊心協(xié)力,吃的風(fēng)生水起,讓葉小白忍不住白眼連連。

  酒足飯飽后,葉小白喚來小二,問道:“小二哥,敢問風(fēng)月樓怎么走?”小二一聽,果然是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于是接口說道:“公子您可問對人了,風(fēng)月樓可是青州最大的也是唯一城守大人承認(rèn)的樓子了,那可真是個銷金窟啊,里面的姐兒一個比一個俊,那身段兒和雛柳一樣,那皮膚滑的就像水......”葉小白聽得直皺眉頭,打斷道:“還是告訴我們風(fēng)月樓在哪兒吧?!毙《忌貌煅杂^色,見葉小白皺眉,知道說錯了話,忙回答:“離得不遠(yuǎn),從客棧大門出去,直往南去,有半盞茶時間就到,三層高的小樓,匾上寫著什么蟲二的牌子,樓沿兒上掛著八對嶄紅燈籠就是了,您一道跟前,那陣兒胭脂味兒沖鼻子,哈哈?!?p>  葉小白心中記下,起身又將一塊小碎銀疙瘩扔給他,道了句謝,便和眾人離開。

  風(fēng)月樓。

  濃濃夜色中,依然擋不住風(fēng)月樓的喧囂繁華。

  樓中正燈火通明,一進(jìn)門便是兩尊丈高的金枝玉樹,鮮紅的上好綢緞自入門起一直順著樓梯鋪到了三樓,又蜿蜒曲折的盤旋,直到大堂上空的樓頂,結(jié)成了一朵巨大的牡丹;桌椅樓梯一切用具全是由上好的黃花梨木制成,桌上的酒壺酒杯,也是十成的足銀而做,其中奢靡可見一斑。來往賓客絡(luò)繹不絕,充斥著濃烈的酒味兒,清香的胭脂味,以及男人們放肆狂浪的大笑聲,女子們欲拒還迎的嬌嗔聲,風(fēng)韻猶存的老鴇子帶著幾個業(yè)務(wù)熟練的龜公公們,正在門庭迎客,口中俏皮的話兒如流水般不斷趟不要錢的吐出,惹得進(jìn)門的男人們將不少細(xì)碎的銀錢都塞進(jìn)她的胸口,趁機(jī)還能沾沾便宜。

  這時,一位長發(fā)飄蕩,面容粗獷的男子大笑著走進(jìn)了大門,老鴇子眼前一亮,立即扭著腰身迎了上去,口中嗔怪著道:“哎呦,舍大爺,您可好幾天沒來奴家這里了,今晚怎么有時間吶?”那男人又是一聲放肆的大笑,一把將老鴇摟進(jìn)懷中,手上明目張膽的使壞,口中調(diào)戲道:“爺最近有事,這不來了嗎?你這老媽子,越待越有味道了,要不今晚就你陪著爺?”老鴇子“咯咯”笑出了聲,拍了一下男人的胸膛,道:“誰不知道舍大爺您的威風(fēng)啊,我這半老的可禁不得您折騰啊,要不還是柳兒?”男人想了想,對著她說:“爺想給你錢花,你倒是不知趣,行,那就柳兒,爺?shù)奈恢眠€在嗎?”老鴇子又是一陣笑聲,忙說:“看您說的,誰的位置都能給,但您的能不留著嗎?”

  男人哼了一聲:“那就好,算你識趣,爺上去了,讓柳兒快點(diǎn)來?!闭f完便頭也不回地上樓去?!昂绵希判?,柳兒這就來。”老鴇子答應(yīng)了一聲,見男人上樓,心中暗罵:“呸,真當(dāng)老娘不知道你是誰,死禿驢?!闭胫?,一位龜公拽了拽她的袖邊,老鴇子不耐煩地罵道:“干嘛?老娘煩著呢。”龜公低聲下氣地說道:“媽媽,又來人了?!崩哮d“嗯?”了一聲,抬頭看去,只見幾個一臉陰沉的男人齊齊走了進(jìn)來。

  老鴇立刻換上了熱情的神色,撲到幾人面前,開口道:“喲,幾位客人眼生的緊,頭一次來我們風(fēng)月樓吧?想要什么樣的姑娘?。课覀冞@兒哪種都有,包您滿意啊。”為首一人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伸手拿出一塊五兩的銀子,客氣說道:“我們確實(shí)是頭次來,找個地方喝喝酒?!崩哮d收了銀子,暗道這幾人看著莊重木訥,但很懂規(guī)矩,于是笑著道:“那您幾位可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風(fēng)月樓的酒可都是陳年佳釀,全青州找不出第二種來,您幾位樓上請?要不要再找?guī)讉€姑娘?”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聽說今晚有個新來的姑娘,不知道何時上場?其他姑娘就不點(diǎn)了?!崩哮d子頓時悱惻起來:原來這廝木訥是裝出來的,連今晚來新人都打聽出來了,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喜新厭舊,見到女人就邁不動步兒!可口中還是說道:“哎喲,您都打聽清楚了,得,您幾位先上樓喝著,等會兒開始了我喊您?!?p>  男人抱拳謝過,也在龜公的帶領(lǐng)下上了二樓。

  這幾人正是尾隨那舒慶懷而來的方乃修六人,而前面那個自稱舍大爺?shù)娜苏窃谝惶幟裾瑔萄b打扮后的舒慶懷,要不是劉恒看出破綻,幾人已經(jīng)跟丟了。他們打聽到今晚風(fēng)月樓會有新人首夜出賣,這舒慶懷又是急色之人,不可能不來,果然,他喬裝后便直接來了這風(fēng)月樓。

  跟著龜公到了二樓,方乃修暗中觀察了一下四周,點(diǎn)點(diǎn)頭,便與眾兄弟坐下。

  時間在燭火搖曳中過去,不一會兒,余青迎向方乃修示意,方乃修眼神向下看去,就見葉小白喬橫,云山,以及諸葛兄弟從門口走進(jìn),此時正和那老鴇糾纏,葉小白沒有多話,隨手扔出銀餅,說了句什么,那老鴇便喜滋滋地停下,讓龜公帶著葉小白幾人上樓。仿佛是有所感應(yīng),葉小白抬頭看到了正與他對視的方乃修,于是笑著向他點(diǎn)點(diǎn)頭,便收回了目光,坐在了另外一桌,方乃修明白,也如同并未相識的樣子,移開了眼睛,看向了樓上舒慶懷的房間。

  很快時間就到了,一陣喧鬧的鑼鼓聲響起,數(shù)十位風(fēng)姿卓越的姑娘身著單衣提著花燈翩然而出,隨后就見方才的老鴇此刻衣衫華麗地出場,見四周漸漸安靜,臉上洋溢出無盡的笑意,開口道:

  “感謝今晚所有光臨風(fēng)月樓的客人們,能來捧場,奴家十分感激,接下來就是咱們樓里一月一次的初夜歸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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