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張 推斷
“那個……信一。”
“嗯?”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你相信雷蒙德就是兇手嗎?
“是啊,該要我怎么說呢……”
“畢竟總會長的管家是‘休普諾斯事件‘的真兇——這種結(jié)論聽起來實在缺乏可信度。真要這樣的話,爸爸早就該有所察覺才對……另外,雷蒙德還是魔導(dǎo)師協(xié)會的煉金術(shù)顧問。這意味著他一直活動在裁決者的眼皮子底下。倘若這樣還不露出馬腳,實在難以置信……”
“說實話,一開始我也不相信表面上那么完美的雷蒙德先生,居然在暗地里計劃著這種恐怖襲擊。但是——”信一故作耍帥地做了個停頓,然后模仿著愛麗莎的青梅竹馬,也就是暮憐的口氣說道:“小莎,要說相信還是不相信,我毫不猶豫地相信你的證詞。作為我的朋友,雖說你平日里對我不怎么溫柔,但我還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判斷力——屋頂?shù)哪谴晤A(yù)判也好,周一測試前的那次預(yù)估也好——總感覺你好像有一種與生俱來能夠接觸到異象本質(zhì)的直覺。這就是‘少女的第六感’吧?對了,如果沒有你送我的《暴風突破》我昨天很可能會死得更慘?!?p> “啥啊?不知道你想說什么……”
“嘿嘿,我只是在表達對你的看法啦,小莎。現(xiàn)在我要說的理由才是稱得上客觀、稱得上可信、稱得上不可動搖的理由哦,小莎?!?p> “雖然還是不知道你的重點在哪里,但是不準你叫我小莎!那是本小姐閨密才能叫的名字,你少給我套近乎!”
愛麗莎這么說著一腳踢向再度準備爬上床的信一胸口,卻不料被他張手抱住。
腳掌被他牢牢地抱在胸口。
“放、放開!你你你打算對我做什么?”
雖說在散利痛的作用下肌肉和關(guān)節(jié)的疼痛有所減緩,但這種神經(jīng)麻痹效果帶來的副作用也讓愛麗莎的身體反應(yīng)越來越遲緩。
信一再度輕笑出聲。
“小莎,你的直覺真是棒到?jīng)]話說了。不瞞你說,你話里提到的那個被雷蒙德暗中利用以轉(zhuǎn)移裁決者視線的通緝犯,正是以現(xiàn)在進行時的節(jié)奏蹲坐在角落里的這個小丫頭——舞迷;而另外一個你提到的用來肅清目標的煉金術(shù)士幫手索納利克,正是昨晚與我大戰(zhàn)三百回合,最終被我和舞迷聯(lián)手斬落馬下的那個‘暗殺者’。”
“真的假的?不過,這些話你非要抱著我的腳才能說嗎!”
對后半句絲毫不加理會,信一頷首說道:“……愛麗莎,歡迎你加入休普諾斯事件解決小組。準備好了嗎?我們馬上就要突入解決篇咯!”
“這算哪門子的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你到底是出于什么依據(jù)相信了我的證詞——不把這個問題給我解釋清楚,你的動機就很可疑。
所以說,放開我的腳啦!”
愛麗莎害羞般地喊道。
“動機?”
而信一用居高臨下的肢體語言,俯視著倒在床上的愛麗莎,然后用他能理解的、最拉風的口吻說道:“暮憐也好,你也好,還有由里子小姐和那丫頭,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有朋友在我眼前受到傷害,這是其一。”
“我看你只是單純地想要組建后宮吧?。窟€有你居然把本小姐也算了進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p> “開個玩笑調(diào)解下氣氛嘛?!?p> 信一笑著調(diào)侃。
但在笑聲停止后,他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到目前為止,我們掌握的線索彼此間相互支撐、完全糅合,而共同的矛頭也僅指向雷蒙德一人?!?p> “你也有休普諾斯事件的線索?”
“是的,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聽說過‘煉金術(shù)改造生物’這種技術(shù)吧?”
