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山長滿香樟,這種樹木枝干結(jié)實,江南又后腰撞斷一顆碗口粗細大樹,腰身也傳來疼痛感。
但這沒有遲滯絲毫江南的身形。
紅炁燃身,燒灼心間的劇烈疼痛帶來了接近一倍的力量和速度。
血紅的身影讓得侯啟眼睛發(fā)花,無法確認江南的位置,直到江南入局,才捕捉到江南的位置。
轉(zhuǎn)動八門,故技重施,一股蠻橫的力道憑空而起,要將江南再次拖拽起飛。
但這次用十足的力道,卻沒有將江南身子搬飛,只是將他身形稍稍偏離,但仍改不動江南沖近的方向。
江南紅炁離體,運使足下,牢牢抓住地面,先天炁雖難運使,但一旦使成,帶來的收益也極大。強勁的力道,將江南牢牢把握在地面上。
侯啟術(shù)法由艮字而出,搬山也搬得,卻搬不開這個渾身血紅的二境江南。
蠻橫的肉體力量與紅炁,不留情面的擊碎空間的枷鎖。
拎著一雙好拳頭,步步緊逼侯啟,仿佛這對陣雙方,劣勢是四境巔峰的侯啟。
侯啟見一術(shù)不成,單手揮舞,絲絲炁線拉動兩米多長的神機豹子,沖向江南。
張開大口,閃爍寒光的獠牙透著陰森。拋開人品不說,這侯啟密宗一脈的功法與神機絕不是好道來的。
江南毫不懷疑它的咬合力,也不懷疑那雙鈦合金獠牙的穿透力,架起左拳,用虎頭指虎卡住了豹牙。
右手如大鉗子一般,順勢捏住豹的脖子,順著豹身,就要來一個擼串,當時擼蛇的時候就覺得這一招,對脊錐動物都有極好的作用。
翻身沉肩,右手正準備用力,腳下忽然傳來松軟的腳感。
原本堅實的地面,變成了泥沼。
沒了著力點的江南,瞬間被泥沼淹沒。直接整個身子都淹在了土下。
侯啟術(shù)法由奇門坎字而出,堅實的土地在他的操控下,成為了泥潭。八門扭轉(zhuǎn)間,這一方天地,都由侯啟任意驅(qū)使,和奇門的掌握者對戰(zhàn),往往詭譎非凡。
侯啟指尖掐動,泥潭在完全淹沒江南后,又變回了堅實的土地。
瞬間將江南活埋在了地下。
壓迫感和窒息感隨著黑暗一起向江南襲來。
江南震驚侯啟的術(shù)的同時,黑暗中,靠著重力方向,確認了離地面最近位置,也是土層最薄的位置。
厚重的土層讓江南無法屈膝,好在淹下來的時候膝彎還有些彎曲,紅炁漫身,運足力道,雙腳蹬下。
近一米厚重的土層,被江南用頭頂生生沖開。
江南鼻孔嘴巴粗氣沖走了泥土,像一頭蠻牛一樣,又傻愣愣的站在地面上,身側(cè)留下那個被江南炸開一米多深的土坑。
侯啟驚訝江南力量的同時,手也沒閑著,法訣閃爍間,中宮位置而起,灰蒙蒙迷霧飛出,鋪滿了江南戰(zhàn)立的那一塊地方。
江南只覺得這霧比尋常都濃,純靠感官已經(jīng)無法看透這個霧氣,耳朵也被泥土堵塞,靈敏的感官暫時下降了一整個量級。
忽然,一顆碩大的豹頭,穿過濃霧從江南身后襲來。
勁風先豹子的獠牙而到,江南感覺到即將到來的咬合強度有多高,這個豹子可以咬穿住江南的脖子。
雖然說自己出了名的小強耐打,但是這侯啟下手也確實是殺招,江南甚至懷疑,這侯老大是要趁機做掉自己。
江南霧氣中看不見,干脆閉上眼睛,全靠兩耳和身體感知豹子的位置。
扭腰轉(zhuǎn)胯,一拳送出,抽在豹子頭顱上,將整個木質(zhì)骨骼,打的吱呀作響。
江南咋舌感嘆,這豹子比座頭鯨耐打。
到底是小而精,骨頭也硬了些,勁力十足的一拳,蒙皮流淌炁機,配合骨骼,竟然沒有打散。
但是勢大力沉的拳頭,還是把這頭兩米長的豹子,打的倒飛出去。
江南趁勢,迎著迷霧,憑著記憶,向侯啟方向掠去。
江南的兩腿有力蹬地,每一次落下都有數(shù)米距離,與侯啟十數(shù)米距離,應(yīng)該是呼吸即到。但是江南奔襲數(shù)秒,仍不見這迷霧盡頭。
江南停下腳步,觀察地面炁光流轉(zhuǎn)。
腳下地皮,想跑步機履帶一樣,在江南前行奔跑時,不斷向后退去。
怪不得接近侯啟不得。
