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鹵肉
隔了這么久沒見面的一家人,終于團聚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喜極而泣,而是……
吳嬸“卟”的一聲彈中了小山的腦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魯莽?這么冷的天你姐連個大襖都沒穿你就把她給拉出來了?”
咳……
阿青對小山抱以同情和歉疚的目光,不過小山早習(xí)慣了。打小就是這樣,不管出了什么事,有錯肯定是他一個人的,他姐從來都不會有錯,有錯也是他的錯。
阿青趕緊解釋:“是我自己跑出來的?!睘榱伺聟菋疬€揪著小山不放,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娘,車上都裝什么了?走的這么慢?!?p> 吳嬸笑著說:“難得出一趟遠門,可不得捎點兒東西回來。我跟你說,我給你買了好些料子呢,都是京城現(xiàn)在最時興的。哎喲人家象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家哪個不穿的花枝招展的,就你,懶的要命,讓你打扮一下比登天還難……”
吳嬸只挎著自己的小包袱進的屋,留下吳叔和小山爺倆當苦力,把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搬進屋。
吳叔吳嬸夫妻倆的組合,單看外表的話充滿了巨大的反差萌。更形象的描述就是:美女與野獸。
吳叔高大魁梧一臉絡(luò)腮胡子,大冬天往林子里一拱不用化妝都得讓人把他當熊瞎子給逮了。而吳嬸則生的嬌小玲瓏白皙秀麗。家里的粗重活計一概全是吳叔承包,而吳嬸也精明能干,里里外外操持起這個家。
阿青雖然理智上知道吳嬸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是在感情上,她一直把吳嬸當成親媽。
打小到大她們都沒分開過那么長時間,吳叔吳嬸一離開家,阿青馬上從備受嬌寵的女兒變成了要照料一個愛動弟弟的姐姐,從小輩升格當了家長。壓力本來就大,還出了那個陳公子和小武這么一檔子事,阿青這幾天都繃得緊緊的,精神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哪怕是她剛穿越的時候,她都沒這么緊張恐懼過。那時候她還迷迷憕憕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再加上她穿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只有三四歲,發(fā)了一場高熱沒有撐過去,再睜開眼的時候芯子里已經(jīng)換成了她。那會兒吳嬸也剛生過小山,卻整夜整夜的守著她,抱著她,喂她喝水吃藥。雖然她病好后肯定有與之前不同的地方,但是吳嬸只要她能活著就已經(jīng)感謝滿天神佛了,小小的不同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娘你們怎么去了這么久啊?!?p> 吳嬸拍著她的手以示安慰:“讓你擔心了啊,實在是有些事兒出發(fā)之前想不到。我們要找的那人已經(jīng)搬了地方住了,再加上路上我們還辦了點別的事兒,這才回來晚了。來來讓我看看,都瘦了啊。”
阿青摸了一下臉。雖然鏡子辨識度不高,單憑手感她也能覺得自己是瘦了。
吳嬸高興地說:“來來,咱們快進屋。你快看看我給你帶的東西,你肯定喜歡?!?p> 至于小山這個被遺忘的親兒子……他已經(jīng)很自動自覺的幫著吳叔去把車馬安頓好,然后爺倆又一起去檢查屋頂和院墻去了。
起風(fēng)了。
屋里頭暖意融融,阿青打了水來給吳嬸洗了臉,把衣裳換了。
吳嬸迫不及待的先拿出一個大的油紙包:“來來,給你嘗嘗,我們在回來的路上買的,好在這天兒夠冷的,要不然還真沒法兒帶回來。”
阿青把油紙包打開,里面是熟肉。
“這家的鹵肉可有名氣了,有人特意趕幾十里地去吃,一早就排長隊,去晚了就買不著?!眳菋鹚毫艘粔K塞到阿青嘴里,頗為期待的問:“好吃嗎?”
“好吃?!卑⑶嘈χc頭。雖然鹵肉涼了,但是確實嘗得出風(fēng)味獨特,肉質(zhì)特別酥爛,一點都不膩,她也撕了一塊給吳嬸:“娘,你也吃?!?p> 吳嬸笑著就她的手吃了:“嗯,好吃?!?p> 阿青廚藝好,愛琢磨吃食,吳叔吳嬸就盡量滿足成全她的愛好,要是知道有什么出名的點心菜肴,一定想辦法讓她見一見嘗一嘗。這次出這么遠的門還想著給她帶吃的回來,可見是時時刻刻都把她放在心上的。
“還有,我們在京城買了最有名的老字號的點心,尤其是那個酥點,一盒三十六個,個個不重樣不重味兒,連裝點心的盒子都好看,描漆雕花的。回頭那點心吃完了,盒子你留著,再裝你做的點心,再合適不過了?!?p> “好,好?!卑⑶喽瞬杞o吳嬸:“娘你歇歇吧,趕那么久的路一定累了。”
“不累?!眳菋鹦χ粗⑶啵骸耙宦飞隙甲能?,又沒要我自己走幾步路。再說,娘一到家,見著你和小山,就不累了?!?p> “不累也得歇著?!?p> 這時候坐車可不那么舒坦,路不平坦,顛簸不說,坐不大功夫硌的自己骨頭都疼,阿青又不是沒坐過。吳嬸這一坐一天一天的,能不累才怪。
“娘你靠著這歪一會兒,咱們說說話不好嗎?”
眼見著阿青都開始撒嬌了,吳嬸笑著應(yīng)道:“好,好,咱們說會兒話。我們出去這么些天,飯都是你燒的?小山這小子肯定沒少淘氣吧?”
呃……說到這個事情,阿青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了。
吳嬸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事:“他又闖禍了?”
“也不算闖禍,他和長根從山上救回兩個受傷的人,一個現(xiàn)在安置在咱們家里,一個在隔壁張伯家……”阿青盡量把這件事情說的清楚簡單,但是那兩人受的是刀劍傷,被救醒這些天居然對自己的來歷一字不提,也不說要通知家中送去消息,這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
一般人倘若是意外受傷,或是真是遇到了山賊打劫,獲救后第一件事當然是盡快同家人聯(lián)系吧?
一直笑容滿面的吳嬸頓時嚴肅起來。
“那兩人究竟是什么來歷?”
“他們是主仆兩人,那位陳公子住在張伯家了,張伯說他的外傷其實不是很嚴重,關(guān)鍵是他還中了毒。”中毒這句話阿青是壓低聲音說的:“要不是小山和長根把他們從山上背回來,又或者不是遇上張伯正好知道解這種毒的草藥,他們肯定沒命了?!?p> 吳嬸微微沉吟,阿青接著說:“他們對自己的來歷也非常謹慎,到現(xiàn)在都沒吐露什么內(nèi)情。那個陳公子,我琢磨他連姓都是假的。咱們家這個小武說是護衛(wèi),脾氣倒是直爽,但是涉及到這方面的事他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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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帶兒子去看牙了,說真的我對口腔醫(yī)院有心理陰影,兒子還特別的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