“那種東西不可能存在吧?”
愛麗莎反問。
“我乍聽之下也是這種反應(yīng)。但是根據(jù)那丫頭的可靠情報,休普諾斯事件中用來傳播昏厥意志的媒介物就是一種煉金術(shù)改造生物?!?p> “就算你這么說,不可能的事情還是不可能啊……
啊,等等!說起來,我好像聽父親和雷蒙德討論過這方面的內(nèi)容……記得當時父親很激動地說了些什么,似乎有提到過‘禁忌之術(shù)’什么的……”
“那是在多久之前?”
“差不多三四年前吧,因為很少聽見父親用那種口氣講話,所以多少留下了些印象。難道這次的事件和雷蒙德的煉金術(shù)研究有關(guān)?”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這么回事。”
“所以說,那個煉金術(shù)改造生物到底是什么?”
“逆蝶。
叛逆的逆、蝴蝶的蝶,學(xué)名叫ReversFly。奇怪,怎么又照搬了那丫頭的臺詞。不過話說回來,最合適解釋這個單詞的人正是那丫頭……”
信一回頭瞥了一眼墻角。
由于通宵大掃除太過消耗體力,而且在治療愛麗莎斷指的時候她又使用了南丁格爾的繃帶——舞迷保持著蹲坐在角落的姿勢沉沉睡去了,樣子活像一只四海為家的流浪貓。
惹人戀愛。
所以信一只是嘆了口氣并沒有吐槽。
“話先說在前頭,關(guān)于逆蝶的事情我也只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不一定能解釋得非常清楚。不過既然你堅持要聽的話,我也會盡量用我能理解的方式講給你聽啦。怎么樣?咱們是先睡一覺,還是先聽我把話說完?”
“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怎么可能還睡得著啊。還有不準用那么曖昧的措辭!”
“也成。那我們就邊聊邊做些放松的運動吧?”
“?。孔鲞\動?”
“嗯!”
迎著愛麗莎怒意滿載的視線,信一不顧胸口那只玉足如何蹬踹,始終帶著永不言棄的堅定表情與之抗爭。經(jīng)過一番折騰,他終于爬上了床。
“你你你這個死變態(tài)是想怎樣?話說在前頭,我的肉體可沒有你想象中那么誘惑,胸、胸部可是很平的哦!”
“平胸也不啻為一種魅力。就把你(平)坦蕩的身心,全部交由我照料吧!”
說著不合時宜的帥氣臺詞,信一“噗通”一聲跪坐到愛麗莎的腳邊,雙手捧著剛剛被他緊抱在胸口的少女玉足,小心翼翼地擱到了自己腿上,然后彎腰拿起床邊裝有繃帶、創(chuàng)可貼、剪刀、鑷子、斜口鉗等醫(yī)療用品的家庭保健箱。
“這這這是什么Play啊?”
“還用說嗎?當然是醫(yī)療Play咯。”
“醫(yī)療Play?。磕?、你想讓我當、當護士嗎……”愛麗莎臉上漲得通紅,活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拉過棉被一角蓋在胸口上,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抱怨般地說道:“真是的……明明現(xiàn)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不過——
事情似乎沒有朝她預(yù)想中的方向發(fā)展。
信一嘆了口氣。
“唉,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鞋子和襪子都不穿,光著腳丫子就滿地圖亂跑……以為自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嗎?”
說話間,他已用鑷子鉗夾上酒精棉花,將它伸向愛麗莎的——腳掌。
正如信一所言,愛麗莎匆忙逃離住所時,腳上什么都沒來得及穿。作為結(jié)果就是,她那嬌生慣養(yǎng)的皮膚被不甚平坦的郊區(qū)石子路橫七豎八地割出了好多道血口子。
信一想做的不是別的,只是要幫她——處理傷口。
僅此而已。
“剛開始的感覺會有點痛哦,忍著點,接下去就好啦!”
“笨、笨蛋……不,變態(tài)!”
“呵呵,那我們接著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