江南血炁彌漫,二轉(zhuǎn)煉心圖運轉(zhuǎn),頓地蹬身,一躍,足有三四層樓那么高,像一個大猩猩一樣,憑著有力的兩條大腿,就生生短暫的脫離重力,騰在空中,落在一個巨大的香樟樹干上。
空中的江南瞧準侯啟的位置,腳下發(fā)力,勁力將一抱粗細樹干震的搖晃,也將江南直直的射向了侯啟。
空中拉架,紅炁匯聚。
好一招從天而降的拳法。
侯啟從未想到自己對上一個二境小子,一時間竟難以拿下。
侯啟不可否認的是,江南擁有極高的戰(zhàn)斗智商,極強悍的肉體力量,和極不尋常的抗擊打能力。
掐訣動念,侯啟離字術(shù)法開動,好長一條火煉,從侯啟口中噴出。
胡甫才瞳孔大震,口中喃喃“這侯啟,這個年紀,竟然連離字真火也掌握了。雖然不是三味真火,但也十分難得?!?p> 火煉舞動如長蛇出洞,江南靠近火蛇,覺得眉毛都快要燒卷了,血紅色炁騰起,火蛇沖進江南懷中,啃食著紅炁。
暴躁的火焰,覆蓋全身。
侯啟關(guān)注著火焰的進展,準備著隨時收起術(shù)法,以防燒傷江南。
但是火焰啃食紅炁的速度,比侯啟預(yù)想的要慢很多。
離火暴躁,但先天炁也暴躁。
兩相傾軋,即使是還未成型的先天炁,也極難燒噬。
于江南而言,這火焰確實不如二克山的山火,更何況那山火,還有紫金缽盂。
因先天炁的原因,江南得以有很高的抗性,耐燒異常。
江南意念傳動間,黑蠶天衣覆蓋。就這樣穿出火焰,揮著右拳,指虎閃爍,照著侯啟的臉,就要來上一拳。
拳頭將將進臉之時,江南騰在空中的身子,再次被抓獲,無形大手抓住江南,江南這下沒有著力點,任由擺布。
侯啟咬緊牙關(guān),作為奇門外景中最有效的手段,對炁的消耗也是可怕的。何況抓的還是這個力大無窮的猩猩。
握住江南,狠狠向地面摜去。
轟得一聲,塵土飛揚。
地面被江南砸出一個大坑。
侯啟立刻就后悔了,向地面摔江南,這個力度雖然很足,但是絕對傷不到這個猩猩,但是讓這個大猩猩碰到了地面,那他就再次擁有了恐怖速度和力量。
侯啟沒有猜錯。大土坑中已經(jīng)沒有江南的身影了。
下一刻,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侯啟身前。
從下至上,拳拉架而出,蓄意一轟。
侯啟慌亂中急揮一下,炁絲拉動,神機豹子迸發(fā)極速,出現(xiàn)在侯啟和江南的拳間。
一拳正打在豹子身上,連著兩米豹子和侯啟,一起被這一拳帶飛到了空中。
紅炁在江南拳頭上噴吐,彌漫的拳意仿佛要將林間的每一片樹葉都砸爛。
趁著侯啟飛在天上的空檔,江南一拳收回,重新拉架,滿蓄一拳,這一拳應(yīng)就會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侯啟的身上。
侯啟翻飛中,指尖掐動,收了豹子。
抖出一面人頭小幡,幡子上黑炁彌漫,人頭攢動,鬼魂嗚咽。
侯啟怕是已被江南打出真火,這才是實打?qū)嵉拿茏谑侄巍?p> 人頭幡!
“停!”胡甫才大喝出聲。“侯啟,這不是同學切磋該用的手段!”
聽得胡院士出聲,江南忙收拳而立。
侯啟收回人頭幡,翻滾落地,立地低頭認錯?!昂蠋?,學生莽撞了。”
蘇燦一早知道這小子是密宗中人,時時防備。
但是看見人頭幡出現(xiàn),還是驚懼異常。這種一等一的邪物,出現(xiàn)在玄學院學子手中,實在奇怪。
胡甫才氣憤異常,看著侯啟,欲言又止。
轉(zhuǎn)身朝向張元璞和蘇燦“你們準備去日本實訓,我稍后會給你詳細的地點和信息?!?p> 胡甫才頓了頓,看向低頭的侯啟,思索片刻,又繼續(xù)說道“與往常實訓不同,今年是作戰(zhàn)任務(wù)。張元璞你帶隊?!?p> 轉(zhuǎn)身又看向被砸了一身土的江南。
“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