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渾身一僵!
瞬間,她的所有的思維都停止了,只是反射性的眼睛一閉,暗嘆:完了!
身后那人卻動作利落的把她一扯,直到她緊緊的靠在帳篷邊上,才低聲道:“老實點,回答了我的話,我自會放你。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很美的晉國姑娘,叫楚思的?”
這是慕容恪的聲音!天啊,是慕容恪的聲音?。?!
楚思心中大喜,就在她飛速的轉(zhuǎn)過頭去時,忽然,身后傳來一陣喧囂聲和腳步聲,在這些聲音中,還有幾個女子急急的叫聲:“她明明在的,不知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p> 待聽到那削瘦女子怒道:“她跑不遠的!給我追!”
楚思身后的慕容恪聽到這些混亂的聲音,俊臉一沉,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他看了一眼楚思,正欲把她擊暈,卻在掃過第二眼時,忽然心中格登一下:這個女子怎么感覺好生眼熟!
想到這里。他把楚思的嘴巴一捂,一扯一帶,夾到腋下,便迅速的挨著軍營旁跑去。
雖然走丟了楚思,但誰也不敢輕易的承受石虎的怒火。因此,那些人的搜索,也只是偷偷的進行。這樣一來,便給慕容恪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方便。
夾著楚思走了幾步,慕容恪見她扭來扭去的掙扎著,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大叫示警。心中不耐,一掌切在她的頸側(cè),把楚思給擊暈了。
當楚思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一塊泥土地上,一叢枯草還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慕容恪一動不動的站在十米外的地方,他身軀挺得筆直,任寒風吹動他的長袍。
好冷!我怎么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發(fā)花癡?
楚思掙扎著爬起身來,這一動,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疼得厲害,渾身又冷又僵,一股寒氣從頭頂泌到了腳趾上。
低著頭,慢騰騰的走了兩步的楚思,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動作,很自然的有了變化。她愣愣的望著自己伸出去的小小蓮步,納悶的想道:我怎么這么小步走路?還走得這么自然?
啊,我的臉上戴了人皮面具,難道這面具有特殊功能,會令得戴它的人變換性格行為?
當然,這個想法純是無聊,楚思清楚的感覺到,這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一個本能。一種強烈的本能,驅(qū)使得她自然而然的改變平素的行止,變得溫婉而嫻靜!
抬起頭,楚思低低的,溫柔的叫道:“你,你是何人?這是什么地方?”果然,連聲音也給變了,變得清柔,溫婉。
慕容恪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他這一轉(zhuǎn)身,楚思不由嚇了一跳!才多久不見???眼前的慕容恪,渾然是胡子拉雜,雙眼深陷。那容光煥發(fā)的臉上,都帶上晦暗色,眉眼中也不見開郎和意氣風發(fā),只可看到深刻的憂郁和煩躁。
他,仿佛老了十歲了。
忽然之間,楚思一陣心軟。她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仍舊是那種溫婉平和的聲音:“你是大燕人嗎?你別擔心了,你想想,以你的身手,都能在數(shù)十萬大軍中進出自如,光憑這一點,便可以知道趙軍實在軍紀極為疏松,你們一定可以把他們擊潰的!”
她的話一說完,慕容恪便雙眼放光。他嗖地一聲沖到楚思的面前,緊緊的抓住她的小手,急急的說道:“你,你說什么?趙軍紀律疏松,不足為懼?”
重復(fù)了一遍后,他把楚思的手一甩,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后,慕容恪聲音一啞,低低聲說道:“可趙軍有三十萬啊!我燕軍精銳,加起來不足兩萬!”搖了搖頭,慕容恪讓自己把戰(zhàn)事拋開,轉(zhuǎn)過頭溫和的對楚思說道:“我叫慕容恪,是燕國的將軍。小姑娘,你很聰明,你不是趙人?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趙軍軍帳中?”
楚思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我是晉國人?!?p> “晉國人?晉國人?我的心上人也是晉國人,她叫楚思,就在石虎的軍營中,你識得嗎?”慕容恪喃喃的問道。他的聲音很低,表情苦澀,雙眼期待的看著楚思。晉人何止千萬,他這樣詢問,可見他這陣子實在是焦慮到了極點,這樣的慕容恪,令楚思心中跟著一酸。
“我不識得?!背紲赝竦恼f著,雙眼關(guān)切的看著慕容恪。慕容恪望向楚思,他分明從這雙完全有別于楚思的細長秀眼中,看到了溫柔和同情,這讓慕容恪眉頭一皺!
我慕容恪,永遠也不是需要被同情的人!慕容恪臉一拉,問道:“看你的樣子,似是晉國貴族,那你怎么出現(xiàn)在石虎軍中?”
楚思聞言臉一低,面帶傷感的說道:“我只是經(jīng)過燕城中,恰逢趙軍突襲,城中守將開門獻城,把奴家當禮物給送給了石虎。石虎見我長相不合心意,便令我當一個侍婢,萬幸無恙?!闭f到這里,她盈盈一福,低聲說道:“還請公子為我遮掩此事!”
慕容恪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姓什么?你的隨從呢?”楚思低低的說道:“我姓王,是太原王氏之人?!?p> 怪了,我怎么這么順溜的說出這句話來?到底在我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切都變得如此古怪?
慕容恪見楚思臉色黯然,他嘆息一聲,想道:兵荒馬亂的,哪會有什么忠仆還能顧著一個弱女子?又想道:太原王氏?果然是世家之女!當下他低聲道:“跟我回城吧。等戰(zhàn)事一了,我便派人送你回晉國?!?p> 楚思恩了一聲,低頭走在他的身后。慕容恪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暗暗想道:她的身材,與思倒是差相仿佛,皮膚也是這么的好。可是,她不是思兒,思兒不會這么怯生生的看人,也不會這么秀氣的走路。她更不會這